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老了,怎麽就忘了,你離開南疆的時候還是個黃毛小兒,哪有功夫去談情說愛。”


    明焰:……


    “大祭司如此費心費力幫助大盛朝的太後,難道她是您心中之人?!”


    明焰大受震撼,想到這些年來眼前人的所作所為,瞬間覺得合理了起來。


    難怪大祭司終生未娶,原來他是愛而不得,喜歡的人還比他小了這麽多……


    隻一眼,陸凡就知道他想岔了,舉起拐杖敲了一下他的肩膀,冷哼,“臭小子胡思亂想什麽,我和她並非你想的那種關係。”


    “嘶~”明焰一聲痛呼,一雙求知欲滿滿的眸子就這麽望著望著他。


    “她是我的女兒。”


    一語激起千層浪,明焰腦中一片漿糊。


    她是我的女兒……


    我的女兒……


    女兒……


    “大祭司方才說什麽?我好似幻聽了。”明焰眼中一片迷茫,呆愣愣地杵在原地。


    “我說,她是我的女兒,親生的。”陸凡露出一抹笑意,臉色隨之柔和了起來。


    此刻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就隻是一名平平無奇的父親。


    難怪有些時候他看太後的目光很是複雜,原來如此。


    明焰醍醐灌頂。


    大盛的太後是大祭司的親生女兒,那現在大盛朝的皇帝,身上豈不是有南疆的血脈!


    思及此處,明焰兩眼放光,內心深處被壓下的野心蠢蠢欲動。


    大盛朝當今皇帝身體裏流著南疆的血,整個大盛不就間接落到了南疆手中了,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


    “大祭司,如此喜事為何不傳信回南疆,若是國主知曉,定會舉國之力助他坐穩大盛皇位。”


    “她是我的女兒,但東方瑾卻不是我的外孫。”


    明焰:?!


    什麽叫東方瑾不是大祭司的外孫?


    太後年輕時當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混淆皇室血脈!


    “東方瑾雖然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但自他出生起就在她膝下養大,不是母子卻勝似母子,知道這事的也就我和她,現在加一個你。”


    明焰悟了。


    難怪大祭司對太後的態度會那般奇怪,對東方瑾當真是愛屋及烏,隻要他們三人將這個皇家秘辛帶進棺材裏,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大祭司為何將此等秘事告知於我?”明焰不明其意。


    “許是人之將死,看開了許多事,就想找個人說說話吧。”


    “大祭司,你想如何做?赴湯蹈火,明焰在所不辭!”明焰目光堅定,擲地有聲。


    “她最擔心的是盛親王,我這把老骨頭,臨走之時就替她帶走這根眼中釘肉中刺吧。”


    “不可!”聽到他有這麽危險的念頭,明焰忙出聲喝止。


    “大祭司,東方白武功高深,且他身邊高手眾多,據聞還有個極為厲害的王妃,硬碰硬,得不償失。”


    陸凡不以為然,“我就算是死,也會拉著東方白下地獄的,這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最後能為她做的事了。”


    “大祭司……”


    “明焰,你們與我不同,過些時日你就帶著其他幾人回南疆吧。”陸凡知道他要說什麽,強行打斷了他的話。


    “大祭司,當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明焰垂頭喪氣,甕聲甕氣問道。


    七尺男兒,眼眶微紅,心中揪痛。


    自他懂事起,就一直跟在大祭司身邊了,這麽多年,眼前人於他而言,亦師亦父,無可替代。


    陸凡抿了抿唇,一本正色,“離開大盛回到南疆,明焰,這是我作為大祭司,下的最後一道命令。”


    明焰鼻子一酸,嘴唇輕顫,應了一聲“是”。


    “好孩子,這些年,辛苦你們了。”陸凡笑得一臉慈愛。


    明焰忍住心裏的酸澀,默默陪在他身邊,二人不再言語,一坐一站,格外和諧。


    太後拿到情蠱回到慈安宮,心中湧出了一股莫名的難受,這股異樣來得快去得也快,太後也就沒放在心上。


    她怔怔望著手中的兩個瓷瓶出神,陷入沉思。


    據說雲長安武功高強,甚至在東方白之上,如此能為,該如何悄無聲息給她下蠱?


    別到最後下蠱不成,反把皇帝給折了進去。


    太後默默坐在房中思慮一夜,依舊沒有想出個好法子,默默將情蠱收了起來。


    既然沒有萬全之策,為防萬一,還是先把此事按下,就當沒有拿到情蠱。


    另一邊,經過兩日的嚴刑拷打,再加上上官春秋層出不窮的手段,那兩個南疆少年終是沒捱過去,全盤托出。


    得到消息的上官春秋馬不停蹄來到琉璃閣,連輕功都使了出來,氣喘籲籲。


    看著從天而降的上官春秋,東方白和雲長安麵麵相覷,就連褚杉都一陣唏噓。


    上官春秋行事風風火火的,在盛王府基本都是用輕功飛來飛去,若非早就叮囑過府中影衛,早就將他給射成了刺蝟。


    上官春秋絲毫不見外,大步上前,自顧自倒出一杯茶一飲而盡,喘息片刻。


    “有結果了。”雲長安瞥了他一眼,見他臉上遮不住的笑意,心中了然。


    上官春秋頷首,“再難撬開的嘴,落到老夫手上,都能給他砸爛。”


    沒錯,就是砸爛。


    別看南疆那兩人年輕,不但骨頭硬,嘴也硬得很。


    若不是上官春秋最後用了些手段,直接攪亂了他們的意誌,再加上能讓人產生幻象的藥物,還真會一無所獲。


    誰讓他們倒黴,碰到了上官春秋,這不,知道的都吐了個幹淨。


    “說說吧,什麽情況?”雲長安一語中的。


    “他中的蠱名喚牽機,是南疆大祭司以自身精血喂養而成的,要想解蠱,隻有一法。”


    上官春秋話音一頓,麵色凝重。


    見狀,雲長安秀眉微蹙,“解雇之法很難?”


    “何止是難,簡直就是難如登天。”上官春秋望了眼身側的東方白,滿目同情。


    “要解牽機,隻有取到大祭司活著時候的精血,精血入體,蠱就解了。”


    大祭司活著時候的精血!


    這兩個條件,極為苛刻,但偏偏遇到雲長安這麽大個變數,取血這種事,也並非做不到。


    “南疆的大祭司,能成為大祭司,定有所依仗,這血怕是不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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