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猥瑣男在書後麵藏著個手機,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小電影,時不時還按一按褲襠,嘴裏還偶爾爆出一聲“我靠!”


    當正看得起勁之時,突然畫麵一頓,屏幕一黑,出現了幾行字:


    “終朝采綠,不盈一菊。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戴眼鏡的猥瑣男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麽,嘿嘿一笑,對矮胖男悄聲說道:“這次下載的片子不錯呀,還有字幕解釋,不枉我下載了兩天。”


    “嘿嘿,可不嘛,這男的被綠,老婆又獻菊,又是吹又是鼓的,這詩……精辟,精辟!”矮胖子脖子一縮,搖頭晃腦。


    可緊接著字幕變了,又換成了一首詩: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渴載饑。


    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咦!怎麽回事?媽的!字幕解釋也不用這麽多吧!吟詩也不用這麽多吧!”眼鏡男有些不耐煩了,低聲暗罵。


    “是呀,誰他媽看片還詩詞歌賦呀,你從哪下載的,什麽玩意。”矮胖男興致正高,可一首雅詩卻讓他失去了雅興。


    “我哪知道,快進試試。”眼鏡男伸手點出進度條向後拉了拉,可屏幕還是黑著,上麵又換成了另一首詩:


    “何草不黃!何日不行!


    何人不將!經營四方。


    魚在於渚,或潛在淵。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哎……我靠嘞!什麽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這他媽不是詩經小雅嗎?看這玩意還雅呢,誰做的片子,真沒下線。”眼鏡男突然知道了這些詩出自哪了,氣的大罵。


    “你確定是詩經小雅?還真他媽缺德,哪個王八犢子,氣死胖爺我了。”


    “是呀,我可下了兩天呀!”


    二人一驚一乍地有些大聲。


    吳小雅本來就一直注意著石九,暗生悶氣,聽到有人喧嘩,剛壓下的火氣又躥了上來,根本沒想什麽,抬腳就走到倆猥瑣男身旁,“叫什麽叫,不知道這是圖書館嗎?”


    說著指著眼鏡男,“看你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這麽沒素質,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有你……看著白白淨淨的,其實就是個什麽也不懂的小白臉。”


    “你!”


    “你!”


    二人被吳小雅一頓劈頭蓋臉的言語給整懵了,齊齊說了一聲便說不下去了,一口氣堵在胸口,憋得臉如老母猴的屁股,通紅一片。


    而這時,眼鏡男忽然看見吳小雅胸口的銘牌,頓時火氣上湧,“你……你叫吳小雅!啊!我恨小雅!”


    “我也恨小雅!我的上帝呀,氣死胖爺我了,今天我才知道,我這胖就是被氣的。”胖子也注意到了眼前這母老虎的銘牌,頓時氣的不行。


    他覺得自己今天太倒黴了,好不容易想到這個可以免費吹空調又安靜的地方,本想著這裏能壓製自己內心似火的激情,可卻被手機裏突然出現的詩經小雅澆滅了火。


    緊接著又莫名其妙地被這個叫吳小雅的母老虎當頭澆了一盆冰水。心裏哇涼哇涼的,身外卻火大了,氣得他真想站起來扇這母老虎一巴掌。


    石九在不遠處津津有味地看戲,沒想到今日心血來潮到圖書館來看書,還有這一出好戲,這真是跟著感覺走,人生處處有驚喜。


    “你們……你們敢罵我!”吳小雅聽到二人如此羞辱她,氣的一跺腳,咬著牙指著門外,“滾!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們。”


    她說著,一抬頭看見了一臉笑意的石九,更加生氣了,胸脯急劇起伏著,“渣男!都是渣男!天底下這麽多渣男。”


    真是無妄之災,石九也有些惱火,心道:“天下哪裏有渣男,眼前就有一個渣女。當一個人自己渣的時候,看什麽都渣。”


    胖子受不了了,“騰”地站了起來,怒目圓睜,“果然人如其名,吳小雅,就是什麽也不雅,一個字‘俗’。”說著拉了拉眼鏡男,“我們走!真晦氣。”


    眼鏡男也站了起來,收起手機,拿起桌上剛才用作偽裝的書往桌上一摔,“是你讓我們走的,這書就由你收拾。”


    說著便跟著矮胖男往外走去,剛邁出一步,回頭又說了聲:“俗!”說完轉身就走。


    “滾!趕緊滾!”吳小雅拿起桌上的書就想往二人扔去,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氣的胸脯起伏的如波濤般更大了。狠狠地將書又摔在桌上,抬眼又看了看拄著下巴,一臉笑意看熱鬧的石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低聲又說了一句:“渣男!”


    得!石九今天渣男的帽子怕摘不掉了。


    本想戲弄一下兩個猥瑣男,可沒想到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小諸葛今日當真失算了。


    他也沒什麽興致繼續看書了,掏出手機給張姐發了個短信,朝吳小雅齜了齜牙,微笑著走出圖書館。


    石九本想著一走了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這個吳小雅卻不依不饒地跟了出來,當石九走出門口時,她又在身後說了句“渣男!”


    這可惹惱了石九。


    石九停下腳步,看著吳小雅,麵無表情地說道:“小姐,你數過你今天說了多少個渣男嗎?你這是失戀了還是被甩了,怎麽就這麽瘋狂呢。”


    石九搖了搖頭,“我哪裏得罪了你?就這麽不依不饒,大海曾經托夢給我,如果一個人說別人壞話超過一定次數後就會遭報應,不積口德便會失語。”


    “胡說八道,還大海托夢,你是天天做噩夢吧,我就要說,渣男……渣男……渣……”


    吳小雅正趾高氣揚地說著,可突然就說不出話了,愣神之下,再次張口,可就是說不出話來,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兩眼驚恐地看著石九。


    “咦!看來大海媽媽說的真對,這就應驗了,嘖嘖!真神奇,渣女!”石九調侃著漸漸走遠,留下臉色慘白,一臉恐懼的吳小雅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


    石九有點生氣了,自然有人要倒黴。


    石九封住了吳小雅說話的能力,隻是略作懲戒,讓她在十分鍾後重新恢複說話能力。相信經過此次的教訓,吳小雅能夠收斂一些,不那麽如怨婦般讓人生厭。


    吳小雅的確慌了,像啞巴一樣咿呀著,隻是啞巴的有些不熟練。


    她淚流滿麵,心中有些後悔,更有些恐懼,她總覺得她現在的處境就是那個一臉微笑的惡魔造成的,甚至從一開始她莫名的生氣都是他造成的。


    對!他不是渣男,而是惡魔,不!他是渣惡男魔!


    她在恐懼中還有些疑神疑鬼,內心不停地顫抖著:“難道自己的失語真是因為說多了壞話?難道大海那個媽媽真能托夢?唉!或許自己有些偏激了,以後還是多收斂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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