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石九站在山頂,看著眼前這個由老道通過道法修建而成的石屋,泛起了回憶。


    他還記得石屋左角的那塊石頭是他小時候換上的,那時他隻有五歲,當時他堅持要在石屋上留下他的印記,於是找了個石頭刻上他的頭像將其換上。


    還記得他當時看著東升的太陽對老道說:“師父!我要讓每一天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我臉上。”


    老道聽了後就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也刻下了他的頭像,笑著告訴他:“那就讓第二縷陽光照在師父臉上。”


    石九記得那天二人都笑的很開心。


    石九麵帶微笑摸了摸兩塊石頭,輕拂衣袖關上了那扇可有可無的木門。


    環視了四周一眼,歎道:“這次離家算是長時間出門了,師父不在,現在我石九也離開了,你們可不要想我們呀,等我回來時想必你們都落滿灰塵,嘿嘿,到時我再給你們打掃,我走了!”


    對於石九來說,這裏是他真正的家,雖是石頭幾塊,清風孤影,但卻充滿了感情,在他心裏,麵前的不是一堆石頭而是一個鮮活的生命。


    石九擺了擺手轉身朝山崖邊走去,心中想著昨日和老道告別的情景,昨日他去了洞府好酒好菜地和師父喝酒,老道抖動著胡須囉裏囉嗦念叨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著,又是讓他不要惹事,又是讓他談幾個女朋友,搞的石九沒喝醉反而被說醉了。


    又想起昨日劉雲那妮子打來電話,告訴他已在趕往大學報到的車上時的興奮神色,不由得搖了搖頭。


    都走在了未來的路上,不確定的未來是多麽讓人向往。


    石九心中感慨,命運怎麽就這麽卷呢?卷來卷去總繞著那麽幾個人。


    天意弄人!今日他也要和大富出發去臨安市的求實大學,而他現在就是去飛霞村和大富匯合。


    當石九走入大富家時,一家三口正坐在屋裏的沙發上不停地說著話,大富拚命點著頭,二老左一句右一句地叮囑著,滿臉的關切和不舍。


    “兒子呀,到學校該吃吃該喝喝,千萬別委屈了自己呀,下次回家要是瘦了,媽就不讓你進門。”蘇媽握著大富的手叮囑著,滿臉不舍。


    “知道了,媽!”


    “在學校裏多聽你九哥的話,做什麽事都要和你九哥事先商量一下,別傻乎乎地到處亂撞。”蘇父抽了口煙,一臉正色地說道。


    “好的,爸!”大富並沒有反駁什麽,隻是像小雞啄米般點頭應是。


    石九看著暗笑,這大富什麽時候這麽老實了,一身胖肉隻有頭在動,怎麽看都有些滑稽。


    “蘇爸,蘇媽,今天可沒刮什麽大風,大富這麽老實是不是犯什麽錯了。”石九嗬嗬笑著調侃,一句話衝淡了屋裏的低落和沉悶。


    “九哥!”大富鬆了口氣,他已經被說了半個小時,在這樣下去脖子就該貼黑玉斷骨膏了。


    “九兒,你來了。”蘇媽笑著打著招呼,“大富跟著你我放心,九兒,今後你要多費心了呀。”


    “該打打該罵罵,可別順著他。”蘇爸一旁繃著臉,好像在討論如何調教動物。


    “唉!我就這麽不堪嗎?好歹我還是一個未來上市大公司的董事長呀。”大富幽怨地看著二老,心裏萬分感慨。


    他哪知道,無論他再怎麽有本事,長得再怎麽高大,在父母那永遠是孩子,永遠是那坨肉,永遠被牽掛和擔心。


    “嗬嗬,蘇爸蘇媽,大富這麽老實,不找事不好色,就是看一眼女孩子就臉紅,您二老還有什麽不放心的,要不然也不能考這麽好的成績,不是?”石九訕笑道。


    石九感覺自己有些臉紅,也不知這樣說話會不會天打雷劈,“放心吧,我會照看他的,我倆可是兄弟。”石九帥氣的臉帶著年輕人的真誠,瞄了眼大富,嗬嗬笑著。


    大富心裏一哆嗦,差點摔倒,朝石九翻了個白眼,心裏暗罵:“好你個神棍,誰看女孩子就臉紅,你說這話難道就不怕道心崩壞嗎?”


    “咳咳!”蘇父也被石九的話雷到了,心道,“這孩子,大富才多大,說什麽好色呢。”抬頭看了眼大富,可他怎麽看也不覺得大富像是見女孩子就臉紅的主。


    “哎呀,九兒,這可不行呀,看女孩子就臉紅可不行,你開導開導他,讓他多和女同學接觸接觸。”蘇媽一聽這話可不幹了,皺起了眉頭,抓起石九的胳膊就叮囑起來。


    “咳咳,好的!蘇媽。”石九憋著大笑的衝動點頭應著。


    “大富呀,不是說大學裏可以談戀愛嗎?那就多談戀愛,下次帶女朋友回家給媽看看。”蘇媽看向大富囑咐著,“你學學你爸,他年輕的時候就是死皮賴臉才追到我的。”


    “怎麽就說到我身上了!老婆子,我可沒死皮賴臉,是你愛慕我。”蘇爸跳腳了,他可不能在小輩麵前丟了男子漢的臉,至於一會關起門來的跪著道歉……那是另一回事。


    石九笑著和大富對視了一眼,大富恨得咬牙切齒。


    好吧!石九一句話就像一顆扔進湖裏的石頭,蕩起了波嚇跑了魚。


    “哎呀!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們得趕緊去車站。”大富實在待不下去了,此時他的腦袋嗡嗡作響,馬上就要過載,最好的方法就是逃離進行冷卻。


    “啊,對對對!趕緊走吧。”蘇媽心中一緊,四下張望尋找起大富的行李。


    “那你倆……就走吧。”蘇爸也掐滅了手裏的煙,不情願地說道。


    四人往村口走著,二小在前,二老在後,不管大富說什麽二老都要跟隨到村口,這是大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遠門,不是一兩天就回家,而是長期不在二老身邊。


    二老隻有大富這株獨苗,心裏自然是百般不舍,昨日還在懷中抱著的孩子今日就要遠去高飛,離去猶如割肉,多陪一段路就能多望一眼。


    走與不走,舍與不舍,總撕裂白發老眼;想說不說,想留不留,總在風中轉淚流。


    春意暖花苞,隻待夏日嬌。


    揮袖路不止,雛鳥遠飛高。


    二老送到了村口,站在牌坊下,看著二小走遠。


    大富沒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拉著行李默默走著,他越走越慢,突然將行李一丟,轉身跑到二老身前,抱了抱二老,柔聲說道:“媽!你別太辛苦了,手破了不要再用毛巾包了,我買了創可貼放在藥箱裏了。”


    “爸!你也多注意身體,晚上早點睡覺,你的拖鞋不要再將就了,我給你買了雙新的放在鞋櫃裏了。”


    “我會給你們每天視頻的……放心吧,我跟著九哥呢!”


    “還有……媽!我爭取給你帶個兒媳婦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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