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暫時還不會結婚,不過也許不會等太久,嫁妝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很可能都用不著!


    至於他家要錢還是要人,這也不是他們單方麵說了就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欠債還人,這是什麽年代了?”


    “行,明天上午你哥就陪我去把錢取回來,能不能把人家的錢還掉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你們也累了,早點休息吧,小柯隻有睡你原來的房間了,你就跟我睡吧!”


    “好!”


    尹夢把南柯帶進自己的閨房,房間裏的設施比較簡樸,一張單人木床,一張書桌和牆邊一個衣櫃。


    但首先引起南柯注意的卻是書桌上麵的牆上貼滿的大小獎狀。有的獎狀還比較新,有的已發黃了。


    “哥,見笑了,我小學的獎狀都還貼在上麵!”


    “嗬嗬,蠻好的呀,這是見證曆史!我還沒有小學的獎狀呢!”


    “真的嗎?不可能吧,應該是你把它們扔掉了!”


    “不是!”南柯走近書桌,仔細辨認著獎狀上的日期,用手輕摸了一下,像是在欣賞一件文物,“不是我把它們扔了,我是真的沒有小學時期的獎狀。


    我讀小學的時候成績並不太好,每到期末看到別人拿獎狀很是羨慕。後來到了初中,我的成績突飛猛進,初一上學期期末,我終於拿到了獎狀,我激動的一晚上沒睡著,我爸第二天就帶我去殺了頓館子!


    我要是從小拿你這麽多獎,我得殺多少頓館子啊!”


    “哈哈,你讀書的動力就是有好吃的呀?!”


    “那當然,民以食為天!”


    兩人相視一笑!


    “阿媽等我呢,你早點休息吧!”


    南柯一把抱住欲轉身離開的尹夢,深深地吻了一會才把尹夢放開。


    尹夢走後,南柯頓時覺得有一絲孤單,移步來到窗前,隻見靜謐的山岩上空,一彎冷月孤懸。


    繡閣何年初見月?山月何年初照人?曾經有多少個夜晚,尹夢佇立窗前望月思遠?


    “閨閣倚山岩,寒窗見冷月。蒼山洱海伴,唯我獨嗟歎!”


    此情此景,南柯詩興突發,揮筆寫了幾句在書桌的一張紙上,然後,南柯爬上了尹夢的閨床。


    南柯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哪裏都是香的,被子、枕巾、床單,似乎一切都殘留著尹夢的氣息!


    當年賈寶玉在可卿閨房中午休片刻,便神遊了“太虛幻境”,南柯夜宿尹夢的閨閣中,會不會一宿春夢到天明?


    事實是,南柯什麽春夢也未做,酣睡到豎日大天亮,尹夢進屋來都不知道!


    清晨,尹夢輕推房門進來,望著依然酣睡的南柯,不忍打擾!轉身來到書桌前,一眼就看見昨晚南柯寫的幾句詩詞。


    讀到“蒼山洱海伴,唯我獨嗟歎!”時,尹夢心頭一酸,竟落下淚來!


    尹夢慢慢移步至床前,望著睡夢中南柯俊秀的臉龐,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下去。


    這個冬日的清晨,如夢似幻,美得讓人窒息!


    “寶貝,你來啦!”南柯被尹夢吻醒。


    “昨晚睡得好嗎?”尹夢笑靨如花!


    “嗯,睡得太香了,就是沒有夢到兒時的你!”


    “哈哈,那個黃毛丫頭有什麽好夢見的!


    起床吧,要吃早飯了,阿媽吃了飯還要去鎮上取錢。”


    南柯聞言,迅速從床上爬起來,很快穿好了衣服。


    “咦!桌上那張紙呢?”南柯往書桌上望了一眼。


    “被一股沒出息的風吹走了!”尹夢笑謔!


    南柯立刻明白是被尹夢看見收起來了,還笑話自己沒出息!


    “哈哈,小壞蛋,竟敢笑話我!”南柯用右手食指刮了一下尹夢的小鼻子,“古人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比古人如何?”


    “不比了,快去吃飯吧!”尹夢拉起南柯的手走向樓梯口。


    吃好早飯,尹夢大哥陪著阿媽去鎮上銀行裏取錢。尹夢想去給阿爸掃墓,南柯決定一同前往。


    祭品尹夢的母親早買好了,用一個大塑料袋裝上,臨出門時,尹夢嫂子說在家也沒啥事幹,要陪著一起去。


    尹夢嫂子拎著祭品走在最前麵,南柯抱著侄兒和尹夢緊跟其後。


    向西翻過了兩道山嶺,在一個山坡上的平台處,就是尹夢阿爸的長眠之地。


    墓前有一小塊空地,種著幾株小鬆樹。站在空地上向南望去,蒼山像一條飛舞的銀蛇,山腳下是碧綠的洱海。


    南柯從塑料袋裏先取出鞭炮,用打火機點燃引線,一時間,“劈裏啪啦”的爆炸聲響徹山穀,彌漫的青煙被冬日的山風很快吹散,空氣中有淡淡的硝煙味。


    尹夢和南柯並排跪在墓前磕了三個頭後,將臘黃色的紙錢點燃,紙堆上飄起白煙,淡紅的火苗在冬日的陽光裏若隱若現。


    “咦,它從哪裏飛來的?”


    紙錢燒完,剛站起身,尹夢看見一隻黑色的大蝴蝶停留在南柯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它的翅膀也不飛走。


    “是阿爸顯靈了,他來看他未來的女婿了!”尹夢嫂子激動地說道。


    “啊!是您嗎?阿爸!”


    尹夢熱淚盈眶,用手指輕輕觸摸蝴蝶的翅膀。過了幾秒鍾,黑蝴蝶竟扇動著翅膀飛到了尹夢的手背上。


    “真的是他老人家來看我們了!”南柯眼眶也濕潤了!


    “阿爸,您喜歡他嗎?”尹夢對著蝴蝶小聲問。


    黑蝴蝶扇動著翅膀從尹夢手背上飛了起來,繞著南柯飛了三圈,又飛回到尹夢手背上。


    “阿爸,您肯定很喜歡這個女婿的!”尹夢嫂子抱著孩子靠近尹夢。


    黑蝴蝶又從尹夢手背上飛起,在空中盤旋了一周,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消失得無影無蹤!


    “兒子,你知道那隻蝴蝶飛到哪去了嗎?”尹夢嫂子半開玩笑地問。


    小侄兒沒有開口,臉上卻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我們走吧,我得回去燒午飯,阿媽她們可能也快要回來了!”


    南柯和尹夢跟著嫂子往回走,走了幾步,南柯又回頭望了一眼。


    青山依舊,荒塚已無煙。


    回到家,尹夢幫著嫂子弄午飯,南柯帶著小侄子玩耍。小侄子很喜歡南柯買的軍艦和坦克玩具,玩得不亦樂乎!南柯發現,軍艦甲板上已少了一門火炮,坦克上的炮管已撞彎了!


    “呃!怎麽阿媽她們還沒回來呢?不會有什麽事吧?!”尹夢嫂子把炒好的菜端上桌來。


    “不用擔心,可能是年前銀行裏取錢的人太多了!”南柯安慰道。


    “十幾萬現金大概有多大一堆?”尹夢問。


    “壘起來大概這麽寬,這麽高吧!”南柯比劃了一下。


    “啊!那麽大一堆,會不會太顯眼?!”尹夢麵色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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