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兮華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孩,王小小依賴的抓著他的衣服,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小聲道:「爹,你不要我了嗎?」


    南青霜在旁邊抱著手臂看,見顧兮華臉上閃過掙紮的神色,他皺眉道:「到時你轉過身,我來殺就可以。」


    「師尊殺人的時候,心裏不會難受嗎?」顧兮華輕聲問道。


    「我明知他們本就不存在,又為什麽要難受。」南青霜正在對著地上的人補刀,聞言心中有些感慨。


    若不是活的時間太久,經歷的事情太多。即使明知道這些人是假的,他又怎麽能毫不猶豫的屠城。


    「你若是想,等出去後我可以再創造一個和這裏一模一樣的幻境,你隨時都可以進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顧兮華忽然抱住王小小,手在她後頸處用力一按。王小小的身子軟下來,脖子歪到了一邊,再也沒了聲息。


    他站起來,垂著頭走到南青霜麵前。


    「師尊。」顧兮華閉上眼睛,聲音幹澀的說道:「幻境裏的一切都太真實了,弟子以後,再也不想進任何幻境了。」


    第63章


    南青霜殺起人來,就像是砍瓜切菜。即使幻境裏不能用靈力,速度依舊很快。


    不到半天的時間,他就解決了整個平安鎮。偌大個鎮子,連條狗都沒有跑出去。


    等到了平安村,村口不知何時集結了一群人。


    看上去都是村中的青壯年男性,他們穿著樸素寒酸的衣服,手裏拿著鐵鍬、斧子,在村口組成了一道防線。


    南青霜沒想到這些幻境裏的人還有這種本事,他抱著劍饒有興趣的看著。


    這時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從人群中走出來,他是村裏活得最久最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看向南青霜道:「我們平安村想來不與人結怨,若是有誰衝撞了你,老朽在這裏替他給你賠個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南青霜撿起地上的樹枝,猛地擲出去,直接紮在老人的喉嚨上。


    顧兮華在旁邊看的真切,他深吸口氣,握緊手中的大刀,便想衝進人群砍殺。


    南青霜伸手攔住他道:「在那邊等我。」


    「可是師尊我....」顧兮華想說自己也可以,但南青霜隻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去一邊摳樹皮玩去。


    見老人死了,平安村的人又驚又怒,他們叫嚷著將南青霜圍了起來。


    顧兮華聽從南青霜的命令,站在一旁背對著屠殺現場,安靜的摳樹皮。


    等身後的聲音全都消失,顧兮華甩甩手回頭看去。南青霜踩著一地的屍體,徑直走向村內。


    沒有得到下一步指令,顧兮華隻得繼續摳樹皮。村中傳來女人和小孩的哭喊聲,顧兮華手上的力氣不由得變大。


    他咬緊牙關,壓下心中的不忍,手指指腹上磨出了血痕。他看看流血的手指,擦擦眼淚盯著麵前摳了一半的樹看了一會,俯身拿起地上的大刀。


    放火燒完村後,南青霜明顯感覺到身子一清,隱約能感覺到自身體內的靈力。


    他回到村口找顧兮華,就見他的徒弟紅著眼圈拿著大刀,正一臉愧疚的在那裏刻木雕。


    在殺人的時候,南青霜其實有在心裏反省過自己。雖然是秘境,自己屠殺幻境百姓這一幕,應當還是對顧兮華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創傷。顧兮華到底是沒經歷過什麽大災大難,見過最殘忍的事情,也就是曦月神宮聚眾吃人肉。


    他想過回來後,可能看到顧兮華受不了崩潰痛哭,或者會對他產生芥蒂。


    但他沒想到顧兮華會因此,激發藝術細菌。


    他確實知道顧兮華有摳樹皮的不良嗜好,可他沒想到經過刺激後,摳樹皮會演化成刻木雕。


    南青霜走起路來幾乎沒有腳步聲,顧兮華沒有發現他回來了。他一邊嗚嗚哭著,一邊給這個幻境裏的可憐鬼們弄了一個墓碑。


    南青霜走進,看到那個粗獷的木製墓碑上,歪歪扭扭的刻著幾個字——『亂墳崗』。


    若不是看顧兮華雕刻的很嚴肅,南青霜真懷疑他是故意搗亂。


    他真想撬開麵前晃來晃去的後腦勺,看看這人腦迴路到底是怎麽長的,怎麽能想到在墓碑上刻這麽幾個字。


    顧兮華認認真真把亂墳崗牌子懟進村口的地上,又對著平安鎮和平安村的方向,各鞠一躬說了一句安息後,顛顛的湊到南青霜身邊。


    他恢復平靜的速度超過南青霜的預料,以至於他準備的開導的話,都沒有機會說出來。


    幻境中的一切全都被毀滅,南青霜很輕易的將幻境毀掉,拽著顧兮華離開。


    離開幻境有種失重感,等意識回歸時,南青霜睜開眼睛,警惕的坐起來。


    他環顧四周,這是一處寂靜的樹林,不遠處是一個林中小屋。按照原文中的描述,那個修士留下來的東西,都在小屋中。


    顧兮華就躺在一旁,閉著眼睛哼哼兩聲,也捂著頭爬了起來。


    他左右看看,一見到南青霜,就直接撲過來貼到他身邊。


    「師尊,這裏還是幻境嗎?」顧兮華搓搓戒指,感受到九寶爺的存在後,心情好了許多。


    南青霜搖頭道:「不是了,這裏是秘境。你要找的機緣,就在前麵的木屋裏。」


    他心裏還惦記著曦月神宮的事情,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帶著顧兮華走進木屋。


    這回沒有在遇到防禦陣法,顧兮華輕而易舉的拿到了裝有寶物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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