想到這,我咬著唇眼裏含淚的望著言則璧,好半晌艱難的咬牙道:「梅珍同孩子,我準你留下。」


    他眼波一閃,望著我:「你說什麽?」


    我扭過頭:「我允許你把梅珍同女兒留下,但是隻能留下她們,其餘的人我一個不容。」


    他扭過我的頭,逼我同他對視:「為什麽留下她們?你的性子我清楚,怎能容得下這種委屈?」


    我流著淚抿唇不語。


    言則璧盯著我問:「是因為可憐她們?」


    我咬緊了唇,半晌嗚咽出聲嚷道:「她們死活我才不在意。我是可憐你,我不想你下半生,活在愧疚裏。」


    言則璧聞言,蹙緊了眉,撫著我麵頰輕聲低喃道:「從來沒有人,沒有人像你這般對我。」


    他用臉在我頭頂蹭了蹭,抬起頭,唇畔湊近我耳邊,聲音輕的我幾乎聽不清:「我所有的愧疚都長在你身上,我於別人此生都不會有愧疚二字。我不會留下梅珍,我心裏已經容不下別人。若我心裏已經沒有她了,因為可憐把她留在身邊,這對她不公平,對你我更不公平,我餘生隻要你。」


    我嗚嗚的哭起來,他擦掉我眼角邊的淚,輕聲道:「柔兒,我言則璧發誓,此生此世絕不負你,若違此誓,我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話音落,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半晌腳步聲起,我看見無逾從屏風後走進屋內,站在床邊不遠的地方望著我。


    言則璧緩了緩情緒,站起身,負手而立,目光炯炯的望著無逾,無逾也看著他。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屋內,於這個狹小的空間內,死死的盯著對方,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半晌,還是言則璧先開口,淡淡道:「沈無逾,我就奇了,這天下間的女人那麽多,你就這麽喜歡搶我的?」


    無逾淡淡重複:「你的?哼。」


    我望著無逾蒼白的臉,心頭一抽,我真是對不起無逾太多了,我這都做的什麽事?心裏裝著言則璧,還跑去糾纏沈無逾,就因為沈無逾好脾氣,我就柿子挑軟的捏,一直欺負他。


    現在言則璧打開我心房,我連猶豫都沒猶豫,轉頭就把沈無逾給棄了,我真是,糟糕透頂,自私透頂。


    我低聲道:「言則璧你先出去,讓我同無逾說幾句。」


    言則璧並未回頭看我,隻是淡淡的望著無逾繼續道:「她愛的人,一直是我,你若真愛她,此刻應該放手了。」


    無逾憤怒的盯著言則璧,一雙眼滿是敵意,我忽然手疼的要命,忍不住低吟出聲。


    言則璧連忙回頭,扶住我的肩旁:「柔兒,手疼的厲害?」


    我沒好氣道:「你滾出去,我要同無逾說幾句話。」


    言則璧一把摟住我,蠻橫道:「不行。」


    我怒火攻心對他低吼:「言則璧,你是想氣死我嗎?」


    言則璧欲張嘴說話,無逾淡淡道:「無妨,柔兒,我來隻是想同你說兩句話,說完我就走,他不必出去。」


    我望向無逾,抿了抿唇。


    無逾緩緩走到我床邊,蹲在我床榻前,臉色蒼白的淺笑道:「對不起,那天你受傷,我連抱你都抱不穩。」


    我搖了搖頭,剛想開口……


    無逾又道:「對不起,你受傷後,我沒能在你床邊一直照顧你。」一滴淚劃過無逾的麵頰,他勉強對我笑了笑。


    我看著無逾張了張口,無逾又道:「其實我一直知曉你的心意,我明白你喜歡他,所以你才不喜歡我碰你,我一直再等你,等你明白自己的心意,看來你現在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說道這,無逾難過的低下了頭。


    半晌,他伸手擦掉我臉頰邊的淚,繼續道:「柔兒,你知道嗎?你欠我好多,你心裏有喜歡的人,還跑來招惹我,你這樣做很不應該,至少對我不公平。」


    一滴淚劃出眼眶,滴到無逾的手背上,無逾看了看手背上的淚,將那滴淚含在嘴裏,悠悠道:「所以你要記得,若有朝一日言則璧負了你,讓你傷心。你不能一走了之,更不能聽之任之,由著他欺負你,你要記得來找我,把你今日欠我的,還給我,記住了嗎?」


    我沙啞著嗓子一字一句道:「記住了。」


    無逾望著我,一雙滿是痛色的眼睛浮上一股決絕,他道:「我會一直等著你,直到我沈無逾神散魂消,直到再也等不了……」


    我嗚咽出聲道:「無逾,我不值得你這麽對我。」


    無逾輕笑道:「值不值得,我自知。」


    言則璧微怒道:「沈無逾,你說完了嗎?說完了走吧,我的女人需要休息,你不方便在這。」


    我瞪向言則璧氣道:「你給我客氣一點。」


    言則璧蹙了蹙眉,欲再張口說話……


    無逾突然站起身望著他,淡淡道:「言則璧,你若對她好,便一直對她好,千萬別半途而廢。」


    言則璧眼神一窒,望著無逾危險的眯起了雙眼。


    無逾毫不在意言則璧攝人的恐怖眼神,繼續淡淡道:「若它日你負了她,我立刻把她接到身邊,從此你休想再靠近她一步。」


    言則璧沉聲道:「沈無逾,你是鐵了心要惦記我的女人,惦記一輩子是吧?」


    無逾對言則璧輕輕一笑:「沒錯,你奈我何?」


    言則璧抿緊了唇,死死的盯著他,我都擔心他會在下一秒就爆發,可下一秒言則璧並未說話,而是閉了閉眼,沉聲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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