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見她, 哪怕不能光明正大地說上幾句話,也無妨, 見到她就好。


    「快嗎?平時也這樣走的, 嗯我好像是突然餓了,想趕緊去吃飯。」南佑疏暫時不打算告訴阿秧真實情況, 朝後麵跑得呼吸急促的可憐小助理招了招手, 聲音難得軟了些許, 怕阿秧看出來, 又強調,「餓。」


    餓字尾調微微上揚,阿秧暈厥了,誰能抵得住南佑疏撒嬌?清冷的聲音說出有些「拜託了」的語氣,命, 你都拿去吧。


    其實阿秧本就沒懷疑南佑疏,她平時吃得可多,完全不挑食,吃的了高級的牛排歐包大閘蟹,也吃的了街邊臭豆腐榴槤和腐乳,基本上來者不拒,這不,幾天心情低落吃東西,是該餓了。


    南佑疏笑了笑,走到襯衫衣角邊都微微撩起,風調皮地鑽入了她的衣領內,揚起她那因為拍攝又染黑回來的秀髮,此時她整個人,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光芒的,誰也不能阻止她見許若華,包括——


    被導演訓話完後又偶遇的楊元。


    南佑疏氣場冷了幾分,裝沒看見,這帳先記著,見完許若華再算,可楊元眼瞎心盲,看不出南佑疏急著走,想為自己拉拉好感,邊跟邊倒走,還伸了隻胳膊攔住,顧自「解釋」道:「阿南我們一道去酒店用餐吧,前幾天那些狗仔真討厭……」


    「讓開。」南佑疏火冒三丈,她真的急,她的許姐姐行蹤總是不定,時間也是真的貴,上一秒可能還在,下一秒可能就有要事先行離開了。


    雖然南佑疏自覺自己在她心裏有點份量,可還是覺著她更看重事業。


    楊元繼續按照「嚴依劇本」行事,搖搖手:「別急嘛,那人是探嚴依的,而且你知道許若華有多恐怖嗎,我是特意來找你結伴而行的,到時候多照應照應你。」


    南佑疏聞言,倒是笑出聲了,語氣降至冰點:「許若華?」


    楊元使勁噓了噓,好像這個名字是個禁忌,一副為南佑疏好的樣子,攔在南佑疏麵前壓低聲音:「她男女不忌家暴男人,情人多到天邊,私生活混亂,還愛擺架子,尤其是,對圈內新人,最愛打壓。」


    「你再說一遍?」


    當任何女生說出這句話時,意味著,理性認知已經快被感性認知吞噬,再不收斂,會遭大殃。再說一遍,既是反話,也是威脅。


    「我說……」楊元還以為南佑疏真的沒聽明白,真的再說了一遍,下一秒,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樹上的鳥被驚得全數飛走,阿秧臉煞白,而楊元,一時之間找不到方向,頭暈眼花,半邊臉火辣辣地疼,還有些斷斷續續地耳鳴,一手捂著臉,想往地上倒。


    南佑疏徹底爆發,在他倒到一半的時候單手捏住他的臉,硬生生地楊元又拉得「站直」了起來,一個大男人的體重並不輕,光卡著臉把整個人都生拽起來,痛的他發出「啊啊」的慘叫,直喊媽媽。


    南佑疏湊近,無辜的眼眸眯了眯,捏著他太用力,手背上淡藍色的血管慢慢顯現變清晰,她黑著臉,語氣危險又霸道:「你挺有種的嘛,讓你說你真的敢說,不過,我讓你倒了嗎?」


    「南佑疏!你敢打我!」楊元腿軟得打哆嗦,終於瞳孔放大,反應過來,她竟敢,對自己動手,這還得了?有時候愛得迅速,恨也迅速,廉價的喜歡總是不堪一擊。


    當溫和的羊脫下偽裝的皮毛,會是怎樣的?


    「對,反正都掉粉了,再來一個視頻也無所謂啊。」南佑疏說話神態徹底轉變,像極了街道痞子,對自己幹的事直接承認,還優雅地掛著一絲笑意,另一隻空出來的手往上提了提tangv的皮腰帶,然後厚跟馬丁靴精準地踢到了人最脆弱的小腹處。


    「我讓你倒,你才能倒。」楊元的耳畔響起這句話,終於因為慣性徹底往後癱倒,南佑疏不顧阿秧快嚇死的表情,一步,兩步,大長腿在白天也背了光,小腿邊有些許模糊的暈圈,她不在意地說:「還喜歡嗎?我也家暴。」


    「南…南姐,我們吃飯要遲了。」阿秧變了個稱呼,她覺得這時候喊阿南不太合時宜,剛剛還撒嬌,這揍起人來的連招,那是一點也不含糊,不過這楊元,該揍,也慶幸附近沒攝像頭。


    「對哦,我都忘了,楊元,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同劇組的,總不能拂了前輩們的麵子,我牽你起來。」


    男人眼看著剛剛扇自己的手,又手心向上地攤在自己麵前,南佑疏彎了彎眉眼,此時他再蠢,也知道這笑絕非善意,可一瞬間,那色心又動了,鬼使神差地牽了那隻細嫩的手起身。


    「你先走。」


    楊元不敢再攔,轉身僵僵地邁步,果然,最毒女人心,說許若華壞話,南佑疏根本沒打算放過他,兩步靠近,用手掐住他,往後——


    世界好像慢動作,南佑疏下腰時,一條完美的弧線,阿秧看到她唇角那絲笑意,來不及阻攔了,南佑疏不是什麽小綿羊,是她入助理行業以來見過最危險的女人,心思無發揣測就算了,她居然舉起了比他重一倍的男人。


    一記標準的背摔,塵土飛揚。


    巧就巧在這地方剛好不是水泥地,有沙子,南佑疏稍微控製了一下,不然頭部著地,等下把人打死了就不好了,可這也夠楊元受的,像條軟水□□,兩腿往後攀著自己的腦袋,褲子往下縮露出了花內褲邊。


    在民國,完美又絕情的審訊者,有一套方法,將人折磨得半死後,告訴他,沒事了,可以走了,快和家人團聚吧,卻在他剛出牢籠的一瞬間,就將他重新拷回,再次鞭打,告訴他別以為可以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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