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架“火風凰”飛越了整個山西戰場,在延安機場降落。


    在它們動身之前,新一批六架“火鳳凰”已經交付使用,正因為這樣,八路軍總部才放心將這六架調到陝西來,不擔心山東那邊的力量被削弱,因為那邊還有更多。


    飛行員剛一下飛機,地勤人員就風風火火的迎了上來,熱情洋溢:“同誌們,一路過來辛苦了,趕緊去吃點喝點,休息一下!”


    這些地勤人員這麽熱情,何健生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沒事,也就飛了半個來小時而已,我們不累!”


    地勤人員還是那麽熱情:“就算隻飛半個小時也要好好休息,你們隨時要上陣打仗的呢,不好好休息哪來的力氣打仗?”


    他們這麽熱情,飛行員越發不好意思了,也沒法拒絕,隻能跟著他們前往休息區休息。


    劉善本抬頭望向寶塔山,隻見寶塔山上,一部防空雷達那巨大的天線正在快速轉動。這個雷達站兩個月前就開始修建了,陝甘寧根據地在對它幾乎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靠著從國統區挖來的一批專家,一邊啃資料一邊幹,克服了無數困難,硬生生將它架了起來,又磕磕碰碰的不知道解決了多少技術問題,終於讓它正常運轉起來了。這部雷達的探測距離為五百公裏,這是一個恐怖的數據。以延安為中心畫一個半徑500公裏的大圈,不難發現,整個山西、陝西、寧夏,半個河南、河北,都在他的監控之下,性能之強悍,令人瞠目結舌。他笑了笑,不出聲,和何健生一起大步流星的往休息去走去。


    克爾斯滕東張西望,看什麽都覺得好奇。他在中國已經待了好幾個月了,漸漸的對這個國家有了一點了解,喜歡上了這個國家的美食和風土人情。尤其是美食,給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在大家的印象中,整個歐洲夥食最糟糕的就是英國佬,英國菜簡直就是黑暗料理呀!但其實德國菜也沒有好到哪去,無非就是香腸、麵包、牛排、培根、黃油、各種果醬,沙拉,吃來吃去都是這幾樣,單調的很。偏偏中國又是一個菜係繁多,美食花樣百出的國家,這個吃貨跑到中國來,那簡直就像是小白兔掉進了胡蘿卜堆裏,整天除了訓練就忙著吃吃吃,幾個月下來體重增加了二十斤,以至於他的隊長都要求他節食減肥,不然可就上不了飛機了。他對中國的一切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冷不丁的從山東跑到黃土高原來,這個好奇寶寶的好奇心根本就按捺不住了。


    比如說那起伏不平、丘壑縱橫的地形就讓他非常的好奇。要不是有隊長拽著,估計他早就往山上跑去,好好研究一番了。


    那邊有一名飛行員向他打招呼,是托馬斯。托馬斯半個月之前就駕駛戰機轉場到延安了,並且在一個星期前跑到太原上空擊落了一架巡航的一軍戰鬥機,往華北駐屯軍航空兵那還在流血的傷口又撒了一把鹽。看到托馬斯,克爾斯滕非常興奮,朝他跑了過去,開心的叫:“嘿,托馬斯有段時間沒見了,你還好嗎?”


    托馬斯說:“還行吧,這邊的夥食不比山東那邊差,就是幹旱了一點。你看,我的嘴唇都幹裂了。”


    克爾斯滕照的他肩膀來了一拳:“你小子大出風頭了啊,在我們這批來到我的飛行員裏,你是第一個擊落日軍戰鬥機的!”


    托馬斯淡淡的笑了笑:“這有什麽好出風頭的,日本人的飛機和飛行員的素質跟英國皇家空軍相比都差了十萬八千裏,擊落他們半點成就感都沒有。”


    克爾斯滕翻了個白眼:“誇你一句你還拽上了是吧?你牛。”壓低聲音問:“這邊情況怎麽樣?聽說山西那邊打得很凶哦,是真的嗎?”


    托馬斯說:“是真的,整個山西都打成一鍋粥了。我聽朋友說這一仗八路軍算是精銳盡出了,光是接受了換裝和整訓的精銳步兵團就投入了整整五十個,將近20萬的兵力。日軍也發了狂似的,投入了兩個野戰師團……我的上帝,他們在山西總共也才三個師團兩個旅團,這次算是把老本都砸進去了。”


    克爾斯滕說:“我聽說那兩個師團都被包圍了。”


    托馬斯:“是的,一個被困在河穀中衝出不來,一個被圍在山上下不來,兩個都陷入了絕境……那位威嚴的八路軍都很帥真的是用兵如神,調動、引誘日軍就像是在指揮自己的軍隊,輕而易舉的就把日軍兩個野戰師團逼入了絕境,讓日軍軍這次大掃蕩還沒有正式展開就宣告失敗了。”


    他補充:“如果已經不能像山西增兵的話,這次掃蕩可以宣告結束了。”


    克爾斯滕兩眼放光:“帥呀……這指揮水平跟我們的曼施坦因元帥相比也不遜色多少吧?”


    托馬斯說:“不好說。”


    克爾斯滕回頭看看他的戰機,哦,地勤人員正用牽引車把他的戰績送入機庫。他嘀咕著:“什麽時候才能讓我們上陣呢?現在正是收割戰果的大好時機呀!”


    托馬斯說:“放心吧,八路軍有嚴密的計劃,該你們上的時候一定會讓你們上的。不過……托馬斯,把你的好奇心收起來,這裏可是八路軍的神經中樞,你一言一行都要十分注意,再像以前那樣毛毛躁躁很容易被八路軍的情報機關盯上,然後你就麻煩了。”


    克爾期滕說:“哦,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這六架轟炸機被送入機庫之後不久,又一批運輸機抵達了延安機場,運來大量零部件、炸彈和油料。


    帶隊的是中美聯合航空隊的愛德華少校。這段時間他已經不知道飛了多少回延安了,但每一次的飛行都談不上愉快。


    八路軍對他們的防範實在是太嚴了。


    一向窮得叮當響的八路軍突然崛起,要飛機有飛機,要大炮有大炮,就連坦克汽車都滿地跑了,美國說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好奇,那肯定要想辦法一探究竟。八路軍就像防賊一樣防著他們,這些運輸機一律隻能在壽光機場降落裝貨,其他幾個機場是絕對不能去的,在降落的時候必須按照既定的航線飛行,一旦偏離了航線,立刻就會遭到嚴厲的警告。在裝貨的過程中,他們隻能待在休息區,想喝咖啡還是吃點心隨便,反正不能離開休息區,哪怕是上個廁所,都會有八路軍情報機關人員陪同。貨物裝載完畢之後,他們就上飛機了,然後八路軍情報機關人員也會跟著上飛機,守在貨艙裏將貨艙鎖死,想在飛行過程中跑到貨艙去看看裝載的是什麽貨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到抵達延安,他們又必須在第一時間離開飛機,在八路軍情報機關人員的陪同下前往休息區休息,不能留在機場作業區看八路軍卸貨。這些中國人死心眼的很,說不準看那就是不準看,你就算說出一朵花來都沒用。美軍真的非常好奇自己運送的是什麽物資,千方百計想要瞅上一眨,但八路軍防得太嚴了,都半個月了,他們愣是沒能看上一眼。


    這種讓人當賊防著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愛德華少校鬱悶的走下飛機,看著關得嚴嚴實實的機庫歎了一口氣。軍統組織花了大價錢拜托他幫忙收集八路軍的情報,比如說八路軍的裝備來源什麽的,他也答應了。本來以為隻是有點難度,可他沒想到會這麽難!飛了半個月,連自己每天運輸的是什麽玩意都不知道,還收集個屁情報啊!


    那位來自情報機關的押送員也走下了飛機,麵無表情的對他說:“愛德華少校,你們該到休息區休息了。”


    愛德華少校衝他擠的擠眼睛:“我說哥們,我們是戰友對吧?”


    押送員麵無表情。


    愛德華少校攀著他的肩膀說:“你看,中美兩國是盟友,日本人是我們的共同敵人,對吧?我們正在同舟共濟,攜手並肩,打擊日本法西斯,對吧?既然大家是親密的盟友,是不是應該互相信任,開誠布公?”


    押送員還是麵無表情。


    少校湊近他的耳朵,小聲的問:“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架飛機裏裝載的都是些什麽貨物啊?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兩個人……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押送員冷冰冰的說:“我們部長說了,兩個人之間想要永遠的保住秘密,隻有兩個選擇,第一:這件事就你一個人知道;第二:另外一個人永遠閉嘴。好奇心過度旺盛的愛德華少校,你選擇哪樣?”


    迎著他那冰冷的目光,愛德華少校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意識他自己碰到高壓線了,如果他繼續刨根問底,沒準八路軍情報機關會幫他作出選擇————這年頭各種離奇古怪的疾病多得很,一名飛行員突然感染傷寒什麽的掛掉可一點也不稀奇的哦!


    這幫該死的布爾什維克,一個個都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真的是不可理喻……算了,回頭還是把軍統的錢還回去吧,這活他沒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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