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之人,沒有不見血的。隻要狠下心腸,下辣手,不止打到對方吐血,還很有可能殺人!但是,族人之間比試,誰能下手重?


    眾弟子見師傅的臉色不像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隻得低聲囑咐自己的對手,下手別太重。真到比試時,卻個個下狠手,猶如你死我活般。誰也不想被打得吐血,還要帶傷跑十圈。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對練結束了。許雲夢與許雲龍對練,雖然這些天她劍法頗有進境,但仍不是許雲龍的對手,胸口中了兩劍,後背中了一掌,倒地不起了。許雲夢向來要強,打不過也要打,這下是受重傷了,才起不來。許雲峰看得眼裏噴火,要不是師傅阻止,早上去揍他了。待許雲龍還要上去補一劍時,許雲峰再也顧不得其他,挑起一塊石子,將他的劍擊飛。如今,許雲峰的內力比許雲龍還要深厚,這下含怒出手,石子不僅擊落了他的木劍,還將他的虎口震裂,可見石子中蘊藏的力量有多大。


    許雲龍回頭看了許雲峰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撿起劍,沒有說話。氣量不夠的天之驕子,被比下去了,總會怨恨一陣子的。許雲峰沒理會他,跑過去,扶起許雲夢,隻見她嘴角含血,臉色異常地紅潤,如染血一般。許雲峰伸出手掌貼著她的後背,送過一道內力,檢查了一遍,發覺沒有大礙。


    “傷得重不重?”師傅走過來問道。


    “不重,昏過去了。”許雲峰放開手掌,此時才發覺,即使隔著衣服,觸之,也能感覺到她肌膚的光滑,柔嫩,一股溫潤如玉的感覺殘留在手掌上。


    “雲清,扶你姐姐回去休息。”許鐵連喚來許雲清,對她說道。


    許雲峰將許雲夢放到許雲清背上,讓她背回去。待她走後,才回頭對師傅說:“師傅,這方法不大可行。”


    “那你說怎麽辦?”許鐵連聽了皺緊眉頭,他也犯難了,下此猛藥,容易傷人。


    “先跑跑山吧,練好輕功,不容易挨打。若是可以出穀的話,可以出去曆練一番,殺些盜匪……”許雲峰說道,他是有感而發,這些天在西山跑上跑下,輕功好了許多,不僅速度更快,而且身法更輕靈。將這感悟與師傅一說,他思索一會,暗自點頭,覺得有道理。


    “出穀就不用說了,先跑山吧,其他的以後再說。”許鐵連說道,語氣堅定,轉而對其他弟子大喊一聲:“今天你們的表現太差,罰你們跑西山,從這裏到西山腳下,再回來。每趟前十個回來的,今天不用跑了,跑去吧,回來再吃早飯。”


    從練武場到西山,來回有二十餘裏,路上多是山坡,溝壑,跑一趟夠嗆的。許雲峰笑著點點頭,落後的就要多跑,相信過不了幾天,大夥的輕功都能練得爐火純青。這些年輕一輩的弟子整天呆在劍穀裏,沒有啥危險,輕功練得最少,對練也是劍來劍往,較少用得上輕功。跑山則不同,不僅能練輕功與身法,還能練內力,還要摸索如何節省體力,如何提升速度,多用自然提高得快。


    五天時間,轉眼即過,眾人跑山的成效顯著,輕功都提升了數籌。這幾天,許雲峰則與師傅對練,進境極快,對九九無窮劍的領悟比師傅還深,隻是功力還差師傅一籌。許雲龍跑了頭一天,而後托病在家,沒來了。他的輕功,劍法和內力都上佳,可以出師了,如果不是突然冒出個許雲峰,他可算是傑出的弟子。許鐵仁不忍責備他,由他去了!


    這天,晨練剛結束,眾人還聚在練武場興奮地討論輕功提升的事,分享運力法門,如何使勁,可以躍得更遠,更高。(.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突然,穀外升起濃煙,是守衛示警,有強敵來犯。許雲峰凝目望去,隻見一道身影從穀外射來,凝神傾聽,隱隱有馬蹄聲,速度極快。一盞茶時間後,已能聽到陣陣清晰的馬蹄聲與人奔跑聲。看到示警,老穀主帶著二十幾名劍士來到練武場,而後,陸陸續續又有七八十名劍士與劍師趕來,雖早已準備,可眾人仍緊張地望向穀外。到底是何人來犯?


    一盞茶功夫後,穀口已能看見黑壓壓的一群人湧來,如黑色洪流,滾滾而來。沿途的莊稼,菜地,被踏成爛泥。而後,隻見上千騎兵開路,後麵緊跟著數千兵士,全部全身盔甲,後背弓弩,左提盾牌,右提長槍。馬蹄震震,步履重重,鎧甲粼粼,刀槍濯濯,來勢洶洶,煞氣騰騰。


    這些都是在戰場廝殺過的將士,為何會來劍穀?沒人能告訴老穀主,此時他已蒙了,武林中人對上官府軍隊,有死無生。即使劍穀中有一百多名高手,也不是數千將士的對手,更何況還有幾百老弱婦孺。但願這隻是一個誤會,老穀主強自鎮定下來,擺擺手,讓眾人稍安勿躁。


    軍隊來到跟前,分成三股,一千多名士兵,在伍長,百戶長,千戶長的指揮下,迅速包圍了練武場這座山,圍得嚴嚴實實的。隻見他們整齊地放下盾牌,長槍,連接成片,而後彎弓搭箭,對準天空,整齊劃一,訓練有素。另一千多名士兵搜索整個劍穀,將山洞裏的人抓出來,不論男女老幼,押到劍山下的祠堂前。一千多騎兵則護衛著三騎,一名白衣年輕男子,一名黑袍男子,一名身穿鮮紅盔甲的將領,緩緩上前。


    到了練武場前五十丈左右,身穿鮮紅盔甲的將領打馬上前幾步,對著山上眾人大聲喝道:“何人主事?可有人上前答話?”這將領異常魁梧,尖頂頭盔裏露出一張凶狠的臉,粗眉大眼,麵生橫肉,聲若悶雷,一手執鞭,一手握劍。一看即知,是一員猛將,身高力大,能征善戰,武藝不凡。


    “老夫是此穀穀主,不知諸位來此所為何事?”老穀主朗聲道,聲音平穩有力,隔著很遠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此為二皇子殿下,還不過來下跪見禮!”將領抱拳對著白衣年輕男子一禮,微微躬身,而後對眾人怒喝道。


    “山野之人不懂禮數,還望二皇子殿下莫要怪罪。”老穀主也抱拳行禮,細細打量了這位二皇子。隻見那位二皇子頭戴金冠,身披白玉袍,麵如朗玉,唇紅齒白,四肢修長,手拿金扇,風度翩翩。


    “大膽。”將領斷喝道。


    二皇子似不通武藝,端坐在馬上,白嫩的臉龐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溫文爾雅,盡顯書生意氣,抬一下手,輕聲說道:“無妨。我素來仰慕武林人士,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大快人心。這是我從小的夢想,可惜,身在皇家,難以如願。今天到此,是聽聞葬劍穀鑄劍有方,多有寶劍出世,我想請諸位回去,為我軍前線將士鑄劍,以助殺敵。”


    “還請殿下見諒,我等隱居此穀,不理塵世,恐難從命。”老穀主朗聲應道,不為所動,心中卻覺此事頗為蹊蹺。


    “所謂寶劍贈英雄,與其讓寶劍在此蒙塵,何不上陣衝殺,流芳百世?”二皇子並未氣惱,仍笑眯眯地說。


    “族規如此,出穀者,斷絕與劍穀的關係,我等恕難從命。”老穀主回道,眉頭皺緊。


    “若是舉穀遷出,在京師落戶,又如何?”二皇子的笑臉,有幾分僵硬了。


    “我族根基在此,不敢妄遷,多謝殿下的美意。”老穀主再次拒絕,身後的族人如在雲裏霧裏,摸不著頭腦。有羨慕穀外繁華的,想出穀,老穀主一口拒絕後,心裏一陣糾結。許雲峰盯著馬上的黑袍男子,覺得此人極為危險,如一頭巨龍一般,吃人不吐骨頭,被盯上之人難以逃脫。


    黑袍男子頗為年輕,二十歲不到,麵孔潔白幹淨,頭發紮在腦後,後背長劍。他一臉沉寂,到此後靜靜坐在馬上,閉著眼睛,置身事外。他的劍細長,可從頭頂看到突出的劍柄,綴著銀色劍穗。似察覺到有人看他,他睜開眼睛,如兩道劍光閃過,追尋著目光,一下刺入許雲峰眼睛裏。而後,又若無其事地閉上眼睛。


    許雲峰急忙閉上眼睛,眼角已流出血絲,兩柄光劍從眼裏鑽進來,刺入腦海,破壞心神,無可阻擋。這是化意為劍,若是心神破滅,則魂飛魄散了。許雲峰靜下心,大口呼吸,運轉靜心養神訣,以吸納的寒氣包裹住光劍。一層又一層,緊緊裹住,光劍則一層層破壞。丹田裏的寒氣也湧入腦海,盤旋在光劍四周,漸漸穩定住了,光劍如進入水中,移動緩慢,進而難以掙紮。當光劍徹底被困住,無法動彈時,那團寒氣飛躍上去,粘上一柄光劍,慢慢吞噬,轉化為精純的精神力量。靜心養神訣能吸收他人的精神力量,難以置信,許雲峰心中一動,或許這才是其中的關竅。


    一盞茶時間過後,兩柄光劍皆被吞噬,那團寒氣如吃飽了般,縮回丹田內,而精純的精神力量則留在腦海。許雲峰心神一顫,這股精神力量與他的心神相溶,一下子,隻覺得精神大振,精神強大了,美妙難言。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清晰地察覺一丈之內的事物,能聽到眾人的心跳,能感覺到老穀主體內澎湃的內力,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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