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呢喃在耳畔的哀求,讓楊臨霜脖頸微微一麻,話語中透出的意思再明了不過。


    屬於夫妻之間晚上的時光。


    總是特殊而漫長。


    黑暗,兩人,炙熱,征服以及纏綿……


    “好。”


    周老四難抑的灼熱幾乎要燙穿漆黑的眸,“回家!”


    兩個字說的斬釘截鐵又迫不及待。


    屋內夫妻倆都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了,看他們急不可耐的回家,想勸阻兩句,又實在是張不開嘴。


    周老四和楊臨霜並排走著。


    七十年代筒子樓的樓梯是水泥建築,很糙,坑坑窪窪的,也很窄。


    兩人沒有牽手,但手背貼的很近,搖晃時,不經意的觸碰,都能敏感到手指微微蜷縮一下,像是調動了渾身上下的器官,唯獨注意這一個部位,每次碰到,都會期待下一次。


    看誰主動。


    又或者純看緣分。


    一次又一次。


    一點點觸動心尖。


    戶外場地,猶如天地間唯剩他們二人。


    事實也的確如此。


    周老四和楊臨霜看似走的目不斜視,屏蔽掉了鄰居們窺探的目光,實際上也的確沒把他們放在心上,就連走到家屬樓外麵的小巷,排排站著哭泣的四人組都沒注意。


    楊臨霜的小院,需要前往省城派出所,再從後門的方位七拐八繞前行兩公裏左右,但剛進入小巷,楊臨霜的手被周老四攥住。


    她的手很糙,手心全是老繭,背後還有著四道小小的傷疤,周老四細細摩挲著,清楚這些都是她的勳章,有些心疼,也有些驕傲。


    掌心一轉,十指緊扣。


    楊臨霜眼尾微挑:“那麽急?”


    周老四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度,以及一點點濕潤,心跳變得紊亂,隻是說:“我們合法合規。”


    楊臨霜:“的確。”


    兩人默契的都沒提假結婚的合約。


    小院的門上有著許多洞洞,一道道無法磨平的豎橫,都證明著它的老舊和腐敗,但一開一合間,像是給合法合規去創造生命的夫妻,隔絕出了新天地。


    門外恪守成規。


    門內幹柴烈火。


    衣服像是世界上最不需要的產物一樣丟在地上,散落一地,從門口蔓延到了床下。


    夜色漫漫,月光迷情。


    小院坐落在沒有活人小巷內,院裏搖曳著燭光的屋內,沒有簾子遮擋的玻璃,隱隱約約折射出裏麵的影子,各式各樣,千變萬化,活力四射的年輕人釋放著愛意和精力,直至天光微熹……


    楊臨霜感受到陽光散落在臉上的那一刻睜開眼,又閉眼,無奈地輕歎。


    縱欲過度要不得!


    學習欲望過盛更是要不得!


    夫妻之間,一個人執著於床上那點事就算了,兩人都執著,且身體的體力、耐力、精力,全部都優質時,更容易讓荷爾蒙翻騰,一碰就容易有反應,像是回應對方的喜愛一樣,必須要更熱烈的展示,才能不辜負對方的愛意。


    楊臨霜並不排斥這檔子事。


    但她需要上班。


    一天可以當做新婚的獎勵。


    兩天……


    她可以舉槍把自己崩了。


    楊臨霜起身,說來也怪,她並沒有很累,反而精神飽滿,就是腰有點疼,昨晚周老四說了,再去弄一個枕頭墊墊就好了。


    周老四眼皮打架的睜開一條縫:“你要去上班了嗎?”


    “嗯,你繼續睡。”


    楊臨霜並沒有因為自己要上班,就強行把他拉起來的想法,反而去到大廳,一個助跑,勾上房梁,核心收緊,輕輕一躍,坐在房梁上,伸手拿出一塊磚頭,再拿口袋的鑰匙打開,再拉開抽屜。


    裏麵裝著她的所有錢。


    總共是兩千五百一。


    她從裏麵拿出了五百一放在床頭櫃上,寫了張紙條:“你負責管家裏的錢。”


    寫完,楊臨霜沒再耽擱,往派出所去。


    依然是早班最早到的成員。


    熱愛工作的人,無論在什麽地方,都能讓人感覺恐怖和敬佩,楊臨霜就是這樣的人。


    早到晚退。


    從來不玩虛架子。


    穩占破案第一人的名頭。


    進入工作狀態後,楊臨霜的臉越發嚴肅,五米之內都能感受到的壓迫感,是帶著強烈的淩厲氣勢。


    腰間配槍,穿著公安製服。


    公安製服十分簡潔,以深藍色為主調,看著很低調,但有立領設計,給人一種挺拔的感覺,遠遠看一眼的周老四隻感覺他媳婦太帥了!


    身姿挺拔,眉眼英氣,看著就是有安全感的公安。


    在敵人犯錯時,她是惡魔。


    但麵對著來求救的民眾,她又令人信賴。


    周老四敬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靜靜欣賞一會,周老四也沒去打擾,去大學學習去了。


    他不能給媳婦兒丟人!


    在派出所的楊臨霜飛速瞟了眼周老四待過的角落,見他離開,微微鬆口氣。


    幸好,他沒進來。


    她真的不喜歡上班時間顧及私事。


    “頭兒,火車站有知青回鄉劫持了一個小孩,說不給他留在城裏,他就殺人。”


    楊臨霜眉心一皺:“走。”


    這兩年知青越來越躁動,每次有知青回城,都容易鬧事。


    知青辦遣返他們都得溫聲細語。


    女孩男孩各有各的折磨


    女孩對著她家人威逼利誘總能喊她下鄉,大部分都能奏效。


    她們采取最偏激的手段就是強嫁!


    一般為了社會和諧,勸男方忍忍就好。


    男孩就容易偏激,強奸、殺人放火,這些年來隨著下鄉過得鬱鬱不得誌,就容易抱著大不了一死拚一把的心態去作惡。


    管理起來特別麻煩。


    又沒有辦法根治。


    楊臨霜去現場奪刀都能有她的一番經驗了。


    等下午再去和其他派出所開會商討之前的案件,等晚上又去查資料調查,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下班已經是明月高懸時了。


    楊臨霜拿著手電筒,跟門衛的退伍老兵敬禮後,就準備往家走去。


    卻發現了四個人。


    分別是她爸媽和周老四以及他的小外甥。


    “你們怎麽來了?”


    楊廠長:“你的堂弟堂妹表弟表妹都要回老家了,我特意來跟你說一聲,好歹是一家人,明天他們回家,我們得送送。”


    楊臨霜:“沒空。”


    她上前牽住周老四往漆黑的小巷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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