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聽恩公所說,二位還沒有吃飯,還請恩公稍等,小老兒這就為恩公準備吃食。”


    “老人家,不用了,我看桌子上還有些吃食,我們將就對付一口就行。”薑桂芝看著桌子上的食物說道。


    “娘!”


    羅鬆趕緊阻止。


    “您忘了我剛才跟您說的了,這菜裏被下了迷藥了,不能吃了。”


    “呃,這我倒是一時疏忽了。”薑桂芝看著桌子上的食物,一臉心疼的道。


    “沒事,沒事,二位稍等片刻,家中還有餘糧,小老兒這就給二位恩公準備吃食去。”


    說完就拉著女兒又再次跑進了灶房。


    屋內隻留下羅鬆母子二人。


    可剛坐下,羅鬆就臉色一僵,對著薑桂芝問道。


    “娘,我很凶嗎?”


    薑佩芝被羅鬆這麽問的,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可隨即,她就知道自己兒子為什麽會這麽問了。


    “鬆兒不必介懷,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人家這麽做,也是人之常情。”


    羅鬆聽到母親的解釋後,點點頭,雖也理解了老漢的做法,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又一炷香過後,老漢再次端了些吃食進來,順帶把之前的給撤了下去,可身邊卻缺少了少女的身影。


    “二位慢慢吃,小老兒就在院中,有事您隻管吩咐。”


    說完就要退去。


    “哼!不用這麽避之如虎,你覺得我要對你們父女二人圖謀不軌,你們二人有反抗的機會嗎?”


    羅鬆對著老漢不滿的輕哼了一聲。


    老漢聽到羅鬆這麽說,身上冷汗再度冒了出來。


    “鬆兒!”


    薑桂芝見自家兒子這麽說話,趕忙打斷。


    “老人家不必擔心,鬆兒他沒有別的意思。”說完從懷裏掏出了幾個銅板遞給老漢,“您放心,我們不白吃你的,這些錢你拿著。”


    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笑道:“實在是抱歉,我們母子二人全身上下也就隻剩這幾個銅板了,如果不夠的話,過些時日,我再讓鬆兒給你送過來,你看怎麽樣?”


    說完不顧老漢的反應,就強行把錢塞到了他的手裏。


    “還有,等吃完飯,我們母子二人就會立馬離去,不會在此多做逗留,老人家你大可放心。”


    話音剛落又有一道不滿的聲音傳來。


    “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鬆兒!不可胡言亂語!”薑桂芝扭頭對著羅鬆又是一聲嗬斥,“抓緊吃飯,吃完還要趕路。”


    羅鬆見自己的母親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也不敢再多說什麽,埋起頭對著食物,就猛吃了起來,仿佛眼前的吃食跟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而另一邊老漢看著手裏的三枚銅錢,此時臉上早已顯現出了醬紫色,羞愧的無地自容。


    “這…這…這…”


    這了半天,也沒這出個什麽出來。


    ……


    “呼,吃飽了,娘,我們走吧。”


    “好,那我們就繼續趕路吧,興許還能趕到下一個地方,順便找個地方住。”


    二人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院中老漢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此時心中五味雜陳,低頭摸索著手中的幾枚銅板,張了張嘴,卻始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等到羅鬆母子二人走出院門不遠處的時候,就發現那名少女正低頭藏在路邊不遠處,偷偷看著二人。


    薑桂芝察覺到後,也沒點破她,隻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後,繼續朝著遠處走去。


    而羅鬆也如同沒看見似的,跟在母親的後麵,繼續趕路。


    直到二人稍稍走遠,少女才敢出來,然後快速跑回家中。


    ……


    “娘,那丫頭追上來了。”


    “嗯?”


    “那你過去問問她想要幹什麽吧?如果沒事就讓她回去吧。”


    “我不去,她愛跟著就讓她跟著好了。”


    羅鬆搖頭拒絕。


    “唉,鬆兒,這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她一個弱女子…”


    “弱女子咋了?誰還不是個弱男子啊……”


    可話還沒說完,就迎上了薑桂芝的眼神。


    “得得得,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要說這羅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娘親這獨一號。


    因為他這一身本事,不論是槍法也好,還是知識也好,都是眼前之人教的。


    而且自打爺爺去世後,母親就帶著自己四海為家,到處尋找那從未謀麵的父親,至今已經十多年了,也未曾找到。


    十年尋父期間,更是花光了祖上所有基業,期間所有好吃的好穿的都是緊著自己先來,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尊敬,愛護!


    所以一般自己母親說什麽,他都會答應下來,因為他知道這些年來母親到底吃過多少苦。


    而他更是知道自己的母親究其一生,也再見不到那所謂的父親一麵,甚至還會在不久的將來,過度勞累,久思成疾,從而去世。


    每每想到這裏,他的心就會更痛一分,對羅義的恨意也會更重一分。


    沒錯,21世紀的來人羅鬆當然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也知道羅義在哪,可他卻並沒有告訴自己的母親。


    因為他知道羅藝當初娶自己的母親,不過就是為了偷學自家的家傳槍法罷了,待到他自認為槍法學成,轉身就離開了。


    要不然憑他如今北平王的尊貴地位,這十幾年來,為何從未聽說過要來尋找母親,一個王爺,一旦放出消息尋找,何愁找不到?


    就算信息流通不方便,無法及時溝通,但最起碼能讓世人都知道,他還有個結發妻子,也能讓自己的母親有跡可循,知道該往哪邊去找,不至於像如今這般猶如無頭蒼蠅,滿天下的找。


    可他非但沒有,甚至還把名字從義改為了藝!


    當初為了偷學槍法,不惜入贅薑府。自認為學會槍法之後,為了前途,拋妻棄子。成為北齊將領後,北齊戰敗,歸順於隋,隋敗,又歸順於唐,晚年又投靠突厥,再度反唐。


    一生之中反反複複,實屬小人耳。


    其子羅成,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隻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懂得都懂。


    故因如此,羅鬆始終不願在母親麵前提及他們的下落,隻為了有朝一日,勸解母親放棄尋親,改變母親的悲慘命運,助其安享晚年。


    想著想著,就到了少女英子的麵前。


    “喂,跟著我們幹什麽?”


    英子見到羅鬆迎麵走來,臉色冰冷,朝她冷喝,反而一臉的平靜。


    此時的她眼中居然再度沒了怯懦,而又被勇氣所占據。


    隻見她攤開緊握的拳頭,把那幾枚銅板遞了過來。


    “牛英拜見羅公子,剛才是我們錯怪了恩公,還望恩公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跟父親。”


    羅鬆聽到她這麽說,顯然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原諒你們?”


    “憑什麽?”


    “憑你是個弱女子?”


    羅鬆的話語,毫不留情的全部灌入英子的耳朵。


    英子聽到後小臉也瞬間臊的通紅,不知該如何表達的她,隻能學著父親的樣子,就要對著羅鬆跪下。


    羅鬆見此,故技重施,趕忙用槍袋頂住了她的膝蓋。


    “鬆兒!你又幹什麽!”


    原來是薑佩芝看到情況不對,也跟了過來。


    羅鬆聽到自己母親的聲音,頓時打了個激靈。


    “呃…沒什麽沒什麽。”


    “英子妹子說,剛才誤會我們了,特意過來跟我們道歉,還邀請我們回去在他們那裏借住一宿。”


    羅鬆朝著母親尷尬的笑道,邊笑還邊朝英子擠眼睛。


    可英子似乎沒接收到信號,這讓羅鬆趕緊又上前一步,借著接過她手中銅錢的間隙,迅速在她手上輕拍了一下。


    這動作卻嚇的英子小臉瞬間羞的通紅,連忙抬頭看向羅鬆。


    卻見羅鬆的眼睛在快速眨動,邊眨還邊朝著自己母親努嘴。


    英子也立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連忙道:“是的,羅公子說的對,就是我爹讓我來接二位恩公回去的。”


    羅鬆聽到她這麽說後,瞬間鬆了一口氣。


    “娘,你看我沒騙你吧。”


    薑桂芝聽到他倆的話後,眼神在他倆之間來回轉動,又稍加思索後,很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回去吧,休息一晚再趕路。”


    說完就率先朝著牛家村走了過去。


    隻是走過二人之後,嘴角居然泛起了絲絲微笑,然而羅鬆兩人卻並未發現。


    羅鬆見母親已經走遠,趕忙跟上。


    英子見狀也趕緊快走了幾步。


    “恩公,羅公子,等等我。”


    可羅公子這三個字剛落下,羅鬆突然轉過頭來,一臉嚴肅的對著她說道。


    “對了,忘了告訴你,以後不要叫我羅公子。”


    “我不姓羅了,我要姓薑!”


    “叫薑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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