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因為成績好,周智林從學前班都是班長,直到本科畢業才結束。


    張秋月:“那咋了。”


    班長了不起啊。


    她還是組長呢!


    真實接觸群眾的人!


    周智林跟看神經病一樣看她。


    “你問的我。”


    張秋月尬住。


    好像是哦。


    她腦子去哪了?!


    即將入夏的風,還是帶著絲絲涼意,張秋月站了一會兒,涼的身子一抖,周智林無奈拉著她回屋。


    張秋月抿唇,去拿了五塊錢遞給周智林。


    周智林:“損我兩句能給那麽多嗎?”


    那他可以天天挨罵。


    張秋月:“做什麽春秋大夢呢。錢給你是希望你能夠畫幾張豬油糖和沙琪瑪的宣傳圖。”


    他會畫畫,審美好。


    非常適合當美工。


    連**紙她都是喊周智林做的。


    豬油糖和沙琪瑪即將上市,張秋月都有些忐忑和緊張,上輩子她開甜品店,但資金充裕,認識一堆網紅,又熟知營銷套路,加上盈虧自負,壓力也不大,如今食品廠是她在七十年代事業基石的第一步,假如失敗了咋整?


    周智林看她惴惴不安,沒勸,先把沙琪瑪和豬油糖需要的宣傳圖畫了出來,將畫紙移到她麵前給她看時,說道:“改革開放在1978年年底,還有將近兩年,等到改革開放後,單單用我們省會的衣服去售賣,一個月我可以給你保底賺一萬,食品廠如今前期所有開支加起來,總共是一千五,大不了我們雙倍賠,所以沒必要為了一天的錢那麽焦慮。”


    他的語氣平鋪直敘,但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張秋月是將很多願景都放在食品廠上的,越臨近上市時間,越安排銷售情況慘淡,但聽周智林那麽一說,她豁然開朗:“你說的對啊,大不了賠錢唄,我慌什麽。”


    食品廠賺的錢,百分之九十九歸於國家,拿著的錢也是國家的,張秋月說是踐行資本主義的價值觀,實際上她生怕在節衣縮食的年代,拿了公家的錢,結果打水漂了。


    那她真是愧對列祖列宗,她奶奶可是婦女主任,從小對她耳提麵命,要好好讀書,好好報效國家,話說多了,就容易入心。


    那麽多年。


    張秋月也踐行著不觸犯法律的做法。


    從未逾矩。


    張秋月輕輕呼出一口氣:“你說的對,我們的賺錢能力是不容小覷的。”


    “是,所以別緊張,回歸你原本狀態。”


    周智林輕柔的安撫著。


    張秋月揉了揉眉心:“嗐。”


    緩了一陣,張秋月又問周智林:“你緊張嗎?”


    “緊張什麽?”


    “假如養豬場成績很差啥的,說個極端的,你別生氣,假如遇到豬瘟呢?”


    張秋月緊緊盯著他,不想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


    周智林眼型偏狹長,孩子們大多遺傳自他,濃密睫毛的陰影下顯得目光極為深邃:“上報領導,減小損失。”


    “就這?”


    張秋月震驚。


    她以為周智林會說出長篇大論出來呢。


    “嗯。”周智林是個單線程的人,會根據過往人的經驗,或者自己的經驗,去選擇最優選項,迅速去解決,無論結果是什麽,從不拖泥帶水。


    性格溫溫吞吞。


    做事雷厲風行。


    張秋月眸中霧氣消散,陡然清明。


    事情好了,說明她做的好。


    事情壞了,迅速解決。


    內耗真的很浪費時間!


    “那睡覺吧,明天我要大幹一場。”


    張秋月恢複以往狀態,翌日興衝衝的選人。


    開展她的宏圖大業!


    周小雪排隊,眼睛咕嚕嚕轉,心虛的很,鬼鬼祟祟的,明明什麽都沒做,好像是偷腥的小貓咪,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即將走後門。


    坐在自家老娘麵前說話都磕磕絆絆。


    “能不能揉好麵團?”


    張秋月冷著臉問。


    周小雪臉蛋紅撲撲的,眼睫顫的厲害,“能。”


    聲若蚊蠅。


    仿佛是說給空氣聽。


    張秋月拍桌:“站好!”


    周小雪當即抬頭挺胸,一張小臉快皺成小包子了,圓溜溜的杏眸委委屈屈看著自己媽媽,又忍著眼淚。


    張秋月扶額。


    她閨女唇紅齒白,白嫩嫩一張小臉浸出汗,百般委屈瞧著她。


    張秋月都對她束手無策了。


    陪同來考核的同村嬸子們都看得心軟軟,再喜歡兒子的家庭,看到那麽可愛的閨女,都會捧在手心吧?


    張秋月:“說說你能幹什麽。”


    “我……”


    她好像什麽都不會。


    隻會砍柴、下地、喂雞、做飯、洗衣服,縫衣服、這些人人都會的東西。


    張秋月:“能學好嗎?”


    周小雪不確定的點頭。


    張秋月無奈閉了閉眼睛,“算了,你出去吧。”


    “好的~”


    周小雪聲音雀躍起來。


    小跑著離開。


    張秋月默默在周小雪後麵畫了個x。


    等食品廠招工名單出爐時,大家驚訝的發現,名單裏連出嫁姑娘小花都成功通過了,但周小雪不行。


    周小雪暗暗竊喜。


    耶!


    藏於人群中,她暗暗退出去。


    耳畔是歡喜聲、謾罵聲,以及屬於小花的一道哭聲。


    周小雪弓著腰離開的動作微微一僵,抿抿唇,繼續離開。


    “小雪。”


    有男聲喊。


    離開人群的周小雪順聲望去:“孔知青?”


    “是我。”


    孔淩川快步迎了上午,看她額頭有細細密密的汗水,無奈又寵溺的一笑。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條幹淨的手帕,那是他精心準備的,手帕上還帶有絲絲縷縷的香味。


    他微微蹲下身,用手帕輕輕地擦拭著她額頭,動作溫柔而細致。


    當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肌膚,目光也緊緊地鎖定著她,女孩眼睛清澈見底,純潔,可愛。


    孔淩川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占有欲。


    春風輕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夏意,帶來了些許燥熱。


    周小雪完全僵住。


    她緩慢側過頭往上看。


    “你你你……你幹什麽!”


    “不可以這樣!”


    “我要告訴我媽了!”


    周小雪聲音染上了哭腔。


    “怎麽了,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我就是幫你擦擦汗而已。”孔淩川柔聲安撫,他聲音低沉而有磁性,雖帶著一絲責備,但又充滿了寵溺。


    周小雪是單純,又不是傻:“普通朋友才不可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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