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咖啡的暴躁情緒在男人的安撫下逐漸穩定。


    它們乖巧地依偎在男人手邊,用軟乎乎的小臉蹭著葉瑾翊拿貓條的手。


    葉瑾翊見好就收,起身走向發呆的女人:“在想什麽?”


    杜輕羽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用表情表示,她對麵前這個男人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感到不可思議。


    “你看起來這麽嚴肅,結果不僅會養貓,還和它們關係處得這麽好。”


    男人半認真半開玩笑地問:“在你心中我難道是一個不近人情,沒有人性的資本家?”


    杜輕羽雖然一開始確實有這麽想過,但他們接觸這麽久,她自己早就推翻了這個錯誤認知。


    女人語氣中包含著一絲被看穿後的窘迫,和故作無事發生的鎮定,悠悠解釋。


    “我才沒有那麽想過。隻是因為來到你家後,顛覆了我來之前對你的認識。比如這棟房子,布置得像油畫一樣,我原本以為你更喜歡簡約風格 。”


    男人抬眸望向眼不遠處的主樓,似是在回憶,又似乎在透過這些建築看向別的東西。


    “這棟房子是我母親自己設計然後找人裝修的。”


    杜輕羽知道葉瑾翊的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不成想她的這句話觸及到了他的傷心事。


    杜輕羽:“抱歉……”


    葉瑾翊:“沒什麽。小白和咖啡是我在路邊順手撿到的。我母親生前喜歡養貓,所以我就把它倆帶回來養了。”


    杜輕羽看著旁邊渾身散發矜貴氣息的男人,雖然每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但其實還挺有愛心。


    “你還挺善良的。”


    葉瑾翊像是聽到了好笑的東西,輕笑出聲:“這是第一次有人用這個詞評價我。”


    杜輕羽歪頭問道:“這個詞有什麽問題嗎?”


    葉瑾翊:“我沒記錯的話,有一位落榜維也納藝術學院的奧地利考生也很喜歡動物。”


    杜輕羽:“你是指納粹德國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


    葉瑾翊頷首:“人是複雜多麵的,僅僅因為我領養了貓就給我安上善良這個詞,這會不會有些以偏概全呢?”


    杜輕羽不太明白,這個男人似乎不喜歡自己誇他。她每次誇完,這個人都要提醒她看問題不要隻看一點,要更全麵去觀察。


    不過她仍舊秉承之前的理念:“可你確確實實做了好事,那就應該受到誇獎。


    “君子論跡不論心,如果每次看見別人的善舉,我們第一反應是要深挖他的動機,剖析他有沒有可能做惡,為根本沒發生過的事情傷神,那生活也太累了吧。


    “不論你內心到底怎麽想,或者你以後會怎麽做,此時此刻我看到你做了善事,那我就要給你鼓掌。”


    於是杜輕羽邊說邊拍起了手。


    葉瑾翊睨著眼前這個一直用積極的一麵看他的女人。她總能在糟糕的東西中找到好的一部分。


    如此無所畏懼的樂觀,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如果有一天杜輕羽陷入到一個非常難解決的麻煩中時,她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樂天派下去呢?


    葉瑾翊低笑:“杜醫生的處事態度,的確值得我學習。”


    杜輕羽非常做作地將右手在空中翻兩圈放在胸前,同時微微彎腰鞠躬道:“謝謝,這是我的榮幸。”


    動作結束,兩個人相視一笑。


    ——


    之後男人提議帶杜輕羽在房子裏參觀一番。


    這不走不知道,一走卡路裏便瘋狂燃燒。


    葉瑾翊這海邊別墅真不小,這兒可是寸土寸金的a市,他一個人就能擁有這麽大的房子。


    而且房子裏麵的設施非常齊全,健身房、泳池什麽的都是標配。除此之外還有圖書館一樣的書房,設備專業的電影放映廳,可以玩全息遊戲的遊戲廳,收藏了各類美酒的酒窖,藏有各種字畫的儲藏室等等等等,短時間內根本介紹不過來。


    果然人和人的差距有時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兩人最後停在了主樓大廳沙發前,邊坐下喝茶休息,邊欣賞院子裏的景色。


    葉瑾翊將女人這一路上目光中的震撼盡收眼底,笑著說:“如果喜歡這裏,你也可以多住一段時間。”


    杜輕羽吞了吞口水,壓下想要答應他的話:“不用了,白小姐身體情況已經穩定,明天我就走。一直留在這裏太麻煩你了。”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知道,這裏的一切並不屬於自己,多待一天少待一天又有什麽區別呢。


    她終究要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裏,恢複曾經兩點一線的生活。


    而這種如夢似幻的經曆,她就好好保存在記憶中好了。


    「她的麥子熟了,她該回家了。」


    葉瑾翊並不意外她的回答,意味深長道:“其實以你的才華和樣貌,本可以過得更好。撒個嬌服個軟,很多東西別人就會送到你麵前,你明明可以不用這麽辛苦。”


    杜輕羽知道他話裏的意思,這是葉瑾翊第一次站在,社會上大部分男人審視女人的角度和自己交流。


    她無所謂聳肩:“葉瑾翊你知道我小時候是怎麽生存下來的嗎?”


    葉瑾翊私底下調查過杜輕羽的人生經曆,當然也包括她小時候的事情。


    他知道杜輕羽小時候過得並不好,隻不過查到的內容都隻描述了個大概,具體細節他並不清楚。


    葉瑾翊:“洗耳恭聽。”


    女人低頭抱著茶杯,杯中倒映出她恬靜的麵容。


    “我五歲時父母出車禍去世,家裏的親戚們隻想從我這裏拿走我家的房產,也就是所謂吃絕戶,於是使計把我趕出家門。


    “我們村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和上學的小孩,他們不敢多管閑事,因此沒人收留我。


    “那個時候我什麽都不懂,隻以為是大家不喜歡我,都不想見到我,所以我見到人就躲。


    “我在外麵流浪了好久,走了好久,最後都不知道走到了哪兒。


    “餓得實在走不動了,我就不停找吃的,垃圾桶都翻了還是什麽都沒有。我找啊找啊,終於在一隻土狗麵前看到了別人不要的包子。


    “當時自己雖然很害怕,可我實在太餓了,隻能壯著膽子去和狗搶食。


    “當然我很幸運,那隻土狗拴著鏈子,根本跑不過我,所以那幾個包子都歸我了!


    “我吃包子的時候,那土狗隻能看著我無能狂怒,誰讓我心軟呢,我最後還是好心地給它留了一點皮吃。”


    杜輕羽說完忍不住笑了,好像在笑當時那麽笨、那麽倒黴的自己。


    葉瑾翊聽著杜輕羽的故事,眉頭緊鎖,明明是不愉快的記憶,她卻能自己傻樂,是該說她心胸曠達,還是說她傻呢?


    杜輕羽收住笑聲看向皺著眉頭的男人:“葉瑾翊,現在的我和以前跟狗搶食的我相比,已經幸福非常多了,攀比是沒有盡頭的,知足常樂嘛!


    “況且我現在的生活雖然比不上你,但也是自己一點一點努力奮鬥出來的,而不是別人施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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