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瀅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慌失措,但很快又用怒意掩蓋。


    她指著李杭,言辭犀利,“你這是在惡意誹謗!我要求你立即停止這種毫無根據的指控!這些文件一定是偽造的,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然而,盡管她努力保持鎮定。


    聲音中的緊張和心虛卻難以掩飾。


    李杭卻顯得格外淡定從容。


    他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這份文件究竟是真是假,恐怕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


    他的目光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


    “我並不是在誹謗你,我隻是在客觀地陳述事實而已。”李杭不慌不忙地說道,“如果你對這份文件有所懷疑,我們可以法庭上見真章,把它交給法官來評判真實性。”


    楊婉瀅的臉色愈發難看。


    正當她感到孤立無援的時候,她緊緊抓住了身旁康明誠的手臂。


    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西裝。


    使得原本平整的西裝瞬間變得皺巴巴的。


    “康律,你是律師,你肯定有辦法幫我,對吧?”楊婉瀅一臉焦急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緊緊抓住康明誠的手臂。


    仿佛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我看他們方家人就是想賴賬,我要起訴他們!白紙黑字的遺囑怎麽會無效呢?我起訴他們肯定會勝訴的,對吧?”楊婉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甘。


    她堅信自己有理有據。


    一定能夠贏得那些財產。


    康明誠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他知道這個勝率並沒有那麽樂觀,“可以是可以,但是……”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楊婉瀅急切地打斷了。


    “那你快幫我起訴他們,快啊!現在就去法院!”


    楊婉瀅的情緒愈發激動,手上的力氣也不自覺地加大了一些。


    康明誠吃痛地皺起了眉頭。


    但他試著掙脫了一下,並沒有掙脫開。


    他強忍著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痛苦。


    用盡可能平穩的聲音向楊婉瀅解釋。


    “楊小姐,請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雖然我們可以提起訴訟,但勝訴的可能性非常小。就像剛才李律提到的,如果遺囑的訂立違反了公序良俗,那麽這份遺囑很有可能被判定為無效。之前已經有許多類似的案例發生。”


    然而,楊婉瀅根本聽不進去。


    她歇斯底裏地大吼著,“不,這絕對不可能……”


    突然間,她惡狠狠地瞪著康明誠。


    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明白了!我早就看出你和這個李杭之間有勾結!你們就是串通好的,對吧?從一開始,你對他的態度就不正常,你們一定是合謀來欺騙我,企圖搶走屬於我的財產!”


    聽到這番話。


    康明誠頓時感到自己的專業能力遭到了嚴重的質疑。


    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滿。


    “楊女士,如果你對我失去信任,完全可以選擇尋找其他律師。但請記住,將你所做的一切如實告知他們。”


    楊婉瀅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康明誠的話,讓她幾乎失去了希望。


    她知道,他說的應該是事實。


    而她自己也清楚,如果事情真的鬧到法院。


    她很有可能什麽也得不到。


    她原本試圖掩蓋的那些秘密,將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一旦這個秘密曝光,她現在的生活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如果最後官司打輸了。


    她的名聲也壞了。


    那她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想到這裏,她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裏。


    疼痛讓她清醒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似乎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她看了看方琳瑜。


    但方琳瑜還沉浸著發現父親秘密的震驚中。


    根本沒有看她。


    楊婉瀅深深地吸了口氣,仿佛在給自己鼓勁一般。


    然後咬著牙說道,“好,好吧。既然如此,那我退讓一步,我可以不要那麽多,這樣總行了吧?”


    接著,她稍微停頓了一下。


    似乎在權衡取舍。


    過了一會兒她繼續說道,“你們隻需要將遺囑中的那套房子給我就行了,其他的我可以放棄。”


    此時,一直處於出神狀態的方琳瑜終於回過神來。


    當她聽清楊婉瀅所說的話後。


    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種無法抑製的笑意。


    她笑得越來越厲害,甚至有些失控,最後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說你退一步,要一套房子?……你還敢開口要房子?你竟然還說這是退讓了一大步?”


    笑聲戛然而止。


    方琳瑜迅速收斂了笑容,麵容變得冷酷無情。


    她毫無感情地說道,“我現在明確告訴你,你休想拿到一分錢!”


    聽到這句話,楊婉瀅再也坐不住了。


    她猛地站了起來,焦急地喊道,“你怎麽能這麽做?你沒有權利這樣對待我!你爸畢竟想要留給我那些遺產,你至少應該分給我一些……”


    然而,“你爸”這個詞卻如同針尖般刺痛了方琳瑜的心。


    她狠狠地瞪著楊婉瀅,眼中充滿了冷漠和憤怒。


    “我為什麽沒資格?你還好意思提我爸?你丈夫、你孩子知道你在外麵幹的這些事嗎?”方琳瑜的聲音中充滿了譏諷。


    楊婉瀅嘴唇微微顫抖著,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方琳瑜的話雖然難聽,但說的都是事實。


    她和方琳瑜的父親之間的關係,確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一套房子對你們方家來說算什麽?再說了,那套房子你們不是沒有人住嗎……”楊婉瀅試圖反駁,但聲音明顯弱了許多。


    方琳瑜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我告訴你,遺囑裏的東西,沒有一樣是你的,你別想從方家拿走任何東西。”


    楊婉瀅心中一沉。


    她原本以為自己後退一步。


    拿到一套房子。


    以那套房子的市值。


    也夠她們一家人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而且,一套房子,對方家的家底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但現在看來,方琳瑜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大方。


    她咬咬牙,決定改變策略。


    “琳瑜,我們何必把關係搞得這麽僵呢?畢竟我們也算是一家人。”楊婉瀅放低姿態,試圖緩和氣氛。


    方琳瑜不為所動,冷笑道,“一家人?你還真是不要臉了,這種話也能說出口。”


    楊婉瀅深吸一口氣,“琳瑜,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一個女人,沒什麽能力,家裏還有兩個孩子,生活不容易啊。”


    說著,眼淚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方琳瑜隻是靜靜地看著楊婉瀅的表演。


    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強烈的厭惡感。


    她清楚地知道,這隻不過是楊婉瀅的一種手段而已。


    目的無非是想要博取他人的同情。


    於是,她冷冷地說道,“我猜你當時也是這樣對我爸爸賣慘的吧,但很可惜,這一招對我並不管用。”


    聽到這話,楊婉瀅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她惡狠狠地威脅道,“你難道就不害怕我將你爸爸的事情抖出來嗎?!”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


    方琳瑜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波瀾。


    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


    她淡淡地回答道,“隨你便。名譽對於一個已經去世的人來說毫無意義,而對於還活著的人可能會有比較大的影響吧?如果你想清楚了,想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我可以幫你宣傳一下。”


    楊婉瀅的瞳孔瞬間放大。


    沒想到方琳瑜軟硬不吃。


    就是一分錢都不肯給她。


    一臉震驚的神情。


    隨後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好,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們就法庭上見吧。”楊婉瀅強裝鎮定地說。


    方琳瑜不屑地笑了笑,“想告你就去告吧。不過你以為法律會站在你這邊?別做夢了,我會讓最好的律師來處理這件事,你連一毛錢都別想拿到。”


    楊婉瀅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


    她站起身,準備離開。


    “我不會就這麽放棄的。”楊婉瀅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康明誠看自己的當事人都已經先行離開了。


    於是也說,“那我先走了。”


    李杭點了點頭,“再見。”


    很快就隻剩下李杭和方琳瑜兩個人。


    方琳瑜感激地看著李杭,眼中閃爍著淚花。


    “謝謝你李律,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內你就收集到了證據。要不是你,楊婉瀅今天肯定要扒掉我們家一層皮才會罷休。”


    李杭微微一笑,語氣淡淡地回答道,“這是我的工作,方小姐。作為一名律師,我的職責就是保護我的客戶的合法權益。”


    方琳瑜微微點頭。


    心中對李杭的專業能力深感佩服。


    “我明白,但我還是要衷心感謝你。今天如果不是你的幫助,我可能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然而,楊婉瀅的表情依然透露出一絲憂慮。


    她再次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不過,我還是有些擔憂,這件事情恐怕還沒有真正結束。從楊婉瀅剛才的態度來看,她顯然不會輕易放棄,很有可能會采取其他手段來繼續糾纏我。”


    李杭堅定地回應道,“別擔心,她不會輕易起訴的。”


    “為什麽?”方琳瑜疑惑地問。


    “我們手裏的證據對她很不利。如果她起訴,那她很有可能得不到一分財產,甚至,她現在的家庭也會分崩離析。我覺得,她不敢賭。”


    如果換成別人,可能都會想著賭一把。


    畢竟如果賭贏了,那可是萬貫家財。


    可能是普通人花上幾輩子都掙不到的錢。


    就算賭輸了也沒事。


    但是從楊婉瀅打掉孩子的舉動來看。


    她並不敢拿自己目前安穩的生活做賭注。


    假如她當時真的生下了那個孩子。


    那麽方明如果在遺囑裏把財產留給那個孩子。


    那樣的話,時至今日就是另一種局麵了。


    可想而知,楊婉瀅是個很謹慎的人。


    所以,盡管楊婉瀅臨走時撂下了一句狠話。


    但李杭心裏明白得很。


    那不過是她挽尊的說辭罷了。


    他的話讓方琳瑜感到些許寬慰。


    方琳瑜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希望真如你所說。我實在不願意在法庭上提及那些事情......”


    這時,李杭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便開口詢問道,“對了,你的哥哥們今天怎麽都沒來呢?”


    李杭記得方琳瑜提起過她有兩個哥哥。


    但今天這種場合,卻一個都沒見到。


    方琳瑜解釋道,“他們都不在本市。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接著,她站起身,“我現在要去處理父親的後事了。李律,非常感謝您。”


    李杭和她握了握手。隨後他也離開了。


    ……


    李杭一回到律所的時候。


    小許就迎麵衝了過來。


    在離他隻有幾步遠的時候急刹車停下了。


    她一臉憂心忡忡地問,“李律?怎麽樣了?是不是要準備打遺囑官司了?我今天查了很多資料,發現保姆……”


    不過沒等小許說完。


    李杭就一句話控住了她,“暫時應該是不用了。”


    小許原地愣了愣。


    然後震驚地說,“啊?!不用打了?難道說……不會吧?方小姐真的把一半以上的財產都給了那個保姆了?不愧是年輕企業家,真的很有從頭再來的勇氣,可是……”


    李杭哭笑不得地說,“不是。我找到了證據可以證明楊婉瀅至少在2022年開始就和方明保持著不正當的關係。而那時候方明的妻子還在世。”


    李杭把早上發生的事,簡單地複述了一遍。


    小許聽得目瞪口呆,連連感歎。


    “多虧有這些證據了,要不然還真的拿她沒辦法了!”


    小許的眼裏閃爍著崇拜的光芒,“不過,李律,你是怎麽做到的?”


    “昨天我們從方家回來就已經是晚上了,今天一早,方小姐就打電話來說方先生去世的消息。這麽短的時間內,你就找到了證據。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李杭隻能敷衍道,“嗯……有點人脈。”


    李杭在小許愈發崇拜的眼神中走回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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