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風聲甚是喧囂,寧紅菱什麽也沒有聽清。


    隻知道萬年不修行的師叔,居然一連突破了兩個境界。


    就連感應到有人突破結丹後期,十分驚喜的寧雪楓都不由得老懷大慰。


    一連道了三個好。


    “師妹厚積薄發,一連突破兩個境界真是我天清山的一件喜事。”


    “我帶了些我珍藏的美酒,我們師兄師妹也好久沒一起同飲了。”


    可令人費解的是,曲玖晴上一秒笑著拿過了酒下一秒人就又不見了。


    速度之快令寧雪楓臉上僵住的笑意都還不及消散。


    “謝謝師兄,我先去找別人喝酒,晚點再來你這!”


    惹得寧雪楓長籲短歎:


    “真是女大不中留。”


    寧紅菱卻是看著深邃的夜空陷入了沉思。


    ... ...


    很快就到了宗門大選的時間。


    天氣終於涼了些許,夏秋交替。


    沈清明拉著江羽雲去宗門大選舉行的地方。


    雖然江羽雲拿到了“直通”特許的牌子,但那個牌子是徐冰給的,能不用最好不用。


    說來也奇怪,沈清明本以為宗門大選前還會有其他的長老或是大人物找到江羽雲,但據後者所說一個也沒有。


    就仿佛江羽雲在洗塵宴上的表現被某人壓了下去一樣。


    要說是江羽雲拒絕徐冰的後遺症倒也有可能,畢竟徐冰本就小肚雞腸,江羽雲又得罪了她視若珍寶的侄子徐子翰。


    但要較真的說當時在場的明明還有不受徐冰壓製的寧紅菱和曲玖晴。


    她們沒理由也跟著徐冰一起來針對他們。


    曲玖晴還可能是忘了,寧紅菱就說不過去了。


    “總感覺事有蹊蹺,我們像是已經被人盯上了。”


    沈清明哪裏知道寧紅菱已經在她那邊單方麵“實錘了”他重生者的身份,心裏一堆小九九。


    江羽雲卻不甚在意:


    “管他什麽陰謀詭計,修煉我們自己的就是了。”


    “隻要還在暗處,那就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伎倆。”


    “影響也影響不到太多。”


    沈清明想了想也是,他有時太過悲觀,沒撕破臉皮就先過著唄。


    又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江羽雲。


    總感覺江羽雲有著股說不上來的沉穩。


    明明有的地方不通人情,單純得天真;有的地方卻是十分沉穩。


    自己這個容易悲觀的人碰到他確實是件好事。


    兩人到了天清山的另一邊。


    此處山勢平緩,修了台階。


    山門上寫有天清山“三個字”。


    雖然是一大早的時間,但這裏已經有不少人了。


    不過大都是些生麵孔。


    先前參加洗塵宴的人都屬於是那種有較大可能入選的世家子弟或是已經資質不凡的人。


    當下拾階而上的才是真正的求仙之人。


    裏麵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什麽某某山某某觀的道士,世俗官賞的兒女,甚至沈清明還在裏麵看到了古稀之年的老人。


    沈清明走在他們旁邊隨意詢問了幾句,


    才知這大部分人來自附近城鎮的人。


    雖然平日裏仙凡隔絕,但這等宗門大選還是會有不少人會來碰碰運氣。


    等走過山梯,沈江兩人終於到了一處較為開闊的平台。


    平台本身立著些柱子,石柱雲紋獸樣,栩栩如生。


    台子上空還有些築基期的修士禦劍而行,引得剛剛來到此處的人紛紛抬頭注目。


    也有人見了平台大小,又看了看身後的人群。


    “感覺有些擁擠了。”


    可很快他們就發現身邊的人莫名地開始氣喘籲籲,還沒到平台邊就累得再也不能動彈。


    “不能獨自行過台階者於此止步。”


    頭頂傳來修士的郎朗回聲。


    人群裏開始嘈雜議論,但很快那些不能動彈的人還是老實地呆在了原地,由一眾外門弟子送下了山。


    沈清明知道這台階其實就是一種篩選了。


    雖不知是何原理,但小說中這台階是以一種名為“歲石”的石頭製成。


    年齡越大,生命本源所剩越少,在這條台階上行起來就愈發困難。


    此條山梯就是用來篩去那些年紀偏大,精力枯竭的入選者的。


    而年輕的人,即使體弱多病一些也能勉強進入平台。


    “確實奇妙的緊。”


    沈清明彎腰撿起了一塊碎裂的黑色石頭放進了懷裏,又擦了擦汗。


    這兩天他也仔細思考過了。


    雖然他沒有靈根不能修行,作為一個現代人也不懂怎麽製作可以讓“時代變了”的熱武器。


    但他站在巨人肩膀上,開闊不拘一格的外鄉人視野本身其實就是一種金手指。


    雖然不能造熱武器,卻能整些花活。


    如果將這些奇異的材料都收集利用起來,就算做不成修仙者,他也能做個了不起的凡人!


    “不過你怎麽都不會出汗的啊。”


    走了半天,沈清明才發現身邊的江羽雲依舊清爽如故。


    “練氣期應該和常人還差不了多少啊?”


    江羽雲瞥了眼沈清明累得跟條狗似的模樣淡淡道:


    “可能因為我是太陰體的緣故吧。”


    “可惡,該死的靈根持有者。”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平台處。


    停下來的沈清明才癱坐在地。


    江羽雲則左顧右盼,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盯著一邊看。


    “那邊是什麽情況?”


    沈清明回過頭去,隻見一個容貌豔麗的女人牽著一個被鎖鏈拴住;模樣硬朗,古銅色肌膚的男人。


    那個男人上身赤裸,下身則是以破布勉強包著隱私處。


    男人身形之健碩,比沈清明在洗塵宴上看到的那個“搬山虎”都要高大,顯然不是此方人氏。


    那男人每行一步,脖頸上的圈套都製約著他,至於鎖鏈的另一頭則在女人手裏。


    此時豔麗女人正與旁邊的眾多衣著不凡的公子哥調笑著。


    因為豔麗女人與那古銅色膚色的外族人過於惹眼,有許多人都向他們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就連路過的天清山弟子也不由得看去幾眼。


    但也就隻是看著了。


    沈清明也才注意到,他沉默了一會道。


    “......這裏是允許奴隸製的。”


    “我聽說最近幽州那邊妖魔出世,魔修肆虐。”


    “有許多人逃難而來,大概有許多的難民被抓了起來進行人口販賣吧,這人估計也是其中一個。”


    江羽雲眼神幽深:


    “那個人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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