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你。”兆芾輕鬆懸浮在天晶對麵,笑道。


    “看吧。”天晶右手五指轉動,從自己麵前刷過,又一別脖子挑釁的說:“要不來練練。”


    “你就挖坑吧。”兆芾不上當,惡魔的名聲怎麽來的,他可忘不了。


    “啊,我現在變強很多!”天晶擠眉弄眼的說。


    兆芾是直翻白眼。


    圍觀的艦員都忍住笑翻了。手快的已經用變形護甲手鐲的攝像功能拍視頻了。不一會兒,好多艦員的手鐲光屏都點亮了。不點亮,手鐲上的屏顯太小,不方便確認拍照效果。


    “去洗吧。一會兒就熄燈了。”兆芾說話就要走。麵對麵見到天晶,看她狀態很好,放心了。


    “哎,真隻來看我呀?”天晶伸手一把就拽住他製服。


    “誰說的?”兆芾讓她拽著:“我可都看過大家夥了。”


    “咦!”


    艙內,還有通道裏是一陣起哄聲。好多後來的艦員,隻能在通道裏擠著。都進來,艙內一超員,會引發警報。作戰狀態下,大家比較注意,免得警燈一閃,警報一響,搞的太緊張。湊熱鬧也是講究個度的。


    “那我再看看,這回沒話說了吧?”兆芾轉頭看著身邊一張張嬉皮笑臉的麵孔,也是樂在其中。


    “不回來和我們一起飛了?”天晶鬆開手,又手指來回劃拉,拂平了抓皺的製服。


    “哎呀,群司令不準啊。”兆芾歎息道,隨即又問:“準備的如何啊?”


    “大家準備好了嗎?”天晶忽然看著身邊的戰友,不答反問。


    “準備好了!”


    滿艙的戰友,包括趴在艙門邊的,都跟著大喊起來。通道裏麵的艦員看不見艙內的情形,感受就差點,沒響應,可聽到艙裏,艙門口的戰友大喊聲,也是激動的肩膀都動起來。


    兆芾點頭。他身後的蜜雪莉雅,婕茜,章工塔都被大家的情緒深深感染。


    “我們一準把指揮部打掉!活抓指揮官都行!”天晶說話就飄了。


    “活抓不用了。”兆芾認真的說。


    “我們有這個能力!”天晶傲然道。


    圍觀的艦員聽著,都仔細看艦隊司令的反應。


    “按作戰方案打。不接觸作戰,遠程打擊,是確保零陣亡戰略重要手段。戰爭就是冒險。但戰鬥必須控製風險。”兆芾看著天晶的眼睛,語氣誠懇的說。


    “危險都不算事!艦載機隊,就是要奮戰!撕裂敵艦!粉碎敵人!”天晶不為所動,大聲呼喊,引起艦員的附和,齊聲呐喊。


    艙內鬧吼了,連通道裏都跟著吼吼。


    “你們平安歸來,更重要。”兆芾環顧大家,鄭重道。


    艙內安靜下來,通道裏也安靜下來。


    “戰鬥勝利更重要!”天晶倔強的說。


    “你們一直活著更重要。”兆芾再次強調。


    “哪要到了,隻有我們犧牲才能換取戰鬥勝利的關頭,你如何抉擇?別忘了艦隊必勝的信念!”天晶凶巴巴逼問。


    “我選擇帶你們跑路,我要你們都活著。”兆芾堅定的說。


    “打了敗仗,我們活著還有啥價值?”天晶忍著鼻酸,眼熱,聲音顫顫的說。


    “我們都活著,是最大勝利。”兆芾說。


    天晶一下撲進他懷裏,把頭埋在他製服上,眼淚嘩嘩的流,潤濕了製服。圍觀的艦員們都默默的看著,有人卡不住,眼中也流出淚來。


    艙內忽然到處有晶瑩水珠兒蕩漾翻滾。


    蜜雪莉雅,婕茜扶著靠在身上的艦隊司令,也是忍不住的流出淚來。章工塔忍住了,由於使勁憋著,目光看著還有點凶。緊抱著抽泣的天晶,兆芾眨了下眼睛,漂浮在艙中,眾人圍繞。艙內,響起了5分鍾後熄燈休息的提示。


    “好了,去洗了睡。”緩緩了緩,兆芾輕輕拍了拍天晶的後背。


    天晶離開他的懷抱,抬手抹去淚水,已是換了張神采飛揚的笑臉。


    艦隊司令戰前巡艦的事,在先遣戰鬥群很快傳開了。一夜之間,全都知道了。到次日,已經是在猜芾哥接下來巡哪兒了。先鋒艦大歸大,可也就那麽大。看了9號,7號空港,接著要麽看5號,這是順著左舷接著來,要麽看10號空港,這是看過左舷,看右舷,要麽看11號空港,這是換個方向看左舷。也有猜8號空港的,猜1號空港的,是每個空港都有人猜。邏輯就是,我在那個空港,就猜芾哥來那個空港轉。


    一大早,吃過早飯,大家都各忙著各的,又關注著芾哥的動向。這個很容易掌握。看到芾哥了,動向就有了啊。官網上一有小視頻,動態就有了啊。在戰艦內,艦隊司令的位置倒不是秘密,誰都可以知道,誰都可以傳播。


    必勝艦,雷霆艦的艦員也關注芾哥巡艦的動向。盡管芾哥不是在自己艦上巡,可看看芾哥巡艦的小視頻,也很有意思啊。


    先遣戰鬥群內部的通訊聯係是定向加密的。就6艘戰艦上傳送,不與艦隊官網交互。3艘附屬的無人駕駛智能戰艦上雖然沒有人,可各項信息流都是完整的,艦載數據庫實時更新。需要的情況下,隨即可進駐艦員,成為載人戰艦。


    小行星帶戰役中發生的此類艦員自拍的生活動態,隻有到戰役結束後,先遣戰鬥群與領航戰鬥群會合,進入休整狀態後,才會與艦隊官網聯上,在艦隊分享。至於作戰的視頻,則另有規定。隻有獲準的視頻,可以上傳艦隊官網分享。


    先遣戰鬥群的6艦編隊,繼續在進擊小行星帶航道上定速巡航,在虛空中快速接近著小行星帶。


    小行星帶裏埋伏的厄貝家族聯合艦隊嚴陣以待,並不主動迎擊。


    先鋒艦,指揮中樞區,戰艦指揮艙。兆芾和蘭斯轉了圈後,就分開了。蘭斯進入自己的座艙,開始處置艦務,群務。6艦編隊一直飛個不停,內部的作訓,作戰準備,事情多的很。敵情也是動態的,小行星帶一樣是飛動的,潛伏其中的敵軍數據也是動態的。需要戰鬥群司令親自處理的事項不少。需要艦長親自的事項也不少。


    帶著蜜雪莉雅,婕茜,章工塔一出指揮艙,兆芾就順通道出了中樞區,向11號空港而去。於是芾哥動向有了。


    11號空港就一艘登陸突擊艦。


    艦載艦的空港不同於常規空港。但在艦載艦離港後,艦載艦的空港又俱備接收其他艦載機船棲港的功能。如此冗餘的設計,正是新型戰艦巧妙的地方。


    盡管艦隊司令巡來了。可艦員們還是按自己的常規在作息。


    在戰位上的艦員不能脫崗,沒得選擇。


    空閑艦員,則受自己活動空間的限製,不能亂跑。隻有艦隊司令到了跟前,附近了,才方便湊熱鬧。


    登陸突擊艦長兆海在自己的突擊艦指揮艙裏,檢視登陸突擊艦的備戰狀態。每天都是查兩遍。早一查,晚一查是常規。其間,有任何疑問,隨即查。


    當艦載艦的艦長,感覺比當戰艦艦長還忙。艦載艦的艦長,可不像戰艦艦長有一個人員眾多的指揮部,幫著分事處置事務。自己指揮艙就幾十個人,啥事都得自己到場。


    早查確認自艦正常。兆海就想著去迎迎父親。在艦長座艙裏,全艦的情況是盡在掌握。他看了艦隊司令現在的位置,意念一動,又打開了變形護甲手鐲的顯示光屏,瞄了眼,內容其實和座艙裏的屏顯信息差不多,就是個習慣,都看看。收了手鐲光屏,打開座艙蓋,左手輕拍了拍扶手,他起身飄出座艙,跟執勤軍官交待一聲後,就出艙去了。副官是緊隨其後而去。


    艦載艦的空港候乘艙裏。一群飛行機師圍著兆芾說的正熱鬧。蜜雪莉雅,婕茜,章工塔護在兆芾身後。即使都是親密的戰友,該有的愛護還是要有。


    看艦長兆海來了,艦員都讓了讓。擠到到跟前,他笑著衝眾人圍繞的父親搖了搖手。


    “來了。”兆芾看著兒子,隨口說了句。


    大家夥兒隨即不鬧騰了,看他父子倆說啥。


    “來了。”兆海笑眯眯瞅著父親應了句,抬手摸了摸自己鼻梁。


    “你過來。”兆芾衝還隔著兩排人的兒子招手。


    兆海還想磨嘰,可飛行機師擠擠,一眨眼給他讓出個空來。搞的他無處躲,隻好遊移到父親麵前。抬手敬禮道:


    “歡迎艦隊司令來巡察!”


    兆芾舉手回禮,歪嘴笑道:“我是以芾哥的身份來的。”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艦長怎麽答。


    “謝芾哥!芾哥來了打勝仗!”兆海先小聲說,接著就大喊出聲。


    “芾哥來了大勝仗!”


    艙內的飛行機師都跟著和起來,興奮的是振臂高呼。


    兆芾樂的差點跟著一起喊。


    一連數日,兆芾帶著蜜雪莉雅,婕茜,章工塔,轉遍了先鋒艦的每一處戰位。20個空港,全部轉到。之後,就再沒出過戰艦的第5大區。


    整個先鋒艦,整個先遣戰鬥群,也都進入高度緊張的備戰狀態。


    隨著日益逼近小行星帶,各艦上的氣氛,凝重到近乎實質,壓的艦員們言語都少了。


    臨戰形成的緊張狀態,隨著6艦編隊減速,戰艦轉入預設的攻擊航速,達到了臨界點。


    艦員們的情緒都快要爆了。飛行機師的出戰欲望,火燒火燎,達到峰值。


    戰鬥即將打響。


    飛彈塞滿彈艙。


    有艦員激動到失眠。修行仙術也不能入睡。隻能醫護部派醫護來打鎮靜劑,幫助失眠的艦員入睡。即使精銳的艦載機隊的飛官,也有失眠的。而飛行機師能打入身體的鎮靜劑量,隻有需要量的一半。這是考慮到身體的恢複程度,不得不采取的折中手段。飛行機師必須狀態良好,才能駕禦機船,離艦作戰。而鎮靜劑對人體神經係統的影響,是仙術也難快速消除的。人體本身的能力是十分強大的。即便仙術也要依靠人體來綻放力量。


    出擊點的選擇,是以嚴格的計算為基礎,實時更新的戰場情報為依據,確定的。看著預定的出擊點一直沒有改變,好像是個生硬的預設點。實際一直在實時跟蹤運算。沒有變,隻是當初作戰方案設定的精準,敵情的變化一直符合掌控的狀態。


    艦載機隊的出擊點,選在嵐緹人的睡眠之夜。


    睡眠是人重要的生理機能。每天的睡眠是必不可少的。


    人體需要在睡眠中自檢修複身體歸置意識,如此才得長壽,才有長生不老。


    睡眠中的人虛弱。


    睡眠不足的人也是。


    睡眠中驚醒的人也是。


    睡眠是人的弱點。


    在戰爭中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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