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忘。」李思雲連忙笑道。


    於是呂承澤走到外麵,叫了兩個侍衛,讓他們回宮告訴宮裏,皇帝陛下今夜不回去了。並且,皇帝有二十多個侍衛,以及武神呂承澤,北境雙傑李家兄弟保護,一切無虞,免得皇宮裏的人惴惴不安,兵荒馬亂。


    吩咐完了之後,就有僧侶帶他們去居士林的客房中入住,六個人安排了三間房。沈奕身份非同尋常,於是幾個人一致推舉呂承澤與皇帝同住,其他侍衛再值守在外麵各個地方保護。


    於是,沈奕在進屋之後,看著那張唯一的大床,不由得心中竊笑,麵上又努力的不動聲色。呂承澤皺眉看了那房間一會兒,就抬腳出門,要去找人,不過很快他就眼前一亮,發現幾個僧侶搬著一張軟塌過來了。


    果然,方丈禪師還是知道皇帝不能輕易與臣子同榻的。於是,呂承澤滿意的讓出路來,讓幾個僧人抬著軟塌進房,沈奕的麵色抽了抽,就又恢復正常。


    「多謝,有勞了。」呂承澤拱手道。


    幾個僧侶笑笑,其中的智行又說道:「我寺居士林有兩座浴所,幹淨浴桶還有些,稍後水便能準備好。」


    「不用麻煩,我們在湯池裏就好,如果用浴桶的話我們自己放水就行。」


    幾個僧人詫異了片刻,那湯池可是會容納寺裏的僧人洗浴的,幾個貴人也用公共的湯池,這樣好麽。


    呂承澤看出了他們的顧慮,便笑道:「行軍打仗慣了,沒有許多規矩,你們去休息吧。」


    幾個僧人立刻明白了,放下心,智行說道:「那我帶幾位去浴所。」


    「好。」


    於是幾個人跟著智行前往浴所,一路上多半在走廊下走路,而且浴所建在離各住所都比較近的地方,倒是不用打傘走在雨下太久。


    一路之上,半個人影都無,寺院中的僧人都睡得比較早,這個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也是僧侶們入睡的時辰。而俗家人睡得比較晚,時常也會有寺外民眾借宿寺內,因此會有一部分客房熄燈稍晚。


    幾個人就著燈籠微弱的光到了燈火未熄的浴所前,走進殿內,隻見這間殿宇共有八個湯池,分處四間大房內,還有一些小間放置了浴桶。智行給他們介紹了怎麽放水換水之後,就告辭走了,幾個人就好奇的研究寺院的公共洗浴間。


    這浴所雖然沒有大家族的湯池豪華,但也非常整潔寬敞,寺院修行是非常在意沐浴淨身的,因此修建了頗多浴池。


    呂承澤走去小間,推了一下機關一樣的石板,看溫水流到浴桶裏。他放著水,又一邊走到殿中,打了個呼哨。


    外間的房樑上,有個侍衛落下來,走進內殿,躬身道:「少保。」


    「等會兒,伺候陛下沐浴。」


    「……」那侍衛默然,表情有些糾結,呂承澤拍了拍他的肩說道:「伺候不好也沒事,誰叫他不回宮。」


    沈奕這次出門也沒有帶太監,本來想的是在相國寺遊玩一圈就回去,結果誰知道因為下雨就留在了這裏。禁衛們武藝還行,但是沒伺候過人,沈奕在外麵可享受不到太周到的伺候了。


    「是。」那侍衛抱拳道。


    於是沈奕被趕到裏麵洗澡去了,其他幾個人在外麵湯池裏隨便洗了洗,一眾人沐浴完後再沿路返回。


    這個時候,雨已經小了些,不像原來那樣大到即使打著傘也一會兒就會淋濕了。幾個人回到住處,到房門口時拱手告別,各自回屋。


    ☆、賜宴


    與其他人告別後,沈奕抬腳進門,呂承澤卻不進屋,站在外麵的走廊前看著庭院中的雨。風夾雜著雨絲吹到他身上,他也並不在意,隻安靜的負手而立。沈奕見呂承澤沒跟著進來,說道:「怎麽,還沒看夠雨呢。」


    呂承澤轉頭,笑了一笑,說道:「這回,崔監正可有預測到下雨。」


    「他倒是說這幾天很可能會有雨,沒想到會這麽大。」


    「挺好,人家預測出來了。」呂承澤莞爾。


    沈奕見他沒有進屋的架勢,也不管了,直接走進裏間,脫了外衣翻身躺在床上。呂承澤也不好耽誤皇帝睡覺,又站了一會兒,便走進屋裏。


    呂承澤看見四仰八叉夾著被子的沈奕,嘲道:「怎麽樣,沒人伺候了吧。」


    「那又怎樣,我又不是不會脫衣服。」


    「晚上涼,外麵還下著雨,莫隻蓋一半被子睡著了。」呂承澤又說道。


    「嘿,謝呂大將軍關心。」沈奕抱著被子聲音悶悶的笑道。


    呂承澤沉默,也脫了外衣,隻穿著白色中衣,又熄了燭火,這才挪到床前躺下。夜間,唯有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聲音,以及二人的呼吸聲。


    過了些時候,大床上的沈奕說話了:「承澤,承澤——你也睡不著啊。」


    「是,現在還太早了。」呂承澤百無聊賴道。


    「不然我們起來下棋。」


    「大晚上的,下完棋還能睡得著麽?」


    「唉,也是。」沈奕嘆氣,又在床上滾了一圈。這麽大張床,可惜隻能自己睡,真是空虛。


    沈奕又轉身滾到呂承澤所在的方向,看著夜色中那個模糊的輪廓,隻覺得更睡不著了,真想下床去搶他的被子啊~


    不過,現在就已經不錯了,還是在外麵住好,在皇宮裏時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臣子一間房睡。看來以後要多出門,可是怎樣才能在外麵過夜,難道每次都挑要下雨的時候,可現在這時代的天氣預報也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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