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想容絕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她講的東西通俗易懂,哪怕是江臨一個初學者也能很容易個明白個大概。


    當然,江臨之前學的底子還在一點,沒有全部忘光,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容易。


    隻是上著上著課,江臨就發現裴想容看自己的眼神越發不對了。


    “怎麽了?”


    裴想容非常認真地問道:“你真沒有專業學過?”


    她教授江臨的東西並不淺顯,沒有底子的人是很難聽懂的,哪怕有,也絕不會像江臨這樣學習的速度這麽快。


    雖然裴想容認為鋼琴相較於其他樂器更容易入門,但江臨表現出地熟練度可不像是剛入門的樣子。


    如果他真的沒有專業學過,那就證明江臨在音樂這方麵似乎很有天分,貌似比她當年還要更有天分……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可親眼看到這一事實還是有些讓她不爽。


    當年她學習鋼琴的時候有現在這麽容易嗎?


    她記得沒有。


    “你說……”江臨直視裴想容眼睛,“我會不會是個天才?”


    裴想容難得沒有否認。


    “或許吧。”


    “不過你聽沒聽過陳道安?”


    “傷仲永?”


    陳道安的故事就是江臨記憶中的傷仲永。


    兩個故事互有差別,但大概意思差不太多,都是在講天才不珍惜自己的天分,最後跌落凡塵的故事。


    “你放心,我不會是陳道安的。”


    裴想容挑眉,旋即壓下嘴角的微笑。


    “你知道就好。”


    下一秒……


    “因為我已經沒有下降的空間了。”


    觀眾一愣,旋即哄堂大笑。


    【這個逼笑死我了。】


    【還以為他這是要向裴姐表決心,結果你就來了個這?】


    【裴姐臉都黑了。】


    【特麽的,裴姐給你當鋼琴教師,你就說這話?】


    【我兒子想讓我幫忙問問,上一節裴姐的鋼琴課需要多少錢?】


    【……】


    裴想容皺眉不語。


    在她心裏,已經把江臨放到不聽話的學生的行列裏了。


    “開玩笑開玩笑的。”


    裴想容板起臉,語氣平靜道:“把我剛才教給你的東西再彈一遍。”


    江臨乖乖跑了一遍音階,一切結束,他轉身看向裴想容,問道:


    “彈完了,裴老師覺得怎麽樣?”


    裴想容嘴唇翕動,“還不錯。”


    “上午就先到這,下午再繼續。”


    “學習彈奏鋼琴不是一蹴而就的,平時你最好找專人好好教你,補一補這方麵的知識。”


    “不是有裴老師嗎?”江臨眨了下眼。


    裴想容一怔, 沒想到江臨竟然會這麽回答。


    嘴角暈開淡淡笑容的同時,裴想容玩味反問道:“你覺得我很閑?”


    江臨搓搓小手,訕笑道:“裴老師教我鋼琴,可都被觀眾都看到了,你也不想……我以後在外麵彈鋼琴給你丟人吧?”


    裴想容被氣笑了。


    “你是在威脅我?”


    江臨搖頭,“我覺得這是請求。”


    “一個好學的學生對老師的請求。”


    “還不夠。”


    不夠?


    這就有些讓江臨不會了。


    按照他對裴想容的了解,說完上句話不就應該同意了嗎?


    你不是刀子嘴豆腐心嗎,怎麽忽然變了?


    裴想容的反應給江臨的感覺就像是更新過係統的機器人,過去的操作手法行不通了。


    “那裴老師覺得怎麽辦?”


    敵人越狡猾,他就越興奮。


    “自己想。”


    裴想容又將皮球踢了回去。


    “那……我要是能用一句話逗笑裴老師,你就教我彈鋼琴怎麽樣?”


    “可以。”


    “但有條件,不能超過十個字。”


    裴想容知道江臨一定有所準備,又在賭約上加了一個嚴苛的限定條件。


    不超過十個字的話就想逗她笑,她的笑容怎麽可能這麽廉價?


    “好!”


    江臨笑了,“那我再加個條件,省得裴老師事後反悔。”


    “什麽條件?”裴想容皺眉。


    “就用和尚,道士,尼姑這三個詞組一句話吧。”


    裴想容:?


    “沒問題吧?”


    “可以。”


    裴想容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坐等江臨如何能用這三個詞組成一句話。


    她就不信……


    正想著,裴想容看見江臨深吸一口氣,像是在醞釀某種情緒。


    旋即,江臨轉過身,伸手指著攝像頭,就像是在和正在看節目的觀眾麵對麵一樣。


    她還在想江臨到底想著怎麽把這三個詞組成一句話,下一秒,耳邊就響起了他的聲音。


    “死禿驢,敢跟貧道搶師太?!”


    觀眾:?


    裴想容:?


    江臨轉身,“師太……不是,老師,你覺得怎麽樣?”


    裴想容呼吸平穩。


    裴想容轉過身去。


    裴想容氣出笑容。


    “下午繼續。”


    清冷的聲音傳來,裴想容抬腿就走。


    “欸,別走啊老師,你笑了吧?一定笑了是不是?”


    看到裴想容的身影逐漸遠去,江臨笑得毫不掩飾。


    還以為多厲害呢,就這?


    隻需他略微出手,就能隨意拿捏。


    隻可惜沒能親眼看到裴想容笑出來,要是能……


    欸。


    我為什麽非要看到她笑出來?


    江臨忽然怔住了,笑容漸漸收斂,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複習裴想容教過他的東西。


    演播室。


    何昊陳娜笑得樂不可支。


    何昊還有模有樣地學習江臨說出那句話的神態。


    “禿驢,敢跟貧道搶師太?”


    陳娜點評道:“一句話得罪三個職業,厲害!”


    金莉抿著嘴,一言不發。


    她不是對江臨沒有意見,她隻是在……憋笑。


    直播間。


    江臨那句話造成的影響力還在繼續。


    彈幕瘋狂湧動。


    【這家夥是在對我說的吧?】


    【剛才那句話是在對我們這些觀眾說的吧?】


    【特麽的,這狗東西氣人真的有一手!】


    【別擔心,我幫你們報仇。我人現在已經到了!】


    【……】


    江臨還在練習鋼琴,一點點記下鋼琴上每個琴鍵代表的音階。


    他練得聚精會神,心無旁騖。


    一點點感受到了學鋼琴這件事的快樂。


    他禁不住心想,要是能在短時間就讓裴想容看到她的教學成果,一定會被他的天分給嚇到吧?


    看著自己的手指落在琴鍵上,江臨此刻仿佛化身成了鋼琴大師,每彈一個鍵,對琴鍵代表的音階當即就能在心裏說出來。


    速度越來越快,就連本想上樓的裴想容都被聲音吸引,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門口,靜靜地看著還在練琴的江臨。


    鏡頭呈現出一個獨特的角度,將練習鋼琴的江臨和倚在門框目不轉睛地裴想容囊括其中。


    光影在此刻也顯得恰到好處,令鋼琴、江臨、裴想容三者融為一體。


    就連觀眾也為眼前這一幕迷醉。


    直到別墅外猛然傳來的一聲大喊。


    “奪裴姐,殺江臨,吾輩義不容辭!!!”


    美好的氛圍戛然而止。


    裴想容被嚇了一跳,神色錯愕地看向窗外。


    江臨反應迅速,一個箭步衝到了窗邊,氣沉丹田,使出全身力氣回敬道:


    “死禿驢,敢和貧道搶師太?!”


    這一刻,他用來逗笑裴想容的話派上了用場。


    一時間,線上線下皆被江臨和觀眾的一唱一和給驚呆了!


    直播間的彈幕頓時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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