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少年中二魂!


    周老四握住黃玉芝的手,眼神堅定:“你們今天看不起我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刮目相看!”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黃建民嘴唇哆嗦,愣是沒憋出一個字。


    張秋月掩唇幹咳一聲:“天是晴了,風卻不小,你們如果不害怕去診所的話,可以去住。”


    “咳咳咳咳咳……”


    周智林瘋狂咳嗽。


    張秋月起身皺眉拍了拍他後背:“你怎麽回事?”


    這家夥前段時間才剛發燒,該不會又感冒了吧?


    “沒事……”


    喉嚨癢意襲來,周智林感覺一股無法抑製的衝動湧上喉頭,肩膀隨之顫抖,仿佛要將肺裏的每一絲空氣都擠壓出來:“咳咳咳……”


    張秋月看他臉色不對勁,懶得管周老四了。


    這家夥喜歡作。


    管他死不死的。


    但周智林昨天為了讓她回家,冒雨上山被她害得感冒了,張秋月真心愧疚,“我帶你去赤腳大夫那裏開藥。”


    商討彩禮草草結束,但周老四執行力超強,當天就帶著黃玉芝住進了小破屋裏。


    張秋月看著麵色發青的周智林愁的要命:“要不然我帶你去公社打兩針吧?”


    “不用了,我歇會兒就成,你忙你的吧,我就是咳嗽,也不是大毛病,能走能跳的,一點事情都沒有。”


    周智林請了假,他是打算多做些木工活的,前段時間因為下雨,在倉庫能做的步驟有限,所以他打算趕趕工期:“我沒那麽嬌弱。”


    “行吧。”


    張秋月看他強烈抗拒,也沒有再繼續勉強。


    周智林就用尺子和鉛筆在一塊木板上仔細地畫線,再用鋸子沿著線條緩慢而穩定地鋸開,接下來是鑿孔和打磨,鑿子一點一點地鑿去多餘的木頭,再用砂紙細細打磨,直到木板光滑如鏡,他最近又想要再接一單,所以得趕趕工期。


    張秋月看他那麽拚命的努力。


    自愧不如。


    黃翠芬也走了過來:“你家老四和你兒媳婦在上演一出大戲呢,小兩口在那吭哧吭哧幹活,沒了你們大人的約束,人家小兩口過得還挺好,你啊,沒了個有本事人家的兒媳婦,虧咯。”


    “關你屁事,我煩著呢。”


    張秋月白她一眼。


    郵差小哥來了,給她送匯款單的。


    張秋月瞬間喜不自勝:“小同誌,要不要來我家喝喝茶,我家還有紅糖,我給你泡杯紅糖水。”


    “我給你泡,小同誌,我兒子可是軍人,家裏各種關於軍人的物資,可比她家好看多了。”黃翠芬看著眼前勁瘦的郵差小哥,滿眼都是愛意,這腰、這腿、這身板兒,肯定帶勁兒!!!


    郵遞員小哥感受到這一個兩個恐怖的視線,忙不迭說:“多謝嬸子們的好意,我還要去很多大隊,就先不打擾你們了。”


    他是新來的,來之前前輩就說過,別看農村人淳樸,但很多中年婦女活的跟男的一樣,完全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想調戲小男生就調戲了。


    讓他小心點,別被占便宜了,之前他不以為然,現在他奉為真理!


    黃翠芬可惜地嘖嘖兩聲。


    張秋月對於郵遞員小哥倒沒黃翠芬那麽多想法,她回到屋裏拆開信封一看,編輯還給她寫了一封信。


    信中詳細說明了黃翠芬事情的嚴重性。


    原本有一個編輯,差點要晉升了,結果被黃翠芬搞得,不僅沒晉升,反而落得一個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的名聲,得虧她後來那封信,替黃翠芬說明情況,也替那位編輯洗刷了冤屈,讓他能在崗位上繼續發光發熱,不然的話,他就得離職了。


    為了補償他。


    那位編輯特意給了五斤的肉票。


    城裏人得到肉票的概率也很低,這五張肉票,要麽是去黑市淘換過來的,要麽就是找親朋好友換的,張秋月真覺得這是意外之喜,再看看自己的稿費。


    高興就兩個字!


    “媽……”


    周老四聲音響起時。


    沉浸於喜悅當中的張秋月還有點沒回過神來,抬頭看著他笑道:“呦,這不是我們要出人頭地的周老四同誌嗎,您來造訪,所謂何事啊?”


    聽著老娘陰陽怪氣的聲音,周老四也臉紅。


    偉大的夢想。


    在風雨麵前,啪唧一下,破了。


    紅旗大隊是有磚,但沒瓦,假如天氣是能忍受的範圍內,去小破屋待著還能忍忍,可前段時間下雨,他們又住在山腳下,晚上溫度會很低,如果沒有辦法遮風擋雨,他們一個晚上就能送到診所去。


    “媽,我能跟你租房子嗎?”


    張秋月立即翹起二郎腿,小腿一晃一晃的:“一個月十塊!”


    “十塊!!!”周老四語氣都變調了:“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一個月賺十塊。”


    “你之前為了小翠一個月能賺三十塊,為了黃玉芝,連十塊錢都不願意去賺,你說說,要是她不知道還好說,要是萬一被她知道了,她那麽深愛的男人,為了別的女人願意拚命,為了她努力一下都做不到,這到時候會鬧成什麽樣,我也不知道。”


    張秋月無辜地攤手。


    看著周老四麵色五顏六色的變。


    周老四是真沒想到他媽能那麽狠,咬咬牙說:“十塊就十塊,那我什麽時候能回家住?”


    張秋月:“最起碼也得等你大姐坐完月子。”


    周老四:“那我能讓黃玉芝先來我們家住嗎?她被她爸趕出來了,如果不來我們家住的話,她都沒地方去。”


    “你可真行!”


    “我再多賺一些錢,等我多拉些單子,我再給關於黃玉芝的彩禮,當初是我犯下的錯,我會一力承擔!”


    “黃玉芝要多少錢的彩禮?”


    “六十六。”


    農村人正常彩禮價格是六塊六,或者大方一點,是十二塊八,把黃建民逼成要六十六塊錢的彩禮,這跟賣閨女都差不多了。


    張秋月托腮,真誠發問:“為什麽不去討好黃建民當上門女婿呢?省時省力省心,頂多被說兩句,但你厚臉皮,也不怕被說。”


    “他們家太算計,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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