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上午,終於忙完了軍務的殷川走出主營帳,對著太陽伸了個懶腰,迎麵吹來的微風中竟多了一些暖意,舉目望去,營地周圍的幾棵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發出了嫩芽,就連遠處的野草野花都有了別樣的顏色。


    “記得昨天還是光禿禿的,眨眼間就生機勃勃了,真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古人誠不欺我啊。”殷川言語中有說不出來的喜悅,但轉念一想,現在的夏朝比起唐朝來說,自己才算是古人吧。


    看著操場上正在訓練的士兵,空曠的場地上就那麽寥寥數人,殷川總覺得是有些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了,再怎麽也是百射了,總得要點兵馬吧。


    “嗯,還是少了點。”殷川點點頭,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出了營地,看這方向,應該是軍營中軍帳無疑了。


    殷存義抬起頭看著走進營帳的殷川,剛毅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容:“這幾日看你在川字營搞得轟轟烈烈的,怎麽還有空來我這裏?”


    “過來看看叔父,叔父切莫因為處理軍務累壞了自己的身體。”殷川一臉假惺惺的關懷道。


    看著殷川虛偽的模樣,殷存義當然是不相信的,更是一臉鄙夷的看著他。


    “叔父這是什麽表情,我可是真的關心叔父的身體。”殷川看著殷存義解釋道:“這幾日我單單是處理川字營的軍務,就感覺已經是心力交瘁了,我一個小小的川字營隻有三十個人,而整個北蒙軍可是有接近兩千多人,我想叔父一定是非常辛苦的。”


    說到這裏,殷川用眼睛瞟了一下殷存義的表情,發現後者並沒有什麽神情,於是加重了一絲語氣繼續說道:“都怪侄子我太稚嫩太年輕了,也沒有辦法幫叔父分擔一些壓力,要是我能多管一些士兵,那叔父也就不必那麽勞累,身上的壓力也就能少一些了。”


    看著殷川在那裏聲情並茂的演說著,殷存義單手扶著額頭揉著太陽穴,但心中卻猶如萬馬奔騰,隻想把他給轟出去,奈何最後還是壓住了心中想要打人的衝動,對著殷川問道:“直說吧,想幹什麽。”


    殷川一聽,有戲!


    於是趕緊上前湊到殷存義的桌子旁蹲了下來,“給點人唄,我現在最起碼也是百射了,總不能還和以前一樣,手底下還是管著三十來號人吧。”


    “那你想要多少人?”殷存義看著他問道。


    “也不多,十個吧。”殷川起身一副毫不在意的說道。


    “十個?”殷存義有些不解的重複道,按照以往的慣例,百射一般都是下設三支弓箭隊,每支弓箭隊在三十人左右,由一名多射負責,既然要補充兵員了,為何要的還這麽少?明顯也不夠兩支弓箭隊。


    “這麽少,你確定?”


    “當然,但我這十個人可是有條件的。”殷川肯定的回答道。


    “什麽條件?”殷存義再次疑惑了。


    “以往的兵員補充都是直接從平民之中征兵,素質也都是有高有低良莠不齊的,而我要的這十個兵,要從軍營的士兵裏選,隻有各個軍營中的佼佼者通過考核之後,才能夠來我的川字營。”殷川詳細的給殷存義講解道。


    “必須是各個軍營的佼佼者?而且還要考核?”殷存義的臉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對!你可能在你的軍營裏是數一數二的強者,但是當各個軍營所有強者都集合在一起,你還算是數一數二的嗎?我要選的就是,在這些強者當中還數得著的強者,要的就是各個軍營中兵王裏的兵王!”


    聽到殷川的話,殷存義不免大吃一驚。


    如果要是按照殷川說的去做的話,那川字營就不單單是軍營那麽簡單了,它將會成為整個北蒙軍,或者是整個商國乃至是整個夏王朝裏,首支集合了整個軍營所有強者而存在的軍營,它將會成為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存在,如果加以引導的話,將會成為主宰整個戰場的存在。


    畢竟到現在為止,所有的軍隊都還是閑時勞作,戰時打仗,而川字營一旦這樣建成,將會成為一支隻為戰爭存在的軍隊,這樣的軍隊,雖然隻是很少的人,但是卻能抵過數倍甚至數十倍於己的敵軍。


    許久,殷存義在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殷川表情嚴肅的說道:“還記得之前我與你說過,待你取得比武第一名時,你予給我的一個條件嗎?”


    殷川頓時覺得一陣驚訝,心想:不妙啊,難道是在這裏等著我的嗎?我竟然把這事給忘了,這不正撞槍口上了。


    但想歸想,殷川嘴上還是應了下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當然,叔父盡管吩咐就是。”


    “好!”殷存義轉身來到主帳中央掛著的地圖的正前方,轉頭對著殷川說道:“你過來。”


    殷川走近一看,質地厚重的一塊布上呈現的是一份軍事地圖,雖說這地圖比起他上學時用的中國地圖隻能用低級來形容了,但上麵的寥寥數筆卻將疆域的劃分,重點城池和一些山川、湖泊、丘陵等戰略位置一應俱全的標誌了出來。試想,在這交通極為不便的古代,要做出一份這樣如此詳盡的軍事地圖也是極不簡單的一件事了。


    “這是我們當年征戰時,傾盡全軍之力繪製的一份軍事地圖。”殷存義說到這時,眼睛竟有些微微發紅,“當時他說,‘行軍作戰如果沒有一份詳盡的地圖做參考,怎麽與敵軍周旋,又如何能夠做到出奇製勝,更別說把握住稍縱即逝的戰機了’。”


    殷川聽出來叔父的語氣中充滿了悲傷,大抵是猜到了此人怕是已經犧牲了。


    話說回來,在當下這個年代就有如此見地的,也可以稱得上是一位軍事天才了,隻不過殷川對於這位未曾相識,或者說已經犧牲了的軍人卻充滿了好奇,“能夠讓叔父如此掛念的,想必對於叔父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一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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