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笑了:「嘛,如果這樣的話,確實是我的錯。當時我考慮欠周,本想著帶他來換件衣服就讓他回去,沒想到尋找小孩子的衣服,耽擱了這麽久。」他的紫灰色眼眸看起來很真誠,「抱歉。」


    「……」這種情況還能怎麽回答?對方已經退讓一步了,你也隻好軟下口氣,回答道:「算了,沒關係。」


    安室透手搭在下巴上,看起來很隨意的發問:「不過——我還是有點好奇,我長得更像是外國人吧?可是第一眼見到我時你就切換成了日語,你為什麽覺得我是日本人呢?」


    「……」糟糕,提前認知果然還是造成了一點麻煩。


    但你麵上擺出很驚訝的表情:「你竟然是日本人嗎?我看你穿著服務員衣服,想你肯定會日語,就用日語和你交流了——這樣讓小孩子也可以聽懂嘛。」


    「原來是這樣嗎……」安室透臉上的弧度保持不變,他向前伸出手,「還沒正式自我介紹一下——你好,我叫安室透。」


    「你好。我是江萊。」你簡短的回答,也伸手去對方虛握了一把。


    恰好此刻「嗡嗡」的手機振動聲響起,安室透低頭瞥了眼手機。他的麵色微冷,手指在上麵快速敲擊。你本想暗中窺屏,奈何安室透舉手機的角度恰好在你的視線死角。


    他再抬首時臉上依然帶著公式化的笑容:「抱歉,前台有人催了,我要繼續去工作了。」


    「好,我也要帶他回家了。」你牽著小景光準備走,安室透卻抬臂攔住你。


    「別出去,暫時不要。」安室透笑眯眯的道,在你略帶疑惑的眼神中,他繼續說,「……因為讓老闆知道我帶人來後台的話,我也會很困擾呢。」


    景光不動聲色的緊握了下你的手,你心裏立刻反應過來:「哦哦,好的,沒問題。」


    對方實際上在保護小景光。


    看來在場的酒廠人員不止有波本。


    你心下微沉,終於頓悟剛才對方鎖門的目的。


    安室透目前應該猜不到小景光的真實身份,畢竟死而復生和返老還童的結合還是太匪夷所思了一些。但他對於和景光幼時十分相似的小孩,可能會有其他方麵的猜測。


    不管怎樣,至少可以確定這個透是紅透。你心裏鬆了口氣。


    「哦對了,」安室透將手搭在門把上,又扭頭補充了一句,「冒昧的問一句,你的眼睛是戴了美瞳嗎?」


    「嗯?」你一愣,「是的。為了今晚的萬聖節派對。」


    「是這樣啊。」安室透笑笑,「不過依我個人之見,綠色不適合你,或許你下次可以換個色係。」


    你:「??」你對綠眼睛有偏見嗎?


    他向你揮揮手:「下次見。」


    門再度合攏,你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腦海中還在迴蕩剛才的對話。


    綠色不適合……換個色係……


    你皺眉。這不會是代指fbi陣營吧。


    不應該啊,你們明明算是第一次見麵。而且……自己算不上fbi陣營,最多就是和赤井有過一兩次合作。


    可能是自己過度解讀了,說不定對方隻是表達一下對綠瞳的厭惡。你揉揉太陽穴。真是不想要和這些高智商人物打交道,太耗腦細胞……有話也不說清楚……


    「……」現在該好好理順一下景光這邊的事情了,剛才他緊握你手的時候你就意識到他恢復記憶了。


    你微微偏頭,問道:「你是什麽時候恢復記憶的?」


    「剛才,」景光頓了頓,「準確來說是換衣服的時候全部想起來了。之前隻是腦海中不斷閃過片段,但具體記不得,所以就很頭疼。」


    「我來前,他套你話了嗎?」


    景光的表情有些無奈:「小孩子狀態的話,是沒太有抵抗力的。不過,好在那個狀態知道的東西也不多,僅僅是交代了名字和壽司店的位置之類的東西。」


    你抓住了重點:「等下,他知道地址後以後不會經常來騷擾吧?」隔壁咖啡店最近好像在招人哎!


    「……」景光張口想說什麽,猶豫片刻卻沒出聲。


    「我知道你在想啥,」你聳聳肩,「這傢夥是你隊友?」


    「!」


    「你放心,我知道的臥底比你都多。」你抽抽嘴角,「咱倆統一戰線,坦誠點就行。」


    「……」景光停頓幾秒,而後釋然的笑了,「怎麽說呢,還好你不是組織的人。」


    你腦海中回想了一下漫畫裏琴酒的生活:「算了,那估計比現在還累。」殺不完的臥底和殺完復活的臥底再加上窩裏反,實在是應付不來……


    「你覺得他認出你了嗎?」你低聲問道。


    景光反問了一句:「你覺得這是好事嗎?」


    是好事嗎?其實不管有沒有認出來,安室透都會對小景光特別關注。既然是紅透,那麽應該相當於多了個暗中保護人吧。


    「我不會主動說的,」景光頓了頓,「但是……或許認出來也不是件壞事吧,於他或是於我們。」


    「嗯?」你看向小景光,此刻他微仰著頭,漂亮的藍灰色眼睛在燈下仿佛是波光粼粼的大海。


    「之前我的選擇是迫不得已,但我知道那肯定對他的傷害很大。」景光苦笑了一下,「一個人的死亡不僅僅是自己的承擔。」


    「說的也是,」你勾勾唇角,「無論他是不是覺得你是真的景光,總歸有個活生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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