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之間有著一條閃閃發光的鵝卵石鋪就的小道,鐵蛋便是通過這個小道跑去的。劉義章一咬牙,看了看周圍,雖然比較詭異,卻感覺不到有什麽危險,便也快步趕了上去。


    轉過一個彎來,印入眼前的景象卻是讓劉義章大吃一驚。隻見在劉義章的正前方竟然矗立著一座巨大的懸崖,像是突兀的長在那裏一般,懸崖後方竟然沒有什麽可以依仗。


    在懸崖的中央,卻是有個大型的瀑布,水流如洪荒猛獸一般洶湧而下,卻是怪異的沒有一絲聲音。


    最讓劉義章吃驚的還不是如此,畢竟他已經習慣了這裏的死靜。在劉義章的前麵,那個巨大瀑布的下麵,卻是有一個清澈的小湖,這個小湖卻沒有向下的河流,讓劉義章匪夷所思,不明白這些許的水到底是去了哪裏。


    小湖旁邊有一座茅草小屋,劉義章小的時候在中原見過,樣式卻如普通農民家一般大小,小屋周圍被一朵朵爭香鬥豔的鮮花所簇擁,如果不是因為這裏沒有半點聲音,劉義章還真以為自己到了仙境。


    不過此時劉義章卻沒有心思欣賞這裏的美景,他的一雙眸子,卻是緊緊盯著湖邊上,一個渾身灰白衣袍,頭發散亂的披在背後卻背對著他的中年男子身上!


    剛剛無端跑走的鐵蛋此時卻反常的正在這個中年男子的腳下搖首擺尾,時不時地用頭去蹭著男子的小腿,顯得甚是親昵。劉義章眉頭皺得更緊,這條小黃狗自從跟了他之後,往往對別的陌生人愛理不理,一副懶得搭理的摸樣,如果有人想親近於它,鐵蛋必然會呲牙咧嘴的還以顏色。


    中年男子也仿佛特別喜歡這條看似邋遢不已的小黃狗,微微蹲下身子,用手撫摸著鐵蛋的頭部,鐵蛋竟然好像是頗為享受一般,眯著一雙狗眼,像是要睡著一樣。


    劉義章看到這裏,不禁為之氣結。可是現在的情形卻是自己意料之外,也不敢走向前去,離著那個中年人還有十丈的距離停了下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中年人仿佛是心情特別好,頗有耐心的逗著鐵蛋玩耍。過了許久,待得劉義章漸漸熟悉了這裏的環境之後,中年男子卻慢慢站起身來,頓了一頓然後轉了過來。


    呈現在劉義章麵前的麵孔卻是讓劉義章也為之一頓,愣然說不出話來了。劉義章逃亡些許時間,所見過的美男子也不在少數,卻是沒有一個男子可以比得上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俊美。錯!不是比不上,根本就不具有可比性!


    劉義章看著那個近乎於完美的中年男子,仿佛隻有歲月才能在他的眼角侵蝕出些許的細小皺紋,飄逸的長發隨意披在身後,更顯得放蕩不拘,不為世俗所困擾的氣質。劉義章甚至以為自己見到了不是這個世間所有的人物,竟然呆呆地站在那裏,眼睛再也移不開半分了。


    那中年男子仿佛已經料到劉義章的表現,隻是微微一笑,道:“不用這麽誇張吧,小兄弟?”雖然他隻是那麽隨便的說了一句話,卻如天籟一般,好聽中卻有著極端的霸道魔力,讓人忍不住信服。


    劉義章為之一震,頓時清醒過來,一時竟不知道怎麽說話了,隻是吞吞吐吐地道:“我……無意……”。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沒表達明白自己要說個什麽意思,當即懊惱起來。


    中年男子仿佛有著極高的涵養,隻是麵帶微笑,頗有興趣的看著劉義章。


    劉義章正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忽然眼角餘光見到還在中年男子腳下胡蹭亂跳的鐵蛋,靈機一動,急忙說道:“我是來找我的狗的。”


    中年男子聽到後,隨意看了一眼腳下的鐵蛋,眼中笑意漸濃,問道:“這是你的……狗嗎?”


    劉義章不明白為什麽中年男子非要在“狗”字上麵加重語氣,不過此時也容不得他多想些什麽,這裏的情景和這裏的人都給他一種很詭異的感覺,仿佛是自己的命運並非掌握在自己的手裏,這種感覺如同火燒一般讓他難受不堪,就想速速離去,不要再待在這裏。當即回答道:“沒錯,這條狗是我的,無意中跑到這裏來了,我現在就帶著它出去。”說罷招呼了鐵蛋一聲。


    不過反常的是,平時很是聽話的鐵蛋仿佛就沒有聽見一般,理都不理一下劉義章,仿佛在它的眼中,此刻除了這中年男子再沒有別的人了。


    劉義章為之氣結,隻聽那中年男子卻笑吟吟地看了鐵蛋一眼,淡淡說道:“這條小狗仿佛不太聽你的話啊。”劉義章聽到後極不服氣,正要準備再次大聲吆喝鐵蛋,卻聽那中年男子繼續說道:“不過既然你進來了,說明我們有緣,就先別著急出去了,我還有事情要和你談談。”


    劉義章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進來時的那道石門,既然此人在這裏居住,肯定知道出去的辦法,當今之計,也隻有順著這個奇怪的中年人了,雖然這裏詭異的氣氛還是讓劉義章頗為不舒服。這般一想,便淡淡道:“我們好像不認識吧?不知道先生要和我談些什麽?”


    那中年男子卻是不理劉義章的問話,忽然將頭低了下來,不知道思考著什麽事情,過了許久,直到劉義章也終於要忍耐不住開口詢問的時候,中年男子卻忽然道:“不知道你怎麽看現今天下的局勢?”


    話倒是把劉義章問得先是一愣,換做往日,別說劉義章不去想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就算是他想了說了出來,恐怕也是沒有人願意搭理他的。


    不過此人關係到劉義章身家性命,劉義章也不好胡亂回答,低頭沉思了良久,也沒有開口說話。中年男子頗有耐心地看著劉義章,隨著劉義章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眉頭也越來越深,這中年男子反而越發高興,就連嘴角也掛起了笑意。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劉義章才皺眉說道:“我雖然不太明白,但是我從民間觀察,宋朝糜爛腐敗、貪官橫行,各種罪惡層出不絕,根據民間說書的來看,朝廷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力挽狂瀾。而金國攻宋這麽多年也沒有成功,一是金國本身也趨於腐敗,二是宋朝人口多,再加上地形之利,所以無法攻下。”


    中年人微微一笑,仿佛很是滿意,說道:“你所說不錯,不過你隻是說了現狀,你再說說以後的形勢?”


    劉義章瞅了中年男子一眼,神情間頗為不耐,心想:這大叔也是麻煩,總是問我這些幹什麽?


    不過心中雖然這般想著,卻也不能說出來,想了一會兒,才道:“宋人軟弱,國民都已經將腐敗認為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如此下去,宋朝總歸是要滅亡的。至於金國,雖然民眾尚武,但是管理方麵卻是欠缺了一些,應該也不會長久存在下去。”說到這裏,劉義章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歎了口氣,聽上去竟然有一種頗為老成的錯覺。


    中年男子忙問道:“為何歎氣?”


    隻聽劉義章意興闌珊地說道:“可惜宋朝占有靈氣最盛之地,人心卻不凝聚,骨子裏也沒有向外擴張的野心,隻顧著算計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而蒙古人雖然武力強大,卻也是光顧著自己算計自己。否則以這兩個民族來說,都是具備著一統天下的資格的。”


    “啪啪啪!”中年男子聽到這裏,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讚賞,鼓起掌來,隻聽他微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也能有這般見識,卻也難得。”


    劉義章卻像是沒有聽到中年男子的讚賞,低著頭,仿佛想到了極為傷心的事情,思緒不知道跑到了哪裏,臉上有著與之年齡極不對稱的成熟。隻聽他淡淡說道:“我幼年頗為淒苦,見過宋、金、蒙三地最底層的生活,自然是知道的一些,這也不算什麽。”說罷抬起頭來,仿佛收拾了一下心情,臉上又變回那個少年的表情,頗為天真的說道:“這位大叔,你問的問題我都回答完了,是不是該放我們走了?”


    中年男子見著劉義章的神情變化,不知道為什麽,心中莫名的起了這麽多年從未有過的奇怪波動,但是臉上卻還是微笑,道:“這個倒是不急。”


    劉義章一愣,心中卻已經開始破口大罵:“這個怪人,他媽的到底要幹什麽。”


    中年男子仿佛是看穿了劉義章的心思,微笑道:“你也不必心急,我並沒有絲毫惡意。”


    隻見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才又問道:“你信不信鬼神之說?”


    劉義章想都沒想,隨意說道:“以前不信,現在見到你便信了。”


    中年男子頗有興趣道:“哦?此話怎講?”


    隻聽劉義章慢慢說道:“以前我爹爹媽媽殷勤生活,為人厚道,卻是遭了惡人毒手,死於非命。如果冥冥之中自有神靈,為何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可是今天我的所見所聞,實在是用常理無法解釋,不是鬼神又是什麽?”


    “哈哈哈哈!”隻聽那中年男子聽到這裏,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暢快,大聲笑道:“你這少年著實有趣。我長生大帝蝸居在此千餘年,你是我見過最為有趣的少年了,哈哈哈哈。”笑聲漸漸擴散開來,竟震得山洞之內微微一抖。劉義章初始聽到長生大帝的名號,小聲嘀咕道:“長生大帝?那是個什麽東西?”然後便感覺到腳下的大地隨著長生大帝的笑聲微微一震,當即臉色一變,以為是地震了。


    那個名為長生大帝的中年人耳朵仿佛非常靈敏,竟然字字清楚的聽到了劉義章的嘀咕之聲,笑到半路忽然臉色一變,喉嚨裏不知道卡了什麽東西,呼呼的猶如破舊的風扇,像是要馬上咽氣。


    隻見長生大帝臉色憋的紫黑紫黑的,然後怒吼道:“小子無禮!我乃眾神之首,尊崇至極,怎麽會成了東西?”


    劉義章被他嚇得懵懵懂懂,隻聽見耳朵周圍一個“眾神之首”飄來呼去的,喃喃念道:“神?”然後便是臉色一變,大聲叫道:“我的媽呀!”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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