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杭說,“確實不犯法。最多因為賣銀被拘留幾天。”


    冬哥正想說話,李杭又接著往下說,“明知自己患嚴重性.病,還去賣銀或嫖.娼的。其實可能構成幾種罪名。”


    “如果他是隻賣,或隻嫖一個人,但沒有使那個人感染上傳染病,那屬於傳播性.病.罪。”


    “但是如果那個人幸運中獎了,被傳染上了。那這個惡意傳播者就構成故意傷害罪了。定罪時一般是擇一重罪處罰。”


    冬哥不屑地說,“那小b可不是隻賣一個人。他都不知道賣多少回了。”


    李杭點點頭,“嗯,要是賣銀兩人以上,其中有被他感染的天選之子,也有逃過一劫,撿回一條小命的,那有可能是數罪並罰。”


    “不過,不過是以傳播性.病.罪還是故意傷害罪論處。前提都是在明知自己患病的情況下去實施這個行為的。”


    李杭好奇地問,“不過,你是替誰問這個問題啊?小b跟你什麽關係?”


    冬哥趕緊說,“我是替我發小問的,我不認識小b,跟他也沒什麽關係。現在小b是被抓了,但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就想問問。”


    李杭看冬哥這副急著撇清關係的樣子。


    簡直是把“這事和我有關”這幾個字寫在了腦門上。


    “被抓的又不是你倆,操心這個做什麽。”


    雖然李杭心知肚明。


    但他是故意這麽問的。


    冬哥隨口說,“畢竟他被抓之前也還在跟我發小談戀愛……”


    李杭聞言,又調侃一句,“怎麽,看樣子你發小到現在還是很關心他會不會被判刑是吧?還愛著?”


    冬哥急道,“怎麽可能!本來也沒多愛,就是玩玩。”


    【你的話語還愛他】


    【別嘴硬了,又不丟人】


    【現在是默認發小就是本人了嗎】


    【知道得那麽詳細,不是本人還能是誰】


    【換個思路想想,說不定是第三者】


    【你也太敢想了吧】


    ……


    冬哥又說,“李律,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什麽問題?”


    冬哥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就是,當初介紹小b給我發小認識的那個人。他……”


    冬哥停頓了很久。


    支支吾吾半天。


    也沒說出後半句話。


    李杭等不下去,幹脆直接幫他說了。


    “你想問什麽,介紹小b給你發小的那個介紹人會不會有事是吧?”


    李杭把他想問的問題說出來了,冬哥鬆了口氣。


    “對,我問這個沒別的意思,主要是那個介紹人,剛好也是我認識的人,所以我就順便幫他問一下。”冬哥說。


    李杭又問,“那個人是做什麽工作的,是專門給賣銀的人和嫖客之間牽線的嗎?”


    冬哥急忙澄清道,“不是不是!他有正經工作的。他就隻介紹過這麽一次而已。絕不是專門給人拉皮條的。”


    李杭笑道,“既然有正經工作,為什麽給人介紹啊,賺點外快嗎?還是人太熱情。”


    冬哥回答道,“沒有,他沒收錢。”


    “哦,那他是為什麽要介紹呢?”李杭好奇地問道。


    “這個嘛……”冬哥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其實是因為小 b 和他有點關係,他想幫他一把。”


    “小b是他在一個理發店裏認識的,是小b跟他說如果有興趣可以找他,但是他自己沒有那個愛好,他喜歡女的。不過恰好他知道我發小的興趣愛好,所以就把小b介紹給我發小了。”


    李杭恍然大悟道,“我算是明白了。原來你不是‘發小’,你是介紹人,是吧。”


    【圖窮匕見了,前麵問那麽大一堆,其實隻是想知道自己拉皮條會不會被逮】


    【哈哈哈哈,這我著實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他是受害人】


    【做人能不能簡單點,不要那麽多套路和彎彎繞繞的】


    【我算是知道了,這個冬哥的話不能全信。所以他說自己沒有那麽興趣愛好,估計也是假的。說不定他是自己消費過了,然後又介紹給別人】


    【前麵的,我覺得你是對的。】


    ……


    冬哥沒承認,也沒否認。


    李杭說,“其實獲沒獲利不影響罪名的構成。”


    “引誘、容留、介紹他人賣銀的,一般五年以下。情節嚴重的,可能就五年往上走了。”


    “情節嚴重就包括多次介紹、或者介紹多人、介紹未成年、介紹明知是有嚴重性病的人賣淫的。”


    “你要是明知道小b有病,還把他介紹給發小,那不僅是缺德了,那屬於情節嚴重了,要加重處罰。”


    冬哥一下子就急了,“不是,我真不知道啊!”


    “我就是那天去理發的時候隨便找了家理發店,才認識的他,我哪知道他身上有沒有病?人家也不可能隨便跟客人說自己有病吧,不然我早就跑了,哪還敢在那理發啊。”


    “再說,我要是真知道,我萬萬不可能讓他去霍霍我兄弟啊!我把他介紹給我發小,本意也是為兄弟好,給他找個人爽爽,誰知道那人帶著病呢,我真是……我比他還生氣!”


    冬哥怕網友們不相信他說的話,著急道,“我對天發誓啊!”


    李杭敷衍道,“你冷靜一點,我相信你,別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信。”


    冬哥這才緩和了些,“李律,你信我就好。”


    “我比較關心你那發小,現在還是你發小嗎?”李杭問,“你把人坑了一把,他沒去你家尋仇啊?”


    “沒有,我倆是真哥們。他肯定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冬哥說。


    但是聽得出語氣不是很有底氣。


    冬哥停了一會兒又猶豫著說,“不過,李律,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就是我發小後來,不是跟小b成情侶關係了嗎?就不是嫖和賣的關係了,那我這……”


    冬哥話沒說完,李杭就聽出來他想問什麽了。


    果斷道,“那也算,就算是他倆領證結婚了,那一開始那幾次還是以涉及金錢交易了。”


    李杭接著說道,“要是沒有案發還好,現在小b進去了,那你隻能祈禱他沒有把你介紹他賣銀的事說出去了。”


    冬哥一聽,心涼了半截。


    “李律,那你可不可以給我支個招,如果他真把我抖出去了,到時候我錄口供怎麽說對我最有利?”


    李杭的回答言簡意賅,“坦白說。”


    冬哥等了半天發現沒下文,又問,“……嗯,還有呢?”


    “沒了。”


    “好吧。”


    李杭又說,“你要是真的害怕這事被小b牽扯出來,那你也可以去自首。坦白從寬還能爭取一點減刑。”


    冬哥顯然有點猶豫,沒有馬上回答。


    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了,謝謝李律。”


    結束了連麥之後。


    李杭抱著八卦的心態,在直播間裏說,“我看看,這回直播間還有沒有相同遭遇的人?”


    【我有一個朋友,他就碰到過一個。不過不是嫖,就是在酒吧跟人約,結果第二天被人告知那個人是個慣犯了,明知道有病但是會故意去酒吧裏報複人。還好我那個朋友比較有原則,簡直做保護措施,萬幸沒被傳染上】


    【我也有一個朋友,他就比較倒黴了,被人拉去參加那種十幾個人的局,結果裏麵就有一個有大病的。而且還是毒王,一屋子人被感染了一半。那些人更慘,被傳染了病不說,還因為聚眾被抓進去蹲幾年】


    【既然你們都有朋友,那我也有一個朋友,他們大學宿舍一屋子八個男的,叫了個外圍去他們宿舍裏,第一天還笑嘻嘻地宣揚他們的事跡,過幾天就笑不出來了,八個人組團去醫院做檢查去了】


    【還好我膽子小,我就是怕這種有病還故意報複社會的人,或者壓根不知道自己有病,還在外麵亂搞的人。】


    【我也是,所以我都三十了還靠手衝,完全不敢去外麵亂找】


    【樓上的,沒對象你還挺驕傲的是吧?】


    【艾疣,梅逝的。擔心那麽多幹嘛?】


    ……


    彈幕裏現身說法的人比李杭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他搖搖頭說,“那種自己作死被感染上的我就不說什麽了,明知自己有病的千萬別去傳染別人就好,那可是犯罪。”


    隨後就繼續接通了下一個連麥。


    那人一開口又是經典開頭,“李律,你好。我想問一下,我有個朋友……”


    李杭打斷他道,“是你還是你朋友,是你就說是你。”


    “不然一會兒說著說著主語變來變去的,除了讓我聽得糊塗,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給你個機會重新說。”


    李杭一嚴肅起來,律師的氣質還是挺唬人的。


    那男人一下就改了口,“是我是我。我想谘詢一個有關我的問題。”


    李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那你說吧。什麽問題。”


    “是這樣,就是我跟一個女的發生了關係,但是當時我不知道原來她老公是軍.人。後來我才知道這事。”


    “我這算不算破壞軍婚罪?”


    李杭眉毛一挑說,“那你都知道人家有老公了,為什麽還要跟人家發生關係?”


    沒等那人回答,李杭又補充了一句,“就算她老公不是軍人,隻是個普通人,那你就不怕被發現了以後,被追殺兩條街啊?”


    那男人辯解道,“不是,我以為她老公死了你知道吧?”


    李杭笑了,“你為什麽會覺得她老公死了?還是她自己這麽告訴你的。”


    那男人語氣很急,“她是跟我說了她有老公,但是我看她家常年也沒個男人,陽台從來沒晾過男人的衣服,門口也沒有男人的鞋子,家裏更沒有男人生活的痕跡了。”


    “我本來以為她說她有老公是騙我的,不過她確實有本結婚證。我就以為她是死了老公的寡婦。”


    李杭敏銳地問,“你跟這個女的是什麽關係啊?怎麽還能天天觀察人家的陽台和門口有沒有男士的東西。”


    那男人沒打算說實話,隻是敷衍道,“就是碰巧認識的。”


    李杭沒相信他說的話。


    而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你是她鄰居是不是?住人家隔壁的,或者住對門的?”


    那男人顯然十分驚訝,愣了愣才承認道,“……是。就鄰居。”


    他又急忙替自己解釋,“我不是天天在注意別人家陽台晾什麽衣服,就是經常能不小心看到。那門口的鞋櫃也是,我出門就能看到,也不是我特地去觀察的。”


    【《經常不小心看到》】


    【我家對門門口的鞋櫃什麽樣我都記不得,你連人家鞋櫃沒有男人的鞋都觀察到了,還說沒有特地去看,你看我信不?】


    【還有陽台,隔壁的陽台你不特地轉頭去看,怎麽可能觀察得那麽仔細】


    【這話騙騙自己就得了,騙不了我們這些心明眼亮的網友們】


    ……


    李杭也沒理會他蒼白的解釋。


    雖然他這個行徑有點像是偷窺。


    但是,要是真是像他說的那樣,倆人發生了關係。


    隻要倆人都是自願的,


    那就是兩個人都有那個意思。


    “那個女鄰居是自願跟你發生關係的嗎?你沒有強迫人家吧?”李杭問。


    那男人幾乎是立刻說,“她是自願啊!我怎麽會強迫別人,不存在的。”


    李杭又問,“那你們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就是鄰居之間互相串門,串著串著就熟了,太熟了就出軌了是吧?”


    那男人回答道,“……差不多吧。因為她剛搬過來的時候是自己一個人搬家,我那時候正好在家,看她一個人來回搬得挺辛苦,都滿頭大汗了,我就幫著她搬了點東西。”


    “後來在樓道裏或者小區裏遇到了,也經常互相打個招呼什麽的,後來她就經常主動請我去她家裏坐坐。”


    那男人頓了頓又補充道,“雖然她一開始跟我說了她有老公,但是跟我相處完全不像一個有老公的人的樣子。”


    李杭一樂,“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她勾引你的是吧?你其實本來並不想跟有夫之婦發生關係,就是意誌力不夠堅定,被壞女人蠱惑了,逼不得已,是不?”


    那男人一時啞火,沒說話。


    李杭突然問道,“你老婆知道你經常去對門的‘寡婦’家裏做客嗎?”


    那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她不知道。我都是在她上班時間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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