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鄢純半垂著頭,大片的紅從脖頸蔓延至耳尖。


    「我不想你成親。」


    沈岸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聲音幹澀,「一時不習慣總是難免,我保證,無論成不成親,你在我心中都是最重要的。」


    「不是不習慣。」鄢純抓住了他的手,將它抵到自己的胸口。


    沈岸如同被火灼傷一般,想要往後退,卻被緊緊地按住。


    鄢純強忍羞赧,望著他,道:「是這裏很難受,也很……嫉妒。」


    「別胡說。」沈岸輕喝道。


    鄢純再也忍不住,淚滴了下來,他撲過去,抱住了沈岸,哽咽道:「哥,你說這是為什麽?這種感情好奇怪,我不想看你和別人成親,一想到陪你共度餘生的是別人,我就嫉妒的發狂,哥,你說我是不是喜歡你?」


    聽到最後一句,沈岸再也忍不住,一把伸手摟住了鄢純,用力將他箍在懷裏,仿佛要把他融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他眼睛一酸,幾乎也要落下淚來,聲音卻依舊冷硬,「不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隻是不習慣而已。」


    鄢純一聽,瘋了一樣掙開他的懷抱,雙眼通紅,怒視著他。


    「不對!」他恨恨地說,「不是不習慣。」


    沈岸扭過了頭,起身欲走,卻又一次被鄢純拉住。


    「是喜歡,我是不是喜歡你?哥,我是不是喜歡你?」鄢純把頭埋在他的掌心,有淚滴了下來,灼的他生疼。


    沈岸狠狠閉上眼睛,許久,他嘆了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


    然後重新坐下,把鄢純摟進了懷裏。


    鄢純一靠近他,哭得更凶了。


    沈岸拿袖子給他拭淚,溫聲哄道:「別哭了。」


    鄢純卻覺得更凶,一邊哭一邊問,「哥,我是不是喜歡你?」


    沈岸聞言,嘆了口氣,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眼睛對著他的眼睛,反問道:「你不知道嗎?」


    鄢純抱緊了他,眼睛埋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嘶啞,發自內心,「喜歡,喜歡。」


    沈岸側過頭,看著懷中的人,眸色微暗,嘴唇輕輕碰了碰他的長髮,也啞著聲音回了句,「喜歡。」


    鄢純哭累了,終於止住了眼淚,頭抵在沈岸的肩膀,一轉頭就看見了他微敞的衣襟和凸起的喉結。


    鄢純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他的手指緊緊攥住沈岸的衣袖,額頭在他脖子上蹭了蹭,然後慢慢抬起了頭,向他的脖前湊去。


    一點點靠近,將嘴唇貼了上去。


    然而隻是一瞬,便被沈岸推開。


    鄢純有些失望,他剛碰了一下,於是不滿地抬頭叫他,「哥。」


    沈岸沒理他,急匆匆地把他往被子裏推,嚴肅道:「睡覺。」


    鄢純撇了撇嘴,委屈道:「你剛剛還說喜歡我,親一下都不行嗎?」


    沈岸眸色微動,扭過了頭,沒詞一般重複道:「睡覺。」


    鄢純見他態度堅決,隻好躺下,一側頭,看到了剛剛被隨手扔到枕邊的酒壺,眼睛一轉,有了主意。


    床上半天都沒了聲音,沈岸以為他睡著了,這才緩緩轉過了頭。


    誰知一轉過來,鄢純的臉便在他的麵前放大,唇上碰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


    沈岸剛反應過來那是鄢純的唇瓣,口中便被人渡了一口酒。


    不知這是什麽酒,著實醉人得很,沈岸的眼前一陣眩暈,整個人都要飄起。


    然後他看到鄢純的唇瓣一張一合,問他,「哥,我們都喝醉了,總可以了吧。」


    沈岸想回答,卻說不出話來,幹脆直接伸手扣住鄢純的腦袋,吻了上去。


    第40章


    唇齒糾纏,津液交換。


    沈岸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能感受到的,隻餘唇上的那片柔軟和心尖上的輕顫。


    鄢純是他不能言說的經年所盼,見不得光的奢望癡念,是他深埋體內的骨和血,無法觸碰,卻又割捨不下。


    懷中的人他肖想多年,卻從未想過能得償所願。


    然而此刻他卻真的在自己的懷裏。


    沈岸知道自己應該小心溫柔,可是理智就像崩斷的弦,他控製不住地用力,想將他融進自己的身體。


    直到口中傳來了血腥氣,他才如夢初醒一般,鬆了些力。


    沈岸稍稍移開了唇瓣,低頭看著他。


    鄢純的嘴唇微張,露出細白的牙齒和淡粉色的舌,唇瓣紅潤微腫,引得沈岸眸色一深。


    那是他吻出來的。


    「哥,你沒事兒吧。」鄢純抬手摸了摸他的唇瓣,有些心虛地問道。


    沈岸這才感覺到唇上一陣刺痛傳來,原來那血是他的。


    「沒事兒。」沈岸舔了舔唇角,不甚在意地回道。


    鄢純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將頭埋在他胸口,小聲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親得太狠,我喘不過氣了。」


    沈岸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兩人都是初吻,全憑本能,連換氣都不會,雖說也不能全怪他,但……


    「我的錯。」沈岸抬手撫上鄢純的頭,錯認得痛快。


    鄢純的頭埋在他懷裏,沒吭聲。


    剛剛鄢純那麽主動,沈岸覺得現在應該換自己了。


    於是低頭,對著鄢純道:「我沒經驗,不若再多練習幾次,就不會再讓你難受了。」


    他的話音一落,然後就看見鄢純原本白嫩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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