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又來了!主子鎮守西南十五年也不曾這般暴戾血腥,怎的一遇到衛小娘子的事,人就徹底變了。


    賀子初帶了衛韻離開,趙三命人當場剁了長公主府護院的四肢,嚇的丹陽郡主當場昏厥。


    賀子初得到楊勇的消息,一路騎馬疾馳而來,故此回程的路上,他將衛韻抱在懷中,也隻能騎馬回去。


    衛韻的臉被他摁在了懷中,叫旁人無法看見她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衛韻總覺得即便到了這一刻,這人還在維護她的清譽,她都是罪臣之女了,即便不是被他帶走,在教坊司那種地方待過,她也早就沒了清譽。即便是辰郎歸來,他也不會再要她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衛韻被賀子初抱下馬背,從頭至尾她連頭都沒抬過,全程皆是窩在他懷中,直至被他放下時,衛韻才看清自己身處何地。


    這是一座陌生,但很精緻的庭院,殘暑的日光微熱,兩人一路上靠的太近,彼此身上染上了彼此的氣息,衛韻發現賀子初一直死死盯著她看,她正要後退一步,卻是被賀子初長臂一撈,又圈入他懷中,他身段高大頎長,將她完全籠罩。


    賀子初很納悶,真是他的錯覺?還是她偽裝的太好?


    「這裏是我的私宅,你先住下。」賀子初說話時,一直盯著衛韻的眉眼,試圖再一次尋到那熟悉的剛毅神色。衛韻一驚,理解成了其他意思,「我不做外室!」


    她以前聽說過罪臣之女的下場,除卻流放,便是教坊司和權貴玩/物,淪為外室的也不在少數。


    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又突逢家道中落,沒有被朝廷追究罪責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今日賀子初將她安置在他的私宅,衛韻便往那個方向去想了。


    賀子初唇角一抽,她還知道與他談條件,「嗬嗬,衛小娘子,那你說說看,我為何要大費周章救你?」


    「……」衛韻無話可說,她現在無以回報,唯一的籌碼就是她自己。


    衛韻焦急想著對策時,賀子初卻是心神蕩漾,失而復得的美妙,恐怕隻有真正嚐試過的人才能夠明白。男人帶著薄繭的指尖輕撫少女細嫩的麵頰,他稍稍低頭,唇齒間清冽的薄荷氣息逐漸靠近……


    衛韻在他深幽的凝視之中無法動作,她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此前便就隱約覺察到賀子初對她不可言說的心思,而此時此刻此地,她便是已經篤定了賀子初的心思。


    就在二人唇齒差點就要相觸時,她立刻驚訝出聲,「不!不要!我、我……我還有其他用處!侯爺,我、我能端茶研墨伺/候您左右,望您給我一條生路!」


    賀子初一來是想試探,二來也是情難自抑。並沒有真的打算當場將她怎麽樣。


    阿韻,明明是你,為什麽要這樣偽裝?!


    「本侯身邊不缺僕從。 」他故意激將她,享受著這一刻仿佛是久別重逢的歡喜。


    「你、你……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衛韻結結巴巴,因為本能之故,漲紅了小臉,倒是與羞澀無關。


    賀子初不管不顧,才不會在意她是不是羞憤的難以自拔,總之他是絕對不可能放手,他唇角微微一揚,似是笑了,「衛小娘子是個聰明人,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無緣無故的好,你說是為什麽?我不逼你,你好生在這裏待著,你幾時想清楚,幾時去見我。」


    他太了解她了,逼/迫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會弄巧成拙,可讓她自己主動就不一樣了。


    十五年等待,你終歸來,我亦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第二十章


    衛韻僵在原地,她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今天發生的事超過了她能夠接受的範圍,確切的說,最近發生在她身上的幾樁事皆超乎了她可以承受之重。


    父兄的案子……還有……她不久之前好像毀了丹陽郡主的臉,單憑這一點,長公主府那邊就不會放過她,甚至會對獄中的父兄更加落井下石。


    衛韻張了張嘴,到了這一刻,她當然非常清楚的知道,她沒有任何與賀子初周旋的籌碼,「我爹爹和阿兄是被冤枉的,侯爺您能不能……」


    她若是這樣求他,那她欠他的就隻能用她自己去還了。


    衛韻欲言又止,賀子初在等著她最後的妥協,而他更想知道的是,他的阿韻,如何會變成了衛韻,她一會仿佛是阿韻,一會又成了衛韻,便是賀子初一時半會也無法參透。他現在甚至懷疑,衛韻到底是意識清晰,還是裝出來的。


    他了解她的一切,隻要足夠親近,他就能辨別出真偽,男人再一次低頭,唇湊近少女細嫩的脖頸,就像是回到以前,她一不聽話,他就作弄她的弱點。


    她怕癢,脖頸、腋/下、腰肢,稍稍一碰,她就完全受不住,隻能慘兮兮的落入他懷中,哭慘求饒。


    她再怎麽囂張跋扈、聰明狡猾,可落入他掌中,他總有法子製服她。


    此時,賀子初的唇湊近,能感覺到淡淡的小絨毛,可衛韻毫無動靜,即便他故意哈氣,她也毫無反應……她不怕癢!在衛韻沒有看見的地方,他麵色微沉,有一瞬的窒息,但片刻後,又低低道:「求我,我就幫你。」


    賀子初話音剛落,趙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侯爺,宮裏來人傳聖上口諭,讓您速速入宮。」


    衛家剛出事,雖然衛韻還沒有正式劃為官奴,但實質上她已經是戴罪之身,而賀子初堂而皇之的將她從教坊司帶出來,這便已經是觸犯了大周律法,而與此同時,衛韻傷了丹陽郡主,長公主那邊也會尋她麻煩,找不到她,那就會尋賀子初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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