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


    「楊將軍。」


    糜芳拉開門,見到楊真笑道:「楊將軍是從殿下那裏過來的吧。不知道今日的遊湖,殿下可還滿意啊?」


    楊真撓了撓頭。


    他覺得似乎不能隨意向別人透露殿下的態度,於是幹笑了兩聲,沒有作答。


    見狀,糜芳道:「妹妹,還不快給楊將軍沏杯茶?」


    糜菍依言去做,嘴上卻道:「秦兒分明在這兒,兄長還使喚我。」


    糜芳無奈地沖楊真笑笑:「我這妹妹真是從小被寵壞了,沒有規矩,楊將軍可勿要見怪。」


    楊真憨笑一聲:「不妨事。殿下也曾說過,世人對女子的規矩太多了呢。」


    糜芳聽了一愣,隨後哈哈大笑:「殿下說的話自是有理的。殿下既然都這麽說了,我也放心不少。」


    閑聊了一陣,糜芳找了藉口起身離去。


    房間裏便隻剩下楊真與糜菍。


    雖說一牆之隔便是人來人往。


    但楊真仍感覺有些不自在。


    在遇到糜菍之前,他甚至從未跟姑娘家打過交道。


    就算先前在糜府與糜姑娘相處了一段時間,此時此刻,也仍是感到手足無措的。


    又過了不知有多久,楊真道:「糜姑娘,不如我們去外麵走走?從窗子裏賞湖,總感覺有些奇怪。」


    糜菍自是不會反對。


    剛出門,正好遇見裴元紹經過。


    裴元紹見到楊真待在這裏,又瞥到他身邊跟著一位十分美麗的姑娘,笑道:「嘖嘖,難怪沒在殿下那裏看見你,原來是躲在這裏見你的相好哪。」


    楊真急道:「你這廝胡說什麽?這位是糜芳的妹妹。」


    頓了頓,又道:「你方才去殿下那裏了?」


    裴元紹點點頭道:「送了一些東西上去。殿下今日玩得可高興呢!」


    楊真眨眨眼:「哦?」


    裴元紹回憶道:「殿下正在上麵猜字謎呢。周郎君出題,殿下與子龍兄弟、孫權小公子,一起猜謎。我上去的時候,子龍兄弟不知道是輸了還是怎麽了,在那裏舞槍,好像是作為懲罰吧。」


    「要不是怕打擾到殿下的雅興,說實話,我真想在那兒多待一會兒,子龍兄弟耍的槍太漂亮了!」


    楊真道:「是嗎……」


    裴元紹拍了拍楊真的肩:「不打擾你了,好好同糜姑娘賞湖吧。」


    九江的這一處湖泊,沿著東邊的水道可以直通城外。


    船上並沒有多少士兵,而長江水匪十分出名,吳國的甘寧、周泰、蔣欽都是水匪出身。


    故而淩寒一早便下令,遊船不得駛出九江城。


    午後,遊船開始返航。


    六月的陽光本是烈的,不過今日正好多雲,再經過華蓋的遮擋,就不剩幾分威力了。


    三層,淩寒被這沒幾分威力的太陽烤得渾身暖烘烘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見狀,周瑜溫聲道:「殿下可是乏了?不如先進去小憩片刻。」


    淩寒望著前方的一個陰涼處。


    他倒是不困,不過有些心疼那邊的師兄。


    此次猜字謎,皆是由周瑜出題。


    另外三人來猜,限時一炷香的時間。


    若是孫權沒有猜出,則要背誦一篇文章;若是淩寒沒有猜出,則要寫一副字;若是趙雲沒有猜出,則要舞一套槍。


    若是三人都猜了出來,或是都沒猜出來,那就由周瑜吹一首笛。


    很不幸的是,從開始猜字謎到現在。


    周瑜受了一次罰,淩寒與孫權一次罰都沒有受。


    趙雲則是數不清舞了多少套槍法了,猜字謎實在不是他的強項。


    既然周瑜提出來停止,淩寒便點點頭,採納了對方的建議。


    同時喊道:「師兄。」


    趙雲收起銀槍走來。


    淩寒道:「不玩了,我休息會兒,師兄也不必再舞槍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特意留神仔細觀察了趙雲。


    與預想中不同的是,趙雲隻有額頭上滲出一些汗。


    衣服連半點都沒有濕,臉上也看不出疲憊。


    再想想自己,從府邸步行至湖畔,再與揚州的士人寒暄了一陣,竟連後背都有些濕了。


    淩寒忍不住懷疑道:自己的體虛真的已經治好了嗎?


    轉念又思索道:為自己調理身體的可是神醫華佗。對方都說沒有大礙了,那應該就是沒問題了。


    或許這就是體質上的先天差異吧。


    孫權站起身來,拱手道:「權兒告退。」


    淩寒沖他笑了笑,對周瑜道:「公瑾,你帶他去找孫策吧。告訴孫策,小孩子要好好照顧,不許冷落。」


    周瑜微怔,頓時明白自己與孫權為何會被叫上來了。


    他原想吹奏一曲助殿下入睡,見狀便收起笛子,含笑拱手道:「瑜一定將殿下的話帶到。」


    淩寒又對趙雲道:「師兄動了這麽久,好好坐下來,歇息一會兒吧。」


    趙雲低低應了一聲。


    臨近日暮,遊船才回到湖畔。


    淩寒並沒有急著走下去,而是命周瑜和楊真,去通知船上的士人,自行離去便可。


    他實在不想再將上午的寒暄重複一遍了。


    雖然明白,作為君主,很多禮節必不可少。但起碼還是能避則避吧。


    等到士人們差不多都走光了,淩寒才姍姍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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