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由黃色紙張製成,紙張質地較硬,聞上去隱約有一股檸檬清香。


    信封口被紅色火漆封住,小心翼翼揭開火漆之後,從中掉出一張對摺過的信紙來。


    信紙比信封更軟,看不出是什麽材質,


    上麵字跡潦草混亂,


    還有許多早已的幹涸水漬、汙漬。


    信件內容如下:


    「你好,摩根。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已經給自己安裝好了電池、搜索了一圈房子,並對自己目前的處境感到非常困惑。


    你惶恐,絕望,無助,


    記不清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除了一件牢籠般的橡膠衣物外,一無所有。


    雖然這對於一個喪失記憶的人來說有點殘忍,但眼下的局麵是你自己應得的——你是個貪婪,懦弱,麻木,卑劣,陰險,自私自利,毫無責任感可言,隻會想著用逃避解決問題的小人。


    也許隻有用這種方式,才能喚醒你的些許良知。


    你的最終目的是離開這裏,


    那個玻璃電池,能夠給你提供3小時行動所需的能量,


    如果你劇烈運動,它會消耗得更快——你需要時刻注意電池裏麵所剩的溶液,當它耗盡之刻,就是你命喪之時。


    除非你能找到某種『原料』,讓這台機器重新啟動....


    很遺憾我無法給予你更多提示,


    一想到你此時此刻正看著書信,用那笨拙大腦思考我所寫下的內容,


    我就感覺渾身不適。


    總之,助你好運。」


    李昂拿著信件,眉頭微皺,看了一眼左肩上的玻璃電池。


    圓柱體內的透明液體水平麵,稍微下降了一些,大概少了十八分之一。


    「從我裝上電池開始算起,我在這件房間裏待了能有十分鍾,也就是說還有兩小時五十分鍾可用。」


    李昂說道:「架設信件上的內容是真實的,那麽我,或者說『摩根』,


    是因為某件事情,被人困在了這裏——原因可能有很多,


    比如睡了別人的老婆,


    睡了別人的老公,


    或者隻是單純的道德敗壞,吸引了正義人士,把我打暈,清除記憶關進這裏。


    就像《電鋸驚魂》那樣。」


    他再次掃視了一下房間,「如果設置私刑的人與摩根有很大仇怨,


    而他(有可能是個鍊金術師),有足夠的技術能力來洗腦,


    並製造一個巨大空間——一階段任務描述是離開a房間,足以證明牢籠不止是這件小房子。


    那麽,摩根會不會重複進行過這場逃命遊戲呢?


    無論完成多少次,都會在即將逃脫的最後一刻,被滿狀態的私刑者一棍子敲暈,


    然後清除記憶,搬回這裏,等待醒來後再來一遍,無窮無盡,永無休止。


    以享受復仇的快樂。」


    把仇人困在循環牢籠中,使其永遠無法抵達死亡的真實,


    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但當對象是自己的時候,就不那麽有趣了。


    「陶瓷地板上沒有拖行摩擦痕跡,床鋪很整潔,沒有血汙或者其他體液——看起來不太像是循環利用的場景,


    當然也有可能是鍊金術師重構過房間,或者這是新的未使用的房間。


    可能性太多了。」


    李昂撓了撓頭,皮質手套與金屬頭盔摩擦,發出吱呀聲響。


    「這封信的字跡潦草模糊,向右傾斜,


    全是英文,


    不知道是係統的翻譯功能偷偷上線,把異域蝌蚪文字改成了英文,


    還是說這個世界使用的就是英語,那本旅行日記是被特殊加密過的。」


    李昂沉吟一聲,拿著信封到洗手池前,用皮質手套沾了沾水,小心翼翼地塗抹在信封和信紙上,想要找出隱藏內容。


    嚐試的結果自然是失敗,


    李昂又拿著信件到大門口,用信紙上的文字對準了大門鑰匙孔,來回運動,


    以檢測大門鑰匙孔是不是假的,其實際功能是需要用信紙來激活。


    嚐試的結果,自然又是失敗。


    「好吧,我就知道這兩件沒關聯的東西不可能生效。」


    李昂收起信紙,轉身走向金屬櫃子,搗鼓了一陣,依舊無果。


    「找不到啊....能夠開啟房門或者打開這件服裝的鑰匙...」


    李昂坐在床邊,看著洗手池的水龍頭髮呆。


    「等等...」


    飄忽的視線聚焦在洗手池上方的牆壁上,那裏本來應該掛著一麵鏡子,


    但在鏡子撤去後,隻留下一根用來固定鏡子的、露出來小半截的斷裂螺絲釘。


    李昂起身走上前去,對螺絲釘拔、旋、擰、掰,


    依舊拆不下螺絲釘,


    幸好皮質手套足夠堅韌,否則雙手還會被螺絲釘的鋒利尖端刮破。


    「假如這是精心設計過的密室,房間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應該是有用的...」


    李昂沉吟一聲,轉身走向床鋪,拿起床單,


    用螺絲釘刺破,將床單撕成一根根布條。


    「沒有夾層,那床墊呢。」


    李昂把床墊從彈簧床上拿下,將其放置在洗手池上,對準螺絲釘按壓下去,刺破床墊表麵。


    手套過於笨拙厚重,進行不了精細工作,更扯不爛床墊,


    但眼下有了螺絲釘相助,李昂稍微花了一番功夫,


    就將床墊撕碎撤爛,掉出一堆白色海綿,以及一幅畫。


    「果然!」


    李昂精神一陣,拿起畫來仔細端詳。


    這是一幅蠟筆畫,畫風稚嫩,色彩鮮艷,應該是個小孩子的手筆,


    上麵畫了一扇玻璃窗戶,


    以及一個趴在底板上,用充滿渴望意味的大大眼睛,望著玻璃窗的小女孩。


    「這是什麽意思?」


    李昂翻了翻畫紙,「設置地牢的人幹嘛把畫放進床墊裏?難道是在暗示我拱了他家的白菜,所以要遭受懲罰?


    這不會是王警官設的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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