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家門被敲響,周老二去開門,看到是黃大媽,都沒等她開口,“嘭”的一下就關上了。


    黃大媽在屋外叫喚:“哎,你這孩子怎麽這樣呢,虧我以前還誇你是好孩子,現在見我敲門都關門,果然是張秋月的種,垃圾,一點人性都沒有!”


    她在屋外罵罵咧咧。


    張秋月立即套上鞋,扒開門閂,一把揪過她衣領,對著她的臉就是啪啪兩巴掌,“你算是什麽東西,竟然敢罵老娘孩子,我孩子憑啥要對你客客氣氣的,虧我以前還覺得你們家都是好人,誰知道背地裏瞎搞八搞,指不定做了多少醃臢事。”


    說著,又是啪啪幾巴掌,把黃大媽的臉都打腫了,張秋月可沒有絲毫的愧疚,一個使勁,直接把她甩到了門外。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幹脆利落。


    疼得黃大媽哎呦哎呦叫喚:“天老爺哎……”


    “媽,你趕緊跟張大媽借手電筒,我們去公社診所給我爸看看什麽情況。”


    黃大媽一聽到孩子的話,也顧不得身上的酸痛,理直氣壯的跟張秋月說:“你把手電筒借給我,我要去公社。”


    張秋月扭頭。


    黃大媽得意。


    瞧瞧。


    這張秋月怕她著呢。


    張秋月:“老大、老二、老四,把家裏的尿盆端出來,我要驅邪!!!”


    黃大媽驚恐地瞪大眼,連連往後退,“你你你……你要幹嘛?”


    張秋月雙手抱臂,“沒聽到嗎,要拿尿盆潑你,讓你現現原形,看看內裏裝懂什麽鬼,怎麽那麽的不要臉!”


    黃大媽氣得咬牙切齒。


    她家小孩一看,沒法占便宜,隻好回家老老實實的弄了火把。


    黃大媽怨毒地盯著張秋月。


    “你再看,你男人都得死翹翹了。”張秋月說。


    黃大媽扭頭看自家男人,見他全身充血,也沒有心思再跟張秋月拌嘴,和家裏孩子一起用木板抬著自家男人去公社診所。


    張秋月關門回屋,和周智林說:“他肯定是憋壞了,本來就爛,指不定得切了。”


    周智林抿唇。


    作為男人,一旦想想那個場麵,就覺得特別驚悚。


    但也算是惡有惡報。


    跟黃大爺家對他們的算計比起來,簡直是不值一提。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對麵一道尖銳且高亢的聲音衝破天際。


    房門也砰砰砰響。


    “張秋月,別睡了,快點起來,我們去對麵看好戲。”黃翠芬嚷嚷。


    “真服了,大清早的叫魂啊。”張秋月罵罵咧咧,動作是一點不慢,套上衣服下床跑著出門。


    周智林有些沉默。


    “#@%……”福寶發出聲音吸引爺爺注意力。


    周智林順著聲音低頭。


    福寶的黑色的小頭發,因為睡覺軟軟地亂作一團,還翹起幾根呆毛,粉粉嫩嫩的臉蛋泛著初醒的嬰兒一般的紅暈,一雙大大的黑眼睛,幹淨澄澈,可愛到爆炸。


    周智林心瞬間軟成一團,“福寶,肚子餓不餓,我帶你去找你媽媽。”


    福寶小手揮了揮,肉乎乎的小臉對著爺爺露出個笑,簡直是萌翻天,周智林偷偷跟她說:“我們偷偷喝一點麥乳精,你奶奶應該不知道。”


    福寶像是聽到好吃的一般,小手揮舞的更厲害。


    周智林就跟做賊一樣往外瞧了瞧,看到張秋月已經衝到對麵了,鬼鬼祟祟從櫃子裏拿出麥乳精,舀了兩勺放到杯子裏,邊舀邊偷看,生怕張秋月殺個回馬槍,弄得他措手不及。


    拿著杯子,抱著福寶到劉小荷那,跟她說:“這是麥乳精,你們母女倆喝了吧。”


    “謝謝爸。”劉小荷十分感動。


    從小床下來的盼兒,迷迷瞪瞪的,揉著眼睛牽上了爺爺的手,軟糯糯的說:“爺爺,我聽到我爸爸說有好戲可以看,是什麽好戲呀,我們一起去看吧。”


    周智林無奈將盼兒抱起來,免得小孩半夢半醒,走路跌跌撞撞,一不小心摔了就不好了:“行,我們去看看。”


    作為對麵的鄰居,因為紅旗大隊的人都迅速來到八卦的第一線,他們已經看不到發生了什麽了。


    隻有張秋月是全家唯一一個站到一線的人。


    “你男人怎麽還不醒,到底咋了,那裏是被切了嗎,應該成太監了吧,嘖嘖嘖,也真是夠慘的。”


    她主打兩個字——嘴欠!


    恨不得往人家心窩窩戳,戳死的那種。


    聽的黃家一家人都恨不得把她趕出門。


    黃大媽昨天被打得麵頰腫脹,已經很難看了,現在眼睛又被氣紅了,格外猙獰:“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男人肯定不會成為太監。”


    張秋月:“可他已經是了呀。”


    名存實亡。


    紅旗大隊的人紛紛笑出聲。


    黃大媽狠狠瞪著張秋月,特別恨自家沒有早早把房子建起來,如果他們家有大門的話,就能夠把這群人給趕出去了。


    偏偏他們家的門是籬笆圍起來的,隔絕不了任何人。


    “我男人他隻是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你們別在這裏瞎猜,也不要胡亂汙蔑人。”


    張秋月:“那你叫的跟死了男人一樣做什麽?”


    黃大媽語塞。


    那是因為她男人被確診,以後沒法再硬起來了。


    唯一的一絲希望破滅。


    誰能夠不難過呢?


    黃大爺幽幽轉醒,看到一群人圍著自己跟看猴子一樣,沒管發生了什麽,就讓自家的孩子把自己抬進去。


    他腦子靈光。


    反應也快。


    不像是黃大媽。


    是專門製作笑料的。


    但大家一下就沒有辦法看好戲了,也十分遺憾!


    隻能回家去做吃的,今天還得繼續幹活呢


    張秋月昨晚本來是要上山抓蟬,但因為黃大爺把計劃都給耽擱了。


    真無語。


    她往家裏走時,黃勇剛跟著張秋月進門。


    張秋月立即關門,問道:“你找我們家做什麽?”


    黃勇剛:“黃大爺現在大概率沒辦法爭搶大隊長的崗位了,我還是挺有優勢的,你報紙什麽時候上,我去買一份,也好宣傳宣傳。”


    “下周吧。”


    “行,那你們先吃早飯,我先回去了。”


    “成。”


    張秋月關上門,卻見周老大臉色不對。


    “你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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