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二皇子。”許雲清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帶領數千人,滅了我全族上千口人,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什麽?又是二皇子?”血影狂魔低呼一聲,繼而低頭沉思,許久,他下定決心,修道之路上,披荊斬棘,任何障礙都要掃清,無可阻擋。管他是二皇子,還是三皇子,碰上了,一樣死路一條。血影狂魔大聲說道:“好,我答應了,我即刻派人去取他項上人頭。這裏是修煉的基本功法,你先拿去仔細看看,若有不懂的,可以隨時問我。”


    血影狂魔迫不及待地掏出兩頁紙,遞給許雲清,這與給飛羽的,毫無二致。他巴不得許雲清能夠盡快入門,修為精進,如此,她的純陰之氣更為濃鬱,對他的好處也更大。他眯起眼睛,笑嘻嘻地看著她,舔了舔嘴唇,如此嬌嫩的女子,再養幾年,絕對是絕世美人!許雲清躲避他貪婪的目光,接過功法,跪下磕頭道謝,隨後有人上來帶他去大堂後麵的山洞休息。


    待許雲清離去後,血影狂魔喚人召來四位傳功弟子,沉聲道:“流雲山莊那邊有何消息?”


    大師傅站出來說道:“就在今天早上有六人去流雲山莊試探,被許雲殺了。”


    “嗯,不錯。”血影狂魔點點頭,許雲卻是他看中的奇才,可惜,沒收下他。他接著說道:“二皇子那邊有何動靜?”


    “二皇子還在鳳城清理周圍的勢力,不出半個月,便能騰出手對付流雲山莊。”大師傅淡淡地說道,心中疑惑,不是要遠離官府勢力,不管流雲山莊的死活了麽?


    “二皇子自尋死路,亂殺武林人士,惹得天怒人怨。我血影門以懲奸除惡,替天行道為己任,不得不除去此惡。血大,血二,血三,血四,聽令,你們四人帶幾人去鳳城取他的人頭回來。記住,帶些新手去,借此磨練他們,著暗部配合你們行動,隨時傳報最新動向。”


    “是。”四人跪下聽令,大聲應是,眼神無聲交匯著,不明所以。帶新手去刺殺二皇子,著實危險,若是遇上高手,難以逃逸,有死無生。看來門主對這一代弟子大是不滿,要好好磨練一番了,他們不敢追問,轉身出去。


    許雲峰酒足飯飽後,筵席也隨之結束。柳莊主領著他到客堂,柳莊主與許雲峰坐正位,柳二爺與柳旭,柳風,分坐兩側,柳玉嬌一一為眾人端茶,添水。


    柳莊主趁著酒興,笑著說道:“許少俠來山莊好些天了,還沒出去玩過呢,要不,讓小女帶你遊覽一番封平的景致?”


    “不必了,我還要等門主的傳信。”許雲峰直接拒絕,不想與流雲山莊有過多的接觸。


    柳莊主打了個哈哈,轉而說道:“這次真是多虧貴門施以援手,要不然,流雲山莊早已覆滅,救命大恩,無以為報,若是有何差遣之處,請盡管吩咐,老夫必定竭盡所能,以報萬一!”


    柳承雲說的情真意切,卻是想一人承擔此事,將流雲山莊剝離出去。許雲峰聽得冷笑了一聲,道:“此事還未結束,究竟該如何處置,還需看門主的意思。”


    “是,是,一切聽門主吩咐。”柳承雲擦了下額頭,連忙應是,“許少俠可否在莊內多留一段時日?”


    許雲峰沒有多猶豫,便一口答應下來。


    柳莊主見他爽快答應,心情大好。之後,與許雲峰閑談,說及流雲山莊的建築、擺設,封平城的風土人情,江湖上的豪傑軼事,門派紛爭。柳莊主能說會道,滔滔不絕,極平常的事,也能說出幾分色彩來。許雲峰默默聽著,他對江湖還很陌生,許多事都未曾聽過,偶爾問幾句,似聽得津津有味。其他人則埋頭喝茶,或閉目養神。


    幾盞茶時間過後,許雲峰告辭離去。回到西苑住處,看著放在床榻前的流雲劍,許雲峰思緒萬千。他答應留下來,並不是怕流雲山莊如劍穀一般煙消雲散,他隻怕自己前腳走,欺軟怕硬的流雲山莊後腳就跪下,向二皇子乞命,甘願任其驅使,為害一方。柳風,或許還有幾分骨氣,柳莊主和柳二爺,卻隻想活命。他們大半生都活在柳隨風的影子裏,沒遭受劫難,享受慣了,不想過刀口舔血的日子,轉而專注營生,樂得做個富家翁。


    實不知,麵臨困境,內心柔弱卑微的人,越是軟弱,退縮,生存的空間便越狹窄,直至被欺壓在地,無力反抗。而內心強大的人,則積極進取,以九死一生磨礪自己,不畏挑戰,靠雙手獲得一切。要活,就要活得自在,活得有骨氣,活出尊嚴,不容他人踐踏的尊嚴!


    在江湖上,或許他難有敵手,在另一個世界,卻是強者如林,隨便一抬手,便能殺死他。他感受到遠處平靜的天空上隱藏著深深的危機,每一道光芒射來,他都覺得是奪命的劍芒。麵對潛在的危機,許雲峰不想如柳莊主那般委曲求全,卑微地活著,他沒有退路,退則死,他隻有破釜沉舟,勇往直前。他體內那顆無所畏懼的強者之心,被觸動了,有了覺醒的征兆,目中綻放出奪目的光芒,握緊拳頭!


    許雲峰收斂心神,不敢多想,盤膝坐在床榻上,進入冥思之中。屋內靈氣稀薄,許雲峰緩緩推動引氣入門法訣,一絲絲靈氣,隨著呼吸吐納,吸納入體。橫亙在龐大的內力與精純的寒氣之間的靈力,被壓成薄薄的一層,仿如隨時會被撕破,吞噬。寒氣撕咬著那縷靈力,後者往內力懷裏躲閃,逼得內力在體內亂竄。三者如有靈性一般,寒氣是饑餓的精兵,靈力石塊肥肉,而深厚的內力是個大胖子,精兵追著肥肉,肥肉躲進大胖子懷裏,大胖子吃不下,隻能後退。三者在筋脈裏追逐不停,內力每運轉一周天,壯大一分,變得更加精純,靈力則不增不減,新吸納入體的靈氣全被寒氣吞噬。在許雲峰的感應中,寒氣逐漸壯大,胃口也越來越大,追得更加凶猛,如飲鴆止渴。


    而後的日子,許雲峰深居簡出,一天吃一頓飯。沒有他的允許,柳風與柳玉嬌不敢入院打擾,生怕惹怒他。轉眼間,又過去了三天。


    這天夜裏,吃過晚飯,許雲峰盤坐在榻上,一個時辰後,從入定中醒來。“轟隆隆……”體內翻滾,如潮水肆虐,一陣陣雷鳴,震動心神。終於,寒氣吞噬了那縷靈力,與內力撞上了,一直相安無事的二者,突然不死不休。寒氣凶猛異常,鑽進龐大的真氣裏麵,肆意吞噬,真氣拚命躲閃,奈何船大難掉頭,怎麽也甩不掉寒氣。在吞噬了一小半內力後,寒氣停住了,似打了個飽嗝,窩在丹田裏,休憩。許雲峰靜靜地看著,心中不起絲毫波瀾,直至寒氣停下,他知道引氣入門大法第一層練成了,已進入血影狂魔所說的練氣期一層境界。


    他嚐試了一下,發覺真氣損失了小半,內力卻更加精純,凝練了。其次,他發覺自己耳聰目明,精神大振,精力充沛,力量大增,靜心養神訣果然名不虛傳。側耳細聽,隔著十幾丈,他便聽到了輕微的聲響,有一人悄悄接近。


    許雲峰驚覺,解坐下榻,稍微活動了一番筋骨,拿起寒光劍,剛打開門,一道黑影突然閃過,飛進屋裏,悄無聲息。許雲峰從他身上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且此人沒有殺意,因而他並未聲張,悄聲關上門。轉過身一看,卻是大師傅,此時再看大師傅,不再是以往那般高山仰止,難望項背。他發覺,在功力上,或許與大師傅不相上下了。


    “許雲,功力又有長進,不錯,不錯。年紀輕輕卻心無旁騖,一心練功,真是難得,你可以出師了。”大師傅眯著眼睛看了眼許雲峰,威嚴的臉孔露出一絲複雜的笑意,低聲說道:“門主說了,這次你在流雲山莊表現出色,門主另有賞賜給你。”說罷,掏出一張折疊齊整的信箋,遞給許雲峰。


    許雲峰知道,這是第二層功法,正是他所缺的,急忙上前接過,說道:“多謝門主,多謝大師傅。”心中腹誹,糟老頭這一手玩得夠高明,不明真相的人八成要對他感恩戴套,從此忠心耿耿,為血影門出生入死而毫無怨言。可惜,許雲峰看穿了他的把戲,接過信箋,心安理得地放進懷裏,表忠心的話卻是一句未說。


    “此間事了,門主另有任務交代,你隨我來。”大師傅說罷,朝外縱去。許雲峰提劍朝桌上一揮,“刷刷……”留下一行字,“許某另有要事,先行離開,若有暇,再來拜會。”而後,輕身追向大師傅。那把流雲劍,他沒有拿,仍掛在床頭。


    兩人俱是輕功絕頂,縱身飛躍,無人發覺,悄然出了流雲山莊。即使有護衛看見了淡淡的影子飄過,也會以為是眼花,看見了樹影。漆黑的夜空下,封平城還未安靜下來。戌時,繁華的街道燈火通明,正是一天生意最好之時,喧鬧聲聲,伴著女子的嬌笑與角落裏的狗叫。除了城中央幾條主街道,其他偏僻些的地方,屋主已熄燈入睡,一片寂靜,偶有點點燈光,映出一個個光暈。


    許雲峰緊隨著大師傅,朝偏僻的地方走,踏在屋頂,落腳無聲。一路往北,一盞茶時間後,到了城牆腳下,大師傅並未停留,一提氣,跺腳,飛身而上。許雲峰跟著翻過高達三丈的城牆,朝漆黑的城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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