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動。”


    林銳躺在那塊蟲蛀過的木板上,現在已是晚上,但林銳卻根本睡不去,回到屋內後他就一直感到不舒服,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攪動著他的肚子。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林銳卻越來越感覺好像真的有什麽在他的肚子裏,而且那東西似乎還是活的。


    “糟了,不會真把那東西喝下去了吧。”


    想到早上的舉動,林銳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當時怎麽就稀裏糊塗把那水喝下去了。


    腹中一直有什麽東西在蠕動,每一次的蠕動林銳都能感受到一股忽有忽無的刺痛。


    林銳趴在牆邊開始摳自己的喉嚨眼,希望可以靠反胃的感覺把肚子裏的東西吐出來。


    隨著一股惡心的反胃感,林銳直直的吐出一口東西。


    透著月光,發現隻是一些混著胃酸的食物,而林銳腹中的蠕動感仍沒有消失。


    又是一陣反胃,林銳甚至隻能吐出一口酸水,幾下下來,林銳中午吃的所有東西都吐了出來。


    他已經感到頭暈目眩了,但是腹中的那股蠕動感一直沒有消失。


    林銳無力的躺在地下,任憑腹中蠕動,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使自己嘔吐了。


    他看著角落中的那些嘔吐物,眼睛又開始模糊起來,恍惚中,他好像看見那些嘔吐物突然蠕動了起來。


    猛一搖頭,清醒了一番,卻發現那些嘔吐物仍躺在原地,腹中的東西仍在蠕動。


    林銳有些沒有精神了,他感覺自己今天有點奇怪,感覺真的快和精神病一樣了。


    當他吃力的爬起來準備躺床上時,他眼前的那些嘔吐物竟然動了起來。


    就像蛆蟲一樣在蠕動,漸漸地,漸漸地,那些嘔吐物竟開始變了樣子,似乎變成了一塊塊的碎肉。


    肮髒汙穢,就那樣疊在了一起,並且從中還生出了一根根短小的觸手。


    那些觸手仿佛有生命般的晃動了起來,就像白天那些老樹的影子一樣,而在那碎肉之上,竟睜開了一隻眼睛!


    林銳屏住了呼吸不敢亂動,他盯著那團碎肉看著第二隻,第三隻眼睛慢慢睜開,直到碎肉上遍布眼睛。


    那些眼睛上布滿了血絲,就和林銳白天水中看到的一般。


    整團碎肉在觸手的幫助下蠕動的更快了,而那些觸手也逐漸變長,從原來的一二厘米,一下子便長成了七八厘米。


    密密麻麻的觸手晃動著,其中幾根較粗的觸手上竟然張開了幾張七鰓鰻般牙齒的嘴。


    林銳不敢亂動,甚至不敢發出一聲聲響,生怕被這奇怪的東西發現。


    十平米不到的空間,林銳和那詭異的東西相距不到兩米,而此時的林銳早就將心髒吊到了嗓子眼。


    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更別提動。


    而這時,林銳也驚喜的發現腹中的蠕動感竟消失了。


    但現在還輪不到他高興,眼前這個奇怪的生物仿佛更加危險詭異。


    肉塊上的眼睛似乎在不停的觀察著四周,但他們似乎都沒有發現躺在地上的林銳,這也正是林銳所希望的。


    眼見沒有什麽東西,那肉塊似乎停止了蠕動,而那搖晃的觸手也漸漸安靜下來。


    肉塊上的眼睛也一隻隻的閉上,隻留那最大的一隻眼睛睜著。


    而林銳發現自己似乎正處於那隻眼睛的死角,因為他從未發現那隻眼睛能轉到能看到他的角度。


    眼看著這坨肉塊漸漸安靜下來,躺在地上的林銳卻不敢放鬆。


    他一點點的挪動著身子,讓自己能繞到那隻睜著的眼睛的背後。


    每移動幾厘米,林銳就要停下來觀察一下肉塊,直到確認它沒有任何反應才敢進行下一步。


    慢慢地,慢慢地,林銳成功將整個身子挪動到了眼睛的完全死角處。


    但下一步林銳卻不知道幹什麽了,他身邊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


    哪怕有,也是在離他幾米外遠的床上。


    他在睡覺前掰下了一根快要斷掉的鋼管,而那鋼管此時正躺在木板上,也是林銳此時唯一能利用的東西。


    本來幾米的距離林銳隻需要幾步即可,但現在林銳眼前卻有著一個未知的危險。


    是悄悄的爬到床邊還是猛衝到床邊拿到鋼管,還是待在這裏呢?


    林銳的腦海中冒出一個個的選項,但又被他一個個的否決了。


    他現在十分矛盾,因為他不確定就算有了那根鋼管,他是否能夠利用那根鐵棍保護好自己。


    畢竟眼前的這坨肉塊顯得十分詭異,這是林銳從未見過和了解過的東西,就連它是不是個正常的生命體林銳都無法保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林銳仍舊待在原地。


    他開始討厭自己這個優柔寡斷的性格了,表麵上是仔細考慮,實際上卻是根本拿不定主意,甚至有時決定了卻又不敢實施。


    “還是繼續待在這裏吧,反正那東西又沒發現。”


    “繼續待在這裏遲早也會被發現,還不如大膽一點去拿鋼管,這樣至少手中有武器。”


    “拿了武器又不一定能保護好自己。”


    ……


    各種念頭在林銳的腦海中不斷冒出,哪怕他上一秒選擇了這個選項,下一秒又會猶豫然後去選擇另一項選項。


    在不斷的猶豫中,林銳腦中突然冒出了那個金發女人的身影,便是那個帶著他去喝水的女人。


    女人的身影愈加清晰,仿佛印在了林銳的腦中。


    林銳突然忘記了現在的情況,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思考起那個女人。


    他不明白為什麽女人給他的感覺那麽熟悉卻又那麽陌生。


    明明應該是一個貴族小姐般的人卻會來到一家精神病院中領自己喝水,領自己喝水?


    林銳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今天一天都沒有見到過第二個精神病人。


    甚至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好像整座病院裏隻有他一個人似的。


    他的心裏突然冒出了許多可怕的想法,雞皮疙瘩瞬間發了一身。


    “不對,那科瑞特的記憶怎麽解釋,”


    在科瑞特的記憶力裏林銳的確可以讀出還有其他病人存在的事實,“那隻是今天比較反常嗎?”


    林銳皺起了眉頭,他感覺一切好像越來越不太正常了。


    神秘的女人,水中蠕動的觸手,似乎沒有其他人的精神病院,以及眼前的這一坨肉塊。


    林銳回過神來,依舊是那個惡臭的房間,那坨肉塊仍然躺在自己的眼前。


    太多的謎題值得林銳去思考,但他現在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其他東西。


    首要的事情還是怎麽解決眼前的這坨肉塊。


    肉塊如同人類般睡去了一樣,就連那原本睜著的最後一隻眼睛也閉上了不少,隻留著一條可見的縫,但卻一直沒有完全合上。


    林銳知道現在是他最好的時機了,如果等到肉塊清醒過來並且發現了他,那一切都太遲了。


    後果不知道會怎麽樣,但一定不是一個好的結果,林銳可不想剛穿越就那麽窩囊的死了,就算死也必須和這怪物搏鬥一番,


    “沒準這怪物並沒有想象的那麽恐怖呢。”


    林銳自我安慰。


    在做完最後的心裏準備後,林銳小心的從地上爬起,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慢慢地,林銳從原先的躺著到已經可以半蹲著了,他小心的看了那坨肉塊一眼,發現沒有什麽反應,便小心的伸出了腳。


    一步一步地,像螃蟹似的朝著床邊移動著。


    銳屏著呼吸,在一步一步的躡手躡腳中移動了接近兩米的距離。


    離床也不過僅僅五十厘米的距離了,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聲碎裂聲傳來,竟是那木板裂為兩塊!


    木板的斷裂聲瞬間驚醒了那休眠的肉塊,之間它身上的眼睛在一瞬間全部睜開。


    觸手也如同觸電般快速晃動起來,就像一隻被人驚擾了水麵突然蘇醒的怪物一樣,直衝衝的向林銳襲來。


    林銳管不得那麽多,事到如今他隻能整個人瞬間站立起來緊接著飛撲出去。


    而那肉塊也發出了怪叫跟在林銳的身後朝他撲了過來,好像要將林銳整個人包住。


    林銳飛撲出去後想要滾地一圈後順勢站起,卻直勾勾的撞在牆上,而那肉塊則要從空中落下。


    幾十隻眼睛全部都盯著林銳,而那數不清的觸手則不停搖晃著。


    “噗。”


    一聲銳器刺破肉體的聲音發出,林銳感覺自己臉上濺滿了惡臭肮髒的液體,而那肉塊離他僅有不到十厘米。


    上麵的眼睛全都死死地瞪著林銳。


    觸手如同失控般的胡亂抽打著,朝下一看,一根一米多長的鋼管直直貫穿了這塊不停蠕動著的肉塊。


    漆黑的粘稠液體順著鋼管流下,發出惡臭的氣味。


    “啊!”


    林銳用盡最後的力氣站起身來推著鋼管向前,直到將鋼管插進了牆壁之中,而那肉塊上的觸手仍在不在搖晃,但卻仿佛失去了什麽生機。


    幅度和力度越來越弱,最終完全停下來,那肉塊張著的嘴依舊不停對林銳發出一些詭異刺耳的聲音,最終漸漸沒了聲音。


    林銳完全沒有了力氣,眼前的景象越發模糊,整個人朝後一倒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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