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用深情厚意來形容小晴或許都不足以表達她對李堯的在意,會因為你的苦難而哭泣的人,是喜歡你的。會為你排憂解難不惜以身試險默默為你鋪就一條青雲大道的人,才是真真愛你的人。


    但是就像不是每個人都覺得雨後彩虹美麗一樣,不是每個人都能懂得這種情深意重。


    文濤嘴角翹得更高,冷眼旁觀。黑童子冷笑連連。對李堯的怨恨到了骨髓裏的陸機更是開口諷刺道:“好一段動人的說辭,李堯你怎麽能無動於衷,還不快快陪她共赴黃泉?”


    沒等李堯怒發衝冠,小晴率先勃然大怒,一片苦心孤詣如果被陸機這幾句激將了不是前功盡棄了,“關你什麽事?小心看好你腳下,別死了都不知道怎麽死。”


    陸機哈哈大笑,盡顯惡人本色,“我怎麽可能死在你前麵。不看著你連累李堯一起死去,我怎麽可能會死。”


    字字珠心,一來在回擊小晴,二來又還是在激將,更高層次的激將,他在肯定小晴的身處險境在逼李堯明知山有虎也要虎山行。


    小晴怒氣更盛,磨牙瞪眼,看看陸機又看看李堯,心急如焚,生怕李堯會做出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來。


    陸機奸計得逞了!


    李堯伸手,一用力將小晴給拉回了溪邊,自己站上了另外一青石之上。


    小晴雙拳緊握,看著李堯的眼睛裏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有心痛有惱怒,轉而看向陸機滿眼仇恨。


    陸機哈哈大笑,狂妄至極,“是不是很恨我?恨我就來殺我啊,我就站在這裏,有本事你現在就來殺我。”


    很低級趣味很庸俗無腦的激將法,此情此景卻又是這樣的恰到好處。


    小晴氣急敗壞,身周亮起幾瓣淡淡光芒,就要禦起僅剩的幾瓣蓮花向前而去。


    中了奸計的李堯,伸手阻攔,微笑道:“小晴不要生氣。這邊確實大有問題,如果你要硬闖,真的會發生什麽不測之事。我站到這裏不是因為其他的什麽。別人說什麽如果我不喜歡去做,我又怎麽可能去做。我是真要去取那寶物才下來這裏的。你在這裏等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小晴冷靜了下來,眼中的悲痛之色卻更重。


    對啊,李堯又怎麽可能會因為這樣低級無趣的激將發而怒發衝冠,在“如來”客棧裏被人那樣萬般**,他不還輕描淡寫無動於衷地自顧自喝著酒?


    可,就算如此,現在他不是還一樣身處危險之中?


    “你要做什麽我不管,但你也不能阻止我去做什麽。”


    說著,小晴又一腳踏出,站到了李堯身側一塊青石之上。


    陸機再次哈哈大笑,其諷刺之味不言而喻。


    李堯當然還是不管不顧,隻當做耳邊風,拉著小晴的手,對著小晴笑道:“好,那我們一起去取了那寶物就是。”


    同一時間,沒有任何閑工夫去聽去看這幕矯情戲一心向寶物百多人死剩的唯一一名好漢,向前踏出一步。


    青石驟動,不以任何一種人認知的方式在動。


    “嘭!”


    刹那間,這可謂碩果僅存的好漢血肉紛飛,跟隨他為了搶先一步進而親手捅死的情同手足的兄弟而去。


    大道無情。


    自此,幾百號江湖好漢,盡數喪身於此,竹籃打水一場空,卻弄了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


    青石遊動的幅度和速度似是和臨近瀑布的距離有著莫大關聯,大有種“臨近深淵,風更淩冽”的感覺。


    雖是波濤洶湧,一馬當先的文濤、陸機和黑童子站在青石之上,身形搖動似是搖搖欲墜,風平浪靜之後卻理所當然的安然無恙。


    反觀拉著手的李堯和小晴。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意外,明明青石隻稍稍變動了位置遠算不上天搖地動,李堯卻真是搖搖欲墜了起來,身子左搖右晃仿佛隨風飄搖隨時會被連根拔起的脆弱小草。


    原來並沒有受到青石多大影響的小晴應是四平八穩不動如山的,卻被李堯拉扯著也變搖晃不定了起來。


    不知在作何感想的李堯,眼睛動了動,放開了拉著小晴的手,似是不想殃及無辜,身子仍在無風而搖。


    已經完全闊出去甚至都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小晴,哪肯輕易放手,身子探前反手抓住李堯的手,眼神堅決。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刹那間,李堯的身子竟然不再晃動。


    “我沒事的。我已經基本上掌握了這裏氣的流動,要向前而去絕對不會有半分危險。但是我還沒有信心做到帶著你一起前進還能毫發無損。所以,你就在這裏等等我。”


    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還是一如既往的理所當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忍不住就去相信,即使他撒的是彌天大謊。


    小晴沉吟半會,終究還是把頭點了下去。


    有時候,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不能去相信,但又會忍不住去相信,很天真很傻。但誰就敢斷言奇跡絕對不會發生,誰就知道相信的力量不能創造出一個大大的奇跡。


    匪夷所思地,小晴相信了李堯的話,站在原地不再動,靜待李堯創造奇跡。


    小晴相信了,不代表別人便都相信。


    陸機再次哈哈大笑,這次黑童子也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就算是還想著深藏不漏不撕破最後的臉皮的文濤也忍不住微微笑出了聲來。


    什麽“我已經掌握”了,真以為有兩口氣就能把牛給吹上天了?真以為高深莫測的大道,是你手中玩物,可以隨意玩弄?荒天之大繆!


    果不其然,信心滿滿似是連天都不放在眼裏的李堯,腳步剛抬起,身子便再次晃動了起來,似是還在牙牙學語的小孩便想要學步行一般滑稽搞笑。


    連話都還不會說,學人家什麽健步如飛?


    “真以為驚采絕豔了?別說話死人了,連踏出一步都這樣難,你憑什麽前進,憑什麽說出這樣財大氣粗一般的話來?哼!真是井蛙不可言海,夏蟲不可以語冰!”


    陸機語出諷刺,狂妄至極。可他心底深處真對李堯這般不屑一視?真以為李堯岌岌可危不堪一用?


    如果內心連一點彷徨不安都沒有,陸機何必要語出傷人?莫不是他心底也在害怕著些什麽,莫不是他心底也感應到了些什麽?


    如是一年已過去,李堯方才落下跨起的步子,站到了另一塊青石之上。


    再接著,李堯竟做出了一個在此時可謂驚天地泣鬼神的動作。


    究竟誰才是井蛙,誰才是夏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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