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群司令部小會議艙出來,蘭斯就回了戰艦指揮艙。兆芾卻是受了哈維的邀請,去了隔壁群參謀部。艾希抿著嘴和艦隊司令搖手道別,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兆芾轉身過了拐角,都看不見了,她還在望著。一旁陪著的尤利西斯就笑問:


    “需要我幫忙嗎?”


    艾希扭頭看著他笑了:“好啊,我想請芾哥到科技部督戰,怎麽說好呢?”


    “直接說。”尤利西斯一邊衝她點頭一邊翻著眼說。


    “哎呦,就知道皮!”艾希抬手就推了他一把。兩個人一下分開,後移,都飄的靠在了通道壁上。


    “本來呀,”尤利西斯彈動了下,伸手穩住身體姿態:“科技部的事項也很要緊的,多的是理由。”


    “沒參謀部那麽緊要。”


    “那倒是。”


    “能說點有用的嗎?”


    “就是艦隊科技部,現在也趕不上打仗重要啊。不過,你真不必擔心。盡管開口請芾哥視察科技部就行了。沒有緊急的事,總有在做的事。裝備的維修,維護,武器的儲存,補給,傷員的救治,都可以看呀。”


    “嗯,”艾希還想和尤利西斯多說會兒,卻有艦員漂移路過,向二人行艦隊禮,她回禮,也就沒再多說,等艦員一過,她就笑道:“謝謝!我回了。”


    “不客氣,慢點。”尤利西斯目送艾希離去,直到她轉過通道拐角,這才去忙自個的事。


    晚飯後,各艦又格外忙碌起來。很快,艦載機船第四攻擊集群離艦出擊。


    放飛完第四攻擊集群,艦上又忙著做迎接第二攻擊集群歸艦棲港的準備。感覺就是忙來忙去,忙個不停。艦員稍有空閑,彼此傳點趣聞,講個笑話,伸手逗樂,都覺得解乏的很。


    到第二攻擊集群的艦載機船各自歸艦棲港後,很快就到了夜間睡眠段。戰艦裏,除了值夜的艦員,大部分艦員都在睡覺。解鎖了長生不老的秘密,大家對睡眠的重要性,認識格外充分。


    修煉仙術是可以長生不老。可修煉仙術不能取代身體原有的機能。仙術也要以身體為根本發揮作用。至少二級修行者沒誰覺得自己能突破身體的束縛。不睡覺導致的體內垃圾難以清除,細胞修複停止進行,心理壓力持續累積,靈魂疲憊,靠修行仙術來挽回,好多人試過,那是事倍功半,還不如直接好好睡一覺來的效果好。


    身體本身就有長生的潛質。有自我修複機製,隻是循環往複的周期有限,以至有衰老。現在修行仙術,則是把長生的潛質變成了現實的長生能力,且能讓人永葆青春。


    其中關鍵,艦隊大學都有傳授,也是淺顯易懂。人體若能一直保持年輕,保持活力,受損後能及時修複,自然就能永葆青春,不老長生。而如果這個過程失衡,受損後的修複無法恢複到受損前的狀態,身體就會積弱積弊,自然會逐漸的衰老,直到修複能力越來越低,修複能力完全停止,身體也就隻有損失沒有修複,末了隻能機能停止,身體係統瓦解不再運行,靈魂無處棲息,於是身死靈滅。每天的睡眠中,人體進行著重要的自我修複,靈魂則是自我疏導。磨損的關節,受傷的肌膚,都是在睡眠中得到修複。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碰到的,想到的,記住的,都在睡眠裏或轉為長期記憶,或被遺忘直接刪除,靈魂由此圓滿。每天醒來,神輕氣爽,身體舒暢,就是睡好了。整個一全新的自我。這就是長生的秘密。仙術是找到了其中的平衡,把身體超損耗補償的能力,保持在人體青春期的旺盛狀態,並能在基因、在細胞層麵維持住人體的健康狀態。至微以至巨,保得身體一直青春健壯,人因此得以長生不老,成神成仙。


    這也是為什麽艦上無所謂晝夜,卻依然保持著晝夜作息節奏的根本原因。一天,是人重要的生命周期。


    睡眠是每天的起跑線。睡眠不足,等於搶跑。隻是這個搶跑,表麵看著比別人多幹了活兒,多玩了耍,占了便宜似的,其實毀了自身的健康,導致百病叢生。隻有睡好覺,身體才能好。睡覺沒睡好,神仙也跳腳。


    蘭斯也果然如自己說的,老老實實按點睡覺去了,不再熬夜盯著戰場了。


    相信戰友,可不是一句空話。值夜的艦員,操控戰艦,保障安全,持續支持前線的戰鬥,保持與艦隊的聯係。


    出擊的艦載機船,則是在小行星帶打擊厄貝家族的聯合艦隊。艦載機,艦載艦上的飛行機師,自然得熬夜了。和敵機艦交火,你也沒法睡呀。


    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從夜班的戰友手中接過戰艦,接過戰位,接過戰鬥任務的艦員,在早餐後,很快就放飛了艦載機船攻擊集群。


    天晶駕禦著閃電,帶著天晶小隊再次離艦出戰。


    “為什麽不叫第一攻擊集群?”


    群參謀部裏,有參謀軍官又議論起來。


    “你失誤了唄。”


    旁邊的戰友隨口道。兩個人隨即就悄悄伸手對掐起來,悄悄的,動作也不能大,也不能久。這種話題不好盡講的。旁邊還有人看著呢。


    臨近中午飯點,返航歸艦的第四攻擊集群回來了。午飯自然是順延,推遲開飯。


    下午簽批戰況簡報。群司令部小會議艙裏,程序很快走完。尤利西斯完成上報後,蘭斯即散會。與會人員循例都沒走,是要忙裏偷閑,再聊一會兒的。今天卻是有個昨天就說好,比較正式的事要聊。哈維先把預備隊參與輪換攻擊的方案文本,一人傳了一份,供大家審閱,接著自己開口簡要的講了下方案。


    “後天就開始?”蘭斯問。


    “是。從首發的攻擊集群開始輪換。以後,每一輪次裏,預備隊就遞次順序替換一個攻擊集群出戰。”哈維說。


    “會不會太頻繁?影響四個攻擊集群的士氣?”艾希皺起眉頭道。


    “是啊,”尤利西斯也注意到:“戰役預計打60天,四個攻擊集群兩天出戰一次,每個群各出戰30次。預備隊要後天頂替出戰,每輪次都頂一個攻擊集群的戰鬥任務,就能出戰28次。而四個攻擊集群就各少7次出擊,出戰次數隻有23次。攻擊集群比預備隊打的仗還少,有點行不通啊。”


    “哎,參謀部沒想到這個數學囉。”蘭斯笑道。


    不等哈維接話,尤利西斯又說:“還有任務熟悉度,預備隊也比不上攻擊集群。”


    “戰役方案是全員熟悉的。預備隊對戰鬥任務的熟悉度也不差。虛擬作訓的數據是很好的參考。”哈維先為預備隊說了句公道話,跟著轉回蘭斯的話:“這個數學忽視了。我再把方案仔細修改下。明天再議?”


    “可以。”蘭斯點頭,又問身邊的兆芾:“芾哥?”


    “把我編入預備隊也行呀。”兆芾說。


    蘭斯立即把頭別過去,不看他,連聲說:“不聊了,不聊了。”起身就閃人。傑佛瑞趕緊跟章工塔、婕茜,蜜雪莉雅眨了個眼,算是打過了招呼,跟著蘭斯跑了。


    “哎,啥態度!”兆芾瞅著蘭斯的背影叫起來。


    “芾哥,到參謀部視察。”哈維湊過來說。


    “芾哥,到科技部看看,醫護部幾個傷員,吵著要歸隊參戰,都快按不住了。”艾希也過來說話。


    “我先說的!”哈維爭起來。


    “昨天芾哥就去過參謀部了,你別想跟我爭!”艾希說話伸手就把兆芾胳膊抱住了。


    “哎,也不至於。”兆芾笑的合不攏嘴:“我跟你去,看看傷員。”


    看著艦隊司令被艾希抱走了,蜜雪莉雅,婕茜,章工塔也跟著出了出艙,哈維衝尤利西斯做了個苦臉,跟吃多大虧似的。


    “滿足吧,芾哥沒叫你把他加進預備隊。”尤利西斯隨口道。


    “哎呀,被你說到了。司令的事,我也擔待不起呀!”哈維說話,搖頭晃腦的出艙去了。


    尤利西斯樂的腹肌顫動,製服都跟著直抖。他把小會議艙的設備關了,確認無遺漏後,這才出艙去了。


    隨著艙門一關閉鎖止,空無一人的小會議艙內主光源自動關閉,一下陷入黑暗之中,隨之又在角落綠色冷光燈的微亮中,朦朧顯出艙中場景。


    病房裏光線明亮。幾個傷員都圍在兆芾身邊,都快把蜜雪莉雅,婕茜,章工塔給擠開了,使勁顯擺自己胳膊上的疙瘩肉,表明自己完全好了,可以歸隊了。


    “觀察期沒滿!”一旁的醫護不客氣的聲明意見。


    “還觀察啥呀?我能直接飛到小行星帶去!”奧斯卡衝醫護仰起下巴大聲說。


    “就這,你就得留院觀察,出不去呀。”兆芾邊說邊樂道。


    “不是,芾哥,我就是打個比方!”奧斯卡著急的解釋道。


    一艙的人都笑起來,連幾個跟著鬧出院的傷員也笑了,直接飛是正經人能說的話嗎?你叫艦載機咋想。


    “安心養傷。”兆芾伸手抓住奧斯卡結實的胳膊,捏了捏:“身上的傷是好了。可心靈的創傷,還需要個恢複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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