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就如同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突然得到了水源,那種激動澎湃的心,無以言表。


    榮均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翹起,壓都壓不下來。


    ……


    蘇萌萌很想進去看看,看看榮均小時住的那個房子。自她有記憶以來,就知道榮均住的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那會哥哥一直不讓她去榮家找榮均,怕榮家對待榮均的一切,會給她幼小的心理產生不好的影響。


    等到她七歲之後,那時榮均八歲,幼小的他已經開始反抗大伯家裏,開始了他艱難的維權歷程。


    「萌萌?你是來看我的嗎?」榮掀兒正從廚房裏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大門外蘇進才身邊那個軟軟綿綿的小姑娘。


    小姑娘軟軟綿綿的,誰不喜歡?


    跟他家隻會搶他東西吃的一個姐姐一個妹妹不一樣,蘇萌萌總會軟軟地叫「哥哥」。


    蘇萌萌回頭看著朝她走過來的那個胖墩墩的男孩,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她對榮掀兒並不好感,並不隻是他總是欺負榮均,也不是他跟蘇寶財要好,偶爾針對哥哥。因為他在長大之後,成了東平縣有名的惡霸。


    八三年打.黑的時候,年僅十二歲的榮掀兒因為偷盜罪,被收押。勞動改造了幾年,出來後不思悔改,跟一些幫派的人走在一起,幹了很多違法的事情,在九六年被抓了典型,判了死刑。


    他被嚴打也就算了,因為他的原因,榮均還受了不少罪。


    對這樣的少年,蘇萌萌喜歡不起來。


    「萌萌,你是來看我的嗎?」榮掀兒又問。


    他滿臉期望著,想要得到這個軟綿的小妹妹的肯定。


    萌萌多好,還來看他。


    蘇萌萌情不自禁地往蘇進才的身後縮,看著眼前的小胖墩,不自覺地想起了前世看到的他兇殘的一麵,曾經殺人眼都不眨,最後被判刑的時候,他已經連環好幾起殺人案。


    蘇萌萌從蘇進才的身後探出腦袋,怯生生的大眼睛看著榮掀兒,頓時就讓他的心融化了。


    這樣的小妹妹,誰不喜歡?


    不像他的妹妹,就愛跟他搶東西吃。


    「榮掀兒,我們不是來看你的。」蘇進才把妹妹的腦袋往身後一按,牽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家裏走。


    榮掀兒喊:「萌萌,進才哥,下次還來找我。」


    蘇進才拉著萌萌的手,越走越快。


    榮掀兒還站在那裏,一直望著蘇進才和萌萌離去。


    真可愛,那麽善良,還親自來看我。他喜滋滋地想。


    「榮掀兒,你在跟誰說話?」榮蜜兒從廚房出來,就看到了榮掀兒站在大門口。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榮掀兒胖乎乎的身子抖了兩抖,往廚房走,他還能夠再吃兩碗飯。


    榮蜜兒說:「我都看到了,是蘇萌萌和蘇進才過來找你。你自己的親姐姐親妹妹都沒見你這麽黏糊,對別人家的妹妹這麽好。」


    「因為她可愛,不像你們還跟我搶吃的。」


    ……


    姐弟兩人的對話,聲音並不輕,一字一句都傳進了榮均的耳朵裏。


    剛升起的那點熱情,如外麵下著的雨,頓時被熄滅得一幹二淨。


    無力、自嘲,在他胸間漫延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榮均·自嘲·自我修復:果然沒人疼我,這一瞬間的溫柔都是假的。


    芳芳:均哥兒,別灰心,我覺得還能救。


    ---


    萌萌開啟真香外掛,其實榮掀兒隻是覺得她可愛,無關乎愛情,那麽小的孩子哪來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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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兄妹倆人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家裏走。


    倆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話兒。


    雨漸漸地小了,打在油傘上,濺起雨花。


    冬天的雨,透心涼。


    蘇萌萌的鼻子有些塞,感冒並沒有好。


    蘇進才的手牽著萌萌,抓著她的手感覺到了她的冷意。


    趕緊把她的手抓過來,用力地揉搓,又放進他棉襖的口袋裏。


    他把裏麵那件夾襖給了榮均,外麵的棉襖不是特別的厚,在寒風中有點兒瑟瑟發抖。


    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特別是下雨天的冬天,少穿一件衣服,就覺得風灌進身體裏,感覺就跟沒穿衣服似的。


    想到榮均當時的情況,他發現自己這個衣服給得好。榮均身上的衣服更少,就這麽一件單薄的衣服,還是破舊得遮不住身體的衣服,在大冬天怎麽活過來的?怪不得高燒成這樣,又沒屋頂,風雨灌進去,淋個透心涼,能不燒才怪。


    哆嗦了一下。


    萌萌被蘇進才抓著手揉搓,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哥哥的異樣。


    哥哥什麽都沒有說,隻一個勁地幫她暖和手掌。


    萌萌其實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麽冷,她身上穿著厚厚的衣服,外麵的那件大紅棉襖,是阿娘用她自己的衣服改的。改出了兩件衣服,一件外套棉襖,一件夾襖,現在全部都穿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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