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未免也太害羞了吧!


    淩寒忍住笑,問道:「師兄?」


    他頓了頓,嘆一口氣道:「以我們現在的關係,師兄何必如此拘束?難道非要請郎中替我上藥麽?又或者找個婢女過來?」


    趙雲神色一怔,這才道:「不必。」


    說話卻有些打結:「我、我來就好。」


    這時候,郎中帶著一個小藥箱進來了。


    倒不是配藥真有那麽快,而是在此之前,他早就提前替殿下備好了這種傷藥。


    趙雲見郎中進屋,往前走了一步。


    高大的身軀猶如一麵牆,頓時擋住了郎中所有的視線。


    郎中微微一怔。


    旋即尋思道:腳傷的敷藥便是由趙將軍做的,想來這次也一樣,趙將軍定是向我索要膏藥的吧。


    他理所當然地將盛著膏藥的藥箱,往前一遞。


    正要開□□代具體如何敷藥,郎中忽然發現,趙將軍麵色通紅,像是起了燒。


    卻又沒有其他起燒的症狀。


    郎中以為自己誤會了什麽,忙問道:「趙將軍身體有何不適?讓草民替將軍搭一搭脈吧。」


    「……」


    「勞先生關心,雲並無不適。」


    心中的尷尬自然不用多說。


    淩寒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一時竟沒忍住,哈哈笑出聲來。


    聽到笑聲,郎中一愣。


    他手裏捧著藥箱,杵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很是不知所措。


    淩寒努力止住笑容,清咳幾聲,道:「膏藥放在這裏吧,一會兒由趙將軍來替本王敷,先生且說一說如何敷藥,便下去吧。」


    對方聞言如釋重負,連忙拱手:「是。」


    「這膏藥隻需每日中午敷上一次,塗抹均勻。敷完以後,須隔上半個時辰方可穿衣。這半個時辰裏,若以雙手輕輕按揉,則見效更快。」


    「草民告退。」


    郎中離開後,淩寒重新趴好。


    趙雲低頭望了望手中的藥箱,洗了一遍手,擦拭幹淨,然後緩步走到床邊。


    他輕輕蹲下,將藥箱放到一側,伸手抹了把藥,及至右手舉到上方時,視線才緩緩挪過來。


    又遲疑了片刻,終於將手掌貼到淩寒的後背。


    趙雲的手帶著暖意。


    經年練武,戰場上殺人無數的這雙手,竟然並不粗糙。


    卻也不像深閨裏的女子,十指不染陽春水,縱然纖纖如玉,終究失了幾分陽剛。


    一言蔽之,是淩寒最羨慕的男人的手。


    當這雙手帶著藥膏,遊走於後背的各個瘀傷之處時,淩寒絲毫沒有感受到,傷口被觸碰所帶來的疼痛。


    頂多是有點癢。


    他有些恍惚,分不清這究竟算作敷藥,還是撫摸。


    他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開始提升,就連耳朵也隱隱變燙了些。


    一定變紅了。


    趙雲也一定注意到了。


    房間裏很是安靜。


    直到此刻,淩寒驀地發覺,他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放得開。


    得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淩寒還沒有想好該說些什麽,便已經開了口:「師兄。」


    趙雲的右手一下子停住:「弄痛你了嗎?」


    「沒有,師兄繼續就是。」


    趙雲於是接著做。


    淩寒道:「我方才是想說……師兄,以後我不想再喊你師兄了。」


    趙雲的手有細微的停滯:「為何?」


    他問道:「那要喊什麽?」


    淩寒道:「以我們現在的關係,喊師兄,總覺得別扭,不大合適。」


    趙雲低低地嗯了一聲。


    在淩寒無法看見的地方,他的麵色明顯變得沉鬱了幾分。


    淩寒喊了一聲:「雲哥。」


    他咧開嘴角,問道:「這麽喊如何?」


    趙雲道:「師……」


    猶疑片刻,他繼續道:「寒弟覺得高興便好。」


    淩寒的眉毛擰到了一起。


    明明雲哥聽起來挺親切的,怎麽寒弟就讓人感覺這麽生疏奇怪?


    想了想,他道:「不好不好。不要叫我寒弟,叫我阿寒吧!」


    阿寒?


    這個稱呼顯然十分親近,趙雲自然而然生出幾分歡喜,應道:「好。」


    淩寒解釋道:「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在我的家鄉,對於特別的人,會有一個特別的稱謂,隻有對方才能喊出這個稱謂。」


    特別的人……


    趙雲默默地品味著這四個字。


    他的臉上初而露出笑意,其後不知忽然想到什麽,很快便消之不見。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就這麽過去了。


    淩寒起身穿好衣裳,一轉身,發現趙雲不知何時又背過了身去。


    淩寒心道,這樣下去可不成。


    男人到了血氣方剛的年紀,身體自然而然會產生某種強烈的欲望。


    先前有仇怨未解,心中又沒有喜歡的人,自然不會放任這股欲望。而此時此刻,他便不願再壓抑下去了。


    今日自己都解過衣服了,要是兩人的關係仍然沒有絲毫的進展,豈非永遠都會發乎情止於禮?


    淩寒於是喚道:「雲哥。」


    趙雲轉過身來,見師弟定定地瞧著自己,也不說話,不禁麵露疑惑。


    淩寒開口道:「雲哥,不如你也脫掉上衣,讓我看看是否有瘀傷。若是有的話,也好用膏藥擦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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