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殷殷始終耿耿於懷剛剛樹上的異樣,宮裏已經派了勳衛守著,皇帝沒必要再安排人監視吧?


    那還能有誰監視王府,恪王?榮王?


    師殷殷越想越擔憂,便前去書房找雲如璟。


    她剛到台階下,就見傅見山推門而出,而且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神色複雜。


    師殷殷疑惑,“外頭發生什麽事了?你們議事,怎麽不喊我?”


    這個雲如璟,說著和她結盟,結果有消息又不喊她!


    屋裏聽到她的聲音,雲如璟喊道:“是歸塵居,你進來,我告訴你。”


    他的聲音極其不悅,好似出了什麽大事一樣。


    師殷殷看向傅見山,想讓他先給自己透露一些。


    但是傅見山低著頭,撒腿就跑。


    師殷殷更加疑惑了,這一個兩個那麽反常,究竟何事?


    於是她滿臉不解,走了進去。


    屋內布滿雲如璟的怒意,顯得極其壓抑。


    師殷殷停下腳步,有點不想聽了,想轉身離去。


    “殷殷。”


    雲如璟喊著她,語氣緩和了幾分。


    他知道師殷殷剛才生氣了,所以還是耐著性子,先告訴了她雲如玨和歸塵居的事。


    這次,師殷殷出乎意料地讚成雲如璟,“就讓楊軼配合他,傅見山配好藥就行。”


    自從泠姬給她的假死藥能騙過宮裏的禦醫之後,師殷殷就非常認可他們的用藥能力。


    她說罷抬眼,發現雲如璟目光淩厲地盯著她。


    屋裏又恢複了她進來時那種壓抑的氣氛。


    師殷殷有些無措地看著他,歸塵居這事也不至於讓他生氣啊,這個雲如璟吃錯藥了嗎?


    她有些坐立不安,起身想要離去。


    “殷殷今日去哪了?”雲如璟又叫住了她。


    “和臨安還有沅沅,去淩王府看望了一下孩子們。”師殷殷坐了回去。


    雲如璟又問:“此外呢?”


    此外?師殷殷疑惑地看著他,“就去了淩王府,不信你問臨安。”


    雲如璟微微眯眼,“我是說,除了他們,你還見了誰?”


    見了……師殷殷恍然,看向門外。


    難怪傅見山見她跟見了鬼一樣,原來剛剛爬樹的是他?


    “我……”師殷殷又回頭看雲如璟,不知道該怎麽說。


    “怎麽不敢說?”雲如璟盯著她。


    師殷殷隻好說道:“聞人從之路過,我與他寒暄了幾句。”


    “寒暄跑那麽遠做什麽?”


    雲如璟的口吻像是審問罪犯,讓師殷殷聽著也有些惱火。


    “那不是怕勳衛看到了不好。”


    他冷笑道:“原來你也知道,私會外男有辱名聲。”


    師殷殷惱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你非要說話那麽難聽嗎?”


    “難道不是嗎?”雲如璟將她往前一拉,“你是我的王妃,他聞人容時是個什麽東西?”


    “雲如璟!”師殷殷揚聲斥他。


    “師殷殷!”雲如璟也大聲喊她名字,“來你告訴我,我這個做丈夫的,如何對你那個前未婚夫熟視無睹?”


    師殷殷一時無話。


    雲如璟繼續說她,“滿京城誰人不知你師二娘子比武招婿的事,你還要與他單獨見麵。今日若不是傅見山撞見,你是不是也不會與我坦白?”


    雲如璟的話是有道理的,寧王府現在處於風口浪尖,她再惹是生非,且不說扳倒恪王、榮王,他們怕不是先行出局。


    就算她本人跟聞人容時沒有不正當的關係,但在旁人看來,到底清白不了。


    於是她垂下眼,“我以後會注意的。”


    雲如璟氣極一笑,本來還怒火攻心,但師殷殷這就不辯駁了,也讓他一時無法適應。


    他用力一拉,師殷殷失重撲去,被拽入懷中。


    “你不要再見他了。”


    他的聲音很低沉,甚至有些央求之意。


    師殷殷真的很討厭他這個樣子,會讓她溺在春風中,分不清真與假、前世與今生。


    她沒有回話,雲如璟在她耳邊廝磨。


    “殷殷,答應我。”


    沉默之中,身下傳來男子身體的本能反應。


    她試圖推開他,卻被抱得更緊。


    她急道:“我是答應與你同謀,但沒說要奉獻自己。”


    可雲如璟充耳不聞,雙手鉗製著她的腰和背,低頭去咬開她胸前的係帶。


    師殷殷一手掐住他的喉嚨,將他按在椅背上。


    她咬著牙罵道:“豎子敢爾!”


    “豎子不敢,我敢。”


    他抬手按下她的腦袋,唇齒纏住她的舌尖。


    師殷殷鬆開他的脖子,也移開了自己的臉。


    “我不見他了行不行。”


    邊說著,她還邊掰開握住腰間的手,連帶著腰一直扭動想要逃出掌控。


    雲如璟閉上眼歎了口氣,從齒縫裏鑽出幾個字。


    “殷殷,你別動了。”


    師殷殷聞聲停下,正要問話,卻感受到他身下的形勢更加強烈。


    趁她失神之際,雲如璟翻身將她壓下。


    “殷殷。”


    …………


    “殷殷。”


    …………


    “殷殷。”


    …………


    師殷殷喘息之際,耳邊不斷回蕩著雲如璟的聲音。


    他一直喊著她的名,可她一句都沒有回應過。


    “叫我阿璟。”


    他嚐試著用力度攻陷她的神智,可直到力氣耗盡,她仍然不肯說一句。


    欲望歸於平靜之後,他依舊抱著師殷殷,不願鬆手。


    他猜測師殷殷心裏有氣,也不敢跟她說話。


    果然,師殷殷的語氣十分冰冷,“好了嗎?我可以去配藥了嗎?”


    雲如璟又抱緊了幾分,額頭埋在她的肩上,“你別喝藥了。”


    “寧王殿下,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師殷殷冷笑,“你說我應當盡為人妻的責任,好,我陪你便是。”


    “你不讓我吃藥是什麽意思?”她推開一些距離,與他四目相對,神情嘲諷至極,“你也配要一個師家子?”


    “就算你想要,也不問問你那好舅舅肯不肯!”


    說罷,她起身就要走,卻又被雲如璟拉回去。


    他沒有說話,而是抱著她不讓走。


    他的雙眼逐漸變得陰戾,秦術……秦家……


    他總算知道師殷殷如此仇視秦家的原因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在師殷殷多出的那段記憶裏,秦家給她用過不孕的藥,更甚是……殺死過她的孩子。


    不對,那是他們的孩子。


    “殷殷,你信我。”他閉上眼,堅定地說道,“不管是妃位,還是孩子,他秦家想都別想。”


    是你想都別想。


    師殷殷心中嗤笑,但沒有繼續鬧著去配避子湯,而是等回房之後,默默地從一個盒子裏取出一顆藥丸咽下。


    她早就猜到雲如璟早晚有一天會發癲不讓她配藥,所以上次跟泠姬配假死藥的時候,多配了一味避子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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