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二天一早,林舒剛醒的時候,她就看到柏林在外麵等著了。


    林舒隔著門問有什麽事,柏林跟她說佩西已經被逐出府了,溫娜和蘇子婷都在等她吃早餐。


    昨天那件事後,溫娜對蘇子婷的態度變溫和了許多。


    林舒一進早餐廳,就看到溫娜和蘇子婷的眼睛都是紅紅的。


    不過兩人眼睛紅的原因不一樣,一個是哭了大半夜,一個是失眠了大半夜。


    蘇子婷身為侍女是不能跟林舒同桌吃飯的,不過每次林舒要出遠門的時候,柏林管家都會特意讓她吃好。


    在林舒踏出臥室門的時候,廚房那邊掐準時間準備林舒的早餐。


    林舒剛好走到座位上,幾位侍女就把早餐端過來了。


    其中一個侍女跟林舒對視了一眼,她端著漱口湯和南瓜湯走到蘇子婷和溫娜中間的時候,突然腳一崴,兩碗湯巧妙地一個朝溫娜灑去,一個朝蘇子婷灑去。


    「小心!」


    眾人都驚慌地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林舒已經越過侍女和溫娜,抱住了蘇子婷。


    漱口湯一滴不剩地灑在林舒背上。


    還好她今天穿得厚,不然她就會體驗一把被燙傷的痛。


    溫娜就有些狼狽了,雖然南瓜湯沒有漱口湯那麽燙,但是那黃黃的顏色和黏黏的質感讓溫娜心裏抓了狂。


    侍女連聲說抱歉,在附近看家奴們剪盆景的柏林也聞聲而來。


    他本來想嗬斥侍女,但是看到林舒的眼神後,就隻說了個扣金幣,然後讓侍女打掃幹淨趕緊退下。


    「你沒被燙到吧?」


    林舒眼裏隻有蘇子婷,兩人眼神那麽近,在溫娜看來,這樣的畫麵特別刺眼。


    蘇子婷搖搖頭問她受傷沒有,林舒也搖搖頭。


    柏林上前問道:「溫娜小姐,您沒有受傷吧?」


    溫娜回過神來說了句沒有,林舒這才轉身看溫娜。


    溫娜本來就有點潔癖,這下算是直接踩到她的底線了,溫娜也是很能忍。


    「溫娜。」


    「嗯?」


    「你回去換件衣服吧,這樣穿著出門也不是很好。」林舒說著就把身上灑了漱口湯的外衣脫掉,她也見證了溫娜的眼神從無神到閃著微光再到無神。


    在吃早餐的時候,侍女已經給林舒拿了一件新的外套。


    吃完後,林舒和蘇子婷就先去大門那裏等溫娜了。


    等了好一會兒,溫娜才慢吞吞地走來。此時她的心情大好,剛才的狼狽完全拋之腦後了。


    柏林車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三人就靜靜坐在車內。


    悠閑的狀態加上車有規律的聲音,很容易讓人昏昏欲睡。


    林舒打了個哈欠,雙臂抱胸,朝後仰去,而其他兩人還在撐著。


    漸漸地,溫娜和蘇子婷兩個失了眠的都撐不住了,腦袋雙雙朝林舒的肩膀倒去。


    林舒眯開一隻眼看著兩人的側臉,果然,不管是什麽性格的人,睡著後都像天使一樣人畜無害。


    溫娜小時候還是很可愛很機靈的,隻不過她母親去世的早,常年跟著她父親,成就了她要強的性格。


    等車出城後,林舒就暗中使用魔法將他們的行跡消除了,也暗中改變了蘇子婷、溫娜以及駕車夫的路線記憶。師父的聖魂,她不想任何人去打擾。


    外人都把林舒的師父叫白老師,可隻有林舒和介之知道師父的真名叫安格拉斯。


    師父具體多少歲連他自己也不記得了,他隻記得他曾經當過凱撒的大祭司,闖過三國大陸之外的迷霧地區,跟洛伊斯的太太太爺爺打過架,當過凱撒紮德三世的老師,見證過最後一片魔獸森林的湮滅。


    在他教習紮德八世的時候,創建了安格拉斯殿。


    起初安格拉斯殿隻是關押敵國間諜這種比較棘手,或者需要拷問的囚徒。


    紮德六世在位期間,由於他的暴政,殿內的典獄長以及其手下在十世的影響下,開始使用更下嚴酷的刑罰來拷問囚徒們。


    漸漸地,他們覺得單純地使用鞭子等工具來拷打太枯燥了。於是他們在奴隸市場買了一個地精回來,讓他製作新穎的刑罰工具。典獄長開始收集手下們的各種意見,製造出各種精密的懲罰工具。


    那幾十年裏,安格拉斯殿的慘叫從白天到黑夜、從春天到冬季傳到王都的每個角落。就連小孩子哭鬧的時候,大人們都在用「再哭就把你送進安格拉斯殿」這樣的方式嚇唬小孩。本以為紮德七世繼位後會好一點,沒想到安殿的血腥味更濃了。


    人們把這種恐懼加在安格拉斯身上,雖然人們沒有見過傳說中神秘的安格拉斯,不過直到現在都還有說書人提起他。


    雖然後幾世明令禁止了幾道刑具,管束了監獄長等掌管監獄的大臣的行為,可那氤氳了幾十年的濃烈血腥味讓人聞之色變。


    本來可以成神永生不死的師父,就這樣人氣毀滅,變成凡人,最後歸於塵土。


    就在林舒做夢的時候,車突然停下了。


    駕車夫一個急剎車,讓車內的三人完全清醒。


    「將……將將軍……」


    駕車夫一聲驚呼後,隨著他驚恐的尖叫聲,車窗上留下一灘血跡之後再沒了聲音。


    一陣風吹過,白雪獨有的氣味混雜著血腥味飄進車內。


    林舒按住蘇子婷的手,讓她待在車內別動,溫娜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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