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金甲對著單雄信一番輸出之後,扭頭朝著門外就走。


    留下單雄信聽著他之所言,如遭雷擊般的僵在原地。


    回想起之前種種,百般滋味頓時齊齊湧上心頭。


    門外金甲路過秦瓊幾人的時候,故意將腦袋一扭,看都不看他們,直衝衝的就朝樊虎身上撞了過去。


    “你幹什麽?”樊虎怒目而視。


    “幹什麽?嗬!看不出來嗎?想找個由頭教訓你一頓!”


    “怎麽?不服?”


    “那就出來比劃比劃!看看我天堂縣的小人,是不是真的怕了你曆城縣的俠義之士!”


    金甲說完,就將手握在了腰間刀柄之上,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你!”


    樊虎看他不似作假,又想到他剛剛跟單雄信所說的那些,感到羞愧的同時,卻又不敢直視他那熾熱的目光,口中隻吐出一個你字,就畏畏縮縮的,再也沒了下文。


    秦瓊見狀,連忙再度站出,替樊虎解圍。


    “這位兄弟,這位兄弟,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剛才兄弟所言,秦瓊全都聽在心裏。薑兄為秦瓊所為,秦瓊感激涕零。樊虎在不知情況之下替秦瓊強出頭,中傷了薑兄,秦瓊在此再次向薑兄致歉。”


    金甲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不屑的道,“誤會?不知情?”


    “秦瓊,秦班頭。試問剛才我問單爺的哪個問題你不知道?哪件事情你不知情?可為什麽你一直就是不說呢?個中經過,別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江湖人人都稱你是小孟嚐,今日一見,嗬,也不過如此!”


    金甲對著秦瓊又是一頓輸出,然後見樊虎壓根不敢有所動作,冷笑了一聲後,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我…我…”


    留下秦瓊在原地,吞吞吐吐的,也陷入了沉思。


    金甲剛走,單盈盈也走進了單雄信的房間,看著哥哥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也不好受,輕輕歎了口氣,上前拍了拍單雄信的肩膀。


    “哥,別這樣。”


    單雄信見是妹妹來了,抬起頭,眼中滿是迷茫之色。


    “盈盈,哥哥真的錯了嗎?”


    單盈盈看著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二哥,如今一臉的憔悴,有心想安慰,卻又不知從何下口。


    “哥,我也不知道你做的是對,還是錯。在我看來,薑大哥很好,秦大哥也不錯。”


    “隻不過……”


    “不過什麽?”


    “隻不過,自從你認識薑大哥以來,薑姨從沒拿你當過外人,親自教你薑家槍法,甚至我都在薑姨手下學劍。而薑大哥還把米麒麟給了我們,那可是日進鬥金的吞金巨獸啊!還有今天的‘蛇心’,這一樁樁一件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表述。”


    “是,秦大哥也很不錯,為人謙和,機智聰慧,都想和他做朋友,我也很喜歡他,可今天就這件事來說,您真不應該那麽對待薑大哥。”


    “而且我發現,自從秦大哥來到我們家之後,你似乎真的像金甲剛剛說的那樣,對薑大哥跟從前不一樣了。”


    單雄信聽到單盈盈輕聲細語後,整個人更是丟了魂般的陷入了沉思。


    單盈盈的話語不同金甲那般來的猛烈,但卻恰恰是這種輕風細雨般的,徹底流入了他的內心,讓他頭腦感覺到無比的清晰。


    他沒想到,自己無形之中,居然誤會了薑鬆這麽深,還對自己這個三弟,做出如此過分的舉動。


    “我...我……”單雄信此刻明白之後,就像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臉悔意的看向妹妹,眼中閃過痛苦和迷茫。


    “盈盈……我……”


    單盈盈看到自己家哥哥有話要說,又從懷裏掏出了一件東西,遞了過去。


    “對了,這是薑大哥特意讓金甲帶來給我們的,說是長期貼身佩戴,有提神醒腦,修身養性等諸多功效,這是你的。”


    單雄信從妹妹手中,接過那枚中間刻著“通”字的圓形骨質玉佩,感受著指間流過的溫熱,怔怔出神,心中滿是愧疚,眼睛也逐漸濕潤了起來。


    ……


    “娘,快來,我給你介紹個人。”


    薑母小院,薑鬆一改方才的風氣,拉著楊玉的手,剛進院子就對裏麵喊道。


    然而剛進院子就看到羅士信正跟薑母在說些什麽,根本就沒注意到他的到來。


    隻聽他蹲坐在薑母身前,甕聲甕氣的小聲說道,“娘,士信不傻,士信隻是怕哥哥生氣,不然士信肯定擰碎那個人的腦袋,看他還敢不敢欺負哥哥!”


    “對了,你可別跟哥哥說,士信是為了不讓他生氣才騙他的啊,不然哥哥真的要生士信的氣了。”


    可他的小聲,在外人看來已經足夠大了,隻是他自己還全然不知罷了。


    薑鬆和楊玉兩人,看著這個傻裏傻氣的弟弟,不禁哂然一笑。


    “士信,你又亂說話!”


    薑鬆上前佯怒道。


    羅士信聽到薑鬆的聲音傳來,嚇的趕緊躲到薑母的背後,“娘,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


    薑母看到他的樣子後,也是無奈一笑,“好好好,娘不說,娘不說。”


    說完抬頭滿是心疼的看著薑鬆,“受委屈了?”


    “沒有,娘,你別聽士信亂說,沒有的事!”薑鬆還在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他不想讓自己的母親為自己擔心。


    “唉!鬆兒啊!娘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不懂你們那些兄弟之情,可娘也知道,你和通兒那是一個頭磕在地上的金蘭兄弟!是拜過黃天厚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異姓兄弟!”


    “這兄弟之間,誰家沒有個磕嘴絆牙的事啊,那鍋碗瓢盆的放在一起,時間久了都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更何況是人呢?”


    “兄弟之間,沒有什麽事情是說不開的,有時間你把通兒叫來,娘做個中間人,把矛盾給你們說開,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你們還是好兄弟。”


    薑鬆聞言,心中已是感動不已,但仍倔強地說:“娘,真的沒事,你就別操心了。”


    薑母嗔怪:“你這孩子,和小時候一個樣,有什麽事都憋在心裏。娘是過來人,知道男人之間的情誼。你要是還當通兒是兄弟,就聽娘一句勸。”


    薑鬆這才終於點點頭,“娘,我知道了,我會找個機會和大哥好好談談的。”


    薑母聽他這麽說,這才重新顯露笑容,“這才對嘛。”


    然後才眼前一亮的看向旁邊的楊玉,“鬆兒,這位俊俏的姑娘是?怎麽不跟娘介紹介紹啊!”


    說完立馬朝著楊玉一伸手,“姑娘,快來,到我這裏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這時羅士信突然又從薑母的背後,露出頭來,“娘,我知道,我知道。”


    “這個漂亮姐姐從哥哥回來的時候,就一直跟在哥哥身後,盈盈跟我說,讓我以後叫她嫂子呢!”


    羅士信說完,就把剛剛坐下的楊玉鬧了個大紅臉,低著頭不敢去看薑母和薑鬆。


    而薑鬆卻立馬悄悄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這讓羅士信看到後,一直嘿嘿嘿的傻笑個不停。


    薑母聽到後,也笑著,熱情地拉著楊玉聊了起來。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啊,家是哪裏的啊?家裏還有什麽人啊?”


    “伯…伯母好……”


    原本還有些羞澀的楊玉,隨著薑母的親切問候,也讓她漸漸放鬆了下來。


    兩人也逐漸聊得越來越投機,薑母越看楊玉也是越喜歡。


    可此時誰也沒注意到,一直跟隨著薑鬆二人屁股後麵的牛英,看著院中的一切,神情落寞的走到幾人的麵前。


    對著楊玉怯懦的跟著也叫了聲,“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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