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剛一默念完畢,林緣便感心頭的打劫符籙不由一顫,接著隻覺一股玄之又玄,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之感,加到自己身上,然後儲物袋中好像多了些什麽,那種神異的狀態也隨之退去。


    等那種玄妙之感退去,林緣不由愣在原地,在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仿佛是世間最幸運之人,似乎所有的一切,隻要他想,那便能得到,而不會有任何的不可能。


    他就如上天諸神,能夠得到一切,擁有一切…甚是神奇,簡直是神奇無比。


    “打劫符籙…”林緣不由摸著胸口的打劫符籙,喃喃出聲,心中滿是駭然,更是不可思議,第一次真正得重視起它來。但很快神色一動,慌忙拿出張奇怪的土黃色符籙,徑直往身上一貼,口中不斷念念有詞,眨眼便消失不見。


    “哼!不過小小的流沙術,也想困住我等!”在他消失後不久,一道冷厲的聲音驀然傳來。之後林緣原本所在之地,前方的厚厚落葉便一陣湧動。


    刹時光影一閃,兩道身影飛騰而出,赫然是不慎掉入林緣所化流沙中的六旬老漢二人不差。隻是此時,兩人身上依稀有些黃沙,衣服略微淩亂,有些狼狽之狀。


    剛一飛出,雙眼便望向林緣原本所在之處,當看到空無一物時,臉色立時變得鐵青,更滿是猙獰。


    “好個黃口小兒,竟敢戲耍我等,不將你打得神魂俱滅,難消我心頭之恨,哼!”王道友不禁厲喝出聲,雖然頭戴麵罩,看不清神情,但卻令人備感猙獰。


    六旬老漢雖沒說話,靜靜站在一旁,但看他那陰厲的雙眼,就知他所想亦是不差。下一刻,驀然冷哼一聲,一把取出那隻怪異的千足蟲,像是想用它,再次尋找林緣的蹤跡般。


    不過很快他與王道友便愣在原地,隻見那隻他引以為傲的千足蟲,此時居然在原地茫然得打著轉,像是失去方向般。


    “陸道友,你這是何意?”王道友見此冷然出聲,“這千足蟲,你不是說用來尋人乃是一流嗎,為何如今會這般模樣?”話語一頓,


    “難道,你想獨吞那些靈石不成!”目光一閃,這般說道。


    聽得此話,“王道友說笑,這等之事,小老兒又豈能做得出來。”六旬老漢立時神色一正,否定得說道。


    接著神色驟變,居然刹那變得滿是苦澀,“隻是小老兒這千足蟲,雖是有些奇妙,但畢竟乃是凡間之物,想來那黃口小兒應是修有什麽玄妙的隱匿之法,這才能夠躲過它的探查。”不太確定得說道。


    “哼!”王道友聞言頓時冷哼出聲,“不過區區煉氣一層,以他的法力根本逃不出百裏之外,便是沒有你這千足蟲,王某亦能尋到!”語氣微轉,


    “陸道友,今日這番機緣,王某記下了。來日,必定好好答謝一二。”大有深意得說道。


    說罷,遁光一閃,消失不見。


    待得他完全消失,六旬老漢的臉色不由陰沉下來,“哼,好好答謝一二,王道友,你這是在威脅小老兒嗎?”如是冷哼出聲,臉上滿是不善。


    “便是小老兒誆騙於你,那又如何?你我同為煉氣六層,難道小老兒我,還怕你不成?”厲聲喝道,眼中滿是陰狠。


    但很快神色微緩,看向地上的千足蟲,竟然變得滿是笑意。隨後一把咬破手指,將千足蟲放於手中,居然任由它吸食起自己的鮮血來。數息,千足蟲從六旬老漢手中掉落下來,像是吃飽了一般,整個大了數倍,原本白色的皮膚,此時竟變得血光一片,看著煞是詭異。


    “小寶貝,看看那人往哪走了?”六旬老漢見此,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對手上的傷口不管不顧,恍若未覺。


    話音剛落,地上的千足蟲像是能聽懂一般,那多如牛毛的細腳立刻動了起來,仿佛找到了方向。六旬老漢見此大喜,但剛剛浮出喜色,便凝固住了,臉色漸漸變得難看無比。


    隻見那變得通紅的千足蟲,一會兒往左邊跑跑,一會兒又往右邊跑跑,再一會兒又往中間跑跑,居然好像還不能確定一般。


    “難道,那黃口小兒真修有玄妙的隱匿之法,不然我的千足蟲怎麽可能分辨不出?”片刻,六旬老漢目光閃動,沉聲說道。


    隨後在原地微微沉吟,一把收起地上的千足蟲,“便是三個方向又如何,不過煉氣一層,根本逃不出百裏之外。待小老兒尋個來回,定將你尋到,到時,便是你隕落之時,哼!”


    說罷遁光一閃,向左邊飛去,眨眼消失不見。


    在六旬老漢離去不久,其原本站立之處,上方二十餘丈高空,驀然響起道冷哼,好似十分不屑。尋聲望去,一頭戴麵罩的修士正靜靜懸浮在那,竟是那本已離去的王道友不差?


    此時他看得六旬老漢離去,不由冷哼一聲,接著並不言語,遁光一閃,向右邊飛去…


    在他們離開後片刻,樹林中的一處地麵,突兀得動了起來,好似個“肉球”般,在樹林中不斷得穿梭起來。少時,光影一閃,一道人影驀然從中飛騰而出,身穿青色道袍,約莫十六、七歲,赫然是林緣不差。


    林緣剛一出來,便一把拿掉貼在身上的土黃色符籙,看著四周空空如也的樹林,不由大呼口氣,臉上滿是後怕。


    之前,想到可能是那六旬老漢算計自己時,林緣便不由思考起脫身之法。


    隻是想來想去,都覺得是必死無疑,自己修為太過低微,不管如何,對上那六旬老漢絕對沒有幸存之理。在坊市內見到的那一幕,已讓林緣深深得認識到修仙界的殘酷,根本沒有同情、憐憫,有的隻是實力,要的也隻是實力。


    想到這些,林緣便越發苦惱,難道真就要隕落而去,明明知道,卻無力改變…這時,突然想到大寶離去時的莫名言語,讓自己一定謹記打劫符籙的諸般禁忌…


    難道,這是大寶師兄給自己的暗示,打劫符籙可以助自己逃出生天?


    林緣不由猜想到,隻是不能確定。不過當時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林緣雖然不知道那六旬老漢是如何來尋自己,但必定有所方法。因此心下一橫,決定冒險一試。


    然後便找到這處稍微空曠之地,以流沙術將其中一顆大樹,周邊三個方向的地麵都化成流沙,約莫近丈大小。時值深秋,不過眨便功夫,飄落的樹葉便將那些流沙掩埋,看不出絲毫異狀。


    接著林緣便盤膝而坐,背靠著那顆大樹,等六旬老漢到來。他並不知道除了六旬老漢外,還會不會有人來,他當時隻是想著,想辦法讓六旬老漢掉入流沙之內,然後利用那千分之一刹那,使用打劫符籙,盡管他不知道這樣能不能存活下來。


    至於樹葉掩埋下的流沙,會不會被六旬老漢的神識探查到。


    老實說,林緣就是在賭,他就是在賭六旬老漢的神識還不能探查到被厚厚樹葉掩埋下的流沙。林緣曾聽青雲他們說過,隻有修為到得凝液境,方才真正算個仙人,算個修仙之人。


    而那六旬老漢,自己雖然感覺強大,但應該還沒到凝液境,不然也不會在低階坊市售賣靈藥。他的神識應該最多像自己一樣,能夠將東西看得更清楚,更徹底,隻是比起自己要強上許多才是;但即使是這樣,也應該和自己一般,探查不到樹葉下的流沙分毫。


    因此林緣在賭。如果贏了,他可能有一線生機,幸存下來;如果輸了,那他便就此隕落,再沒有其它可能。


    這些林緣明白,但他沒有辦法。他現在修為太過低微,隻能做自己所能做的,至於結果如何,那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不過令林緣沒想到的是,那六旬老漢居然還尋人追來。剛一見到時,林緣嚇了一跳,一個已經沒有辦法應付,還來兩個,這,該怎麽辦?但當看到來人,跟六旬老漢修為不相上下時,林緣不由鬆了口氣,不禁在想,為何六旬老漢還要尋人追來?


    難道,他看到自己與大寶一起,怕自己獨力難支;還是他生性謹慎,本性使然?


    林緣心下猜想道,同時心下一動,想到那個離間之法。原本並不抱什麽希望,都說修仙之人智慧過人,又怎會中自己這般拙劣伎倆。不想他們確實是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伎倆,但卻彼此根本不相信彼此,互相提防,互相戒備,這就給了林緣可趁之機。


    不但順利得讓他們掉入流沙之中,更是借他們失神的一刹那,成功使用出了打劫符籙…


    想到這,林緣目光一凝,定定看著自己胸口處的打劫符籙,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在成功使用出打劫符籙時,林緣除了感覺自己仿如上天諸神,能夠得到一切之外,更是意外得發現一件事,一件令他驚喜莫名的事。那就是在打劫成功後,六旬老漢兩人居然有了刹那的失神,仿佛人突然失去了什麽,一時沒能回過神來般。


    見此,林緣大喜,一把將靈石收起,然後慌忙掏出一張土遁符籙,逃遁而去。這張土遁符籙,是大寶所給儲物袋裏麵的,大寶好像知道會有這等情景一般。


    隻是並未逃出多遠,林緣便停了下來。林緣明白以自己的法力根本逃不了多遠,大寶所留的土遁符籙雖是神妙,但卻要時時消耗自身法力,方能在大地中遊動。若是法力耗盡,那不用他們如何尋找,自己便已露出身形。


    因此,林緣果斷停下,生疏得運起不久前習得的《散氣訣》,隱匿起自身氣息來。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緣仍是留在樹林當中,隻是將全身氣息隱匿起來。如果還是被他們尋到,那隻能說自己命盡該絕,怪不了誰。


    不成想,竟然成功了!當聽得樹林中再沒任何聲響時,林緣仍舊耐心得在大地中呆上了片刻,方才出來。也虧他是如此,不然就被那黃雀在後的王道友抓個正著了吧。


    此時,林緣無力得靠在大樹上,臉上很是蒼白,全身都被汗水打透,好似經曆了場大戰般,虛弱無比。雙手不住撫摸著胸口的黃色符籙,


    “打劫符籙…”不由低低得喃喃著,眼中滿是興奮之芒。


    這件,被青雲傳下,感覺來得莫名的至寶,終於被他真正重視起來,再不像以前,並未如何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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