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知道經過昨晚的事,她肯定不會來徵宮,就去了角宮,和宮尚角商議事情,順便等她回來


    角宮正殿門前的鈴蘭已經開始發芽,長出了一點綠葉


    宮遠徵走進屋內,將隨身的刀放置一旁,宮尚角給他倒了一杯茶:“小雪沒和你在一起?”


    宮遠徵說:“想來應該是萬象閣事多,被拖住了,哥,聽說那宮子羽已經出了後山!現在我們醫案在手,霧姬作證,執刃之位也該還給哥哥了!”


    宮尚角嘴角輕挑,勢在必得說:“寒色孤村暮,悲風……四野聞!”


    宮遠徵接下去道:“溪深難受雪,山動不流雲,峽穀的冬天就要來了!”


    宮尚角說:“加件冬衣,別傷著!”


    宮遠徵蹙眉興奮回應道:“不用,怕冷的人,不是我!”


    宮遠徵時不時的望向窗外,那寒冷的霧氣,籠罩住整個峽穀


    宮子羽在後山拿到拂雪三式的刀譜,回到前山,又從金繁口中得知,霧姬和雲為衫一起聯合宮尚角,要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家人與愛情的背叛,讓他一時提不起任何精神


    他看著金繁,手裏拿著父親送給他的狐狸尾毛,想起雪重子之前告訴他,金繁不是綠玉侍,也不是黃玉侍,而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個紅玉侍


    早在他去到前山之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憑著自己的努力,拿到了坐上了紅玉侍的位置


    當時老執刃頂著長老們的壓力,硬是把金繁變成綠玉,送到了宮子羽的身邊


    所以,從始至終,老執刃都是對宮子羽寄予了厚望


    可惜宮子羽明白得太晚,人世間最痛苦的無非是,子欲養而親不在


    他看著眼前的金繁,好像突然明白了,他為何總是看自己的綠玉侍手環,因為那原本應該是紅色的


    感覺他這樣的人呆在自己身邊,好似有些屈才了,要更努力那配的上金繁紅玉侍的身份、


    可是等過了明日,自己的執刃之位還能不能保住都要另說


    萬象閣內,宮晴雪看著身後的人:“你要死啊,嚇我一跳!”


    花公子上前坐下,雙眼瞪得像銅鈴一般看著她:“你在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入神!”


    宮晴雪雙手抱胸,趾高氣揚道:“我今日可是看見你進入宮紫商的研究房了,你也太任性大膽了吧,宮紫商不在你還敢去!”


    花公子冷笑一聲,也是雙手抱胸,依靠在一旁:“那又如何,看見就看見吧,我對宮紫商說,我隻是廚房的一個雜工,前山的人除了長老和你,也沒人認識我了,對了還有一個!”


    宮晴雪疑惑:“還有誰啊?”


    花公子直言道:“你哥啊!他可是去後山經曆過三域試煉的,自然認識我了,隻要不遇見他,一切都好說!”


    宮晴雪笑若桃花盛開一般說:“原來你不光怕長老,還怕我哥!”


    花公子冷笑道:“你不怕嗎?我可聽說……你哥叫你往東,你絕不敢往西的!”


    宮晴雪嘴硬道:“什麽跟什麽呀,我那是尊重,懂不懂啊你!哎,不說這些了,你這次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花公子像個乖孩子一樣坐好說:“果然什麽都瞞不了你!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想送你一樣東西!”


    宮晴雪更是疑惑:“什麽呀?非年非節的,怎麽突然想起給我送東西了,不是應該送給宮紫商,還讓她抓緊研究嘛!”


    花公子搖搖頭:“她整日裏就知道追著金繁,夜裏……夜裏三更又要做研究,我都在懷疑,她都不睡覺的嗎!太累了!!”


    說著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簪子,簪子上還掛著一個精美花燈,做工技巧精妙絕倫,極其好看:“花燈還能這樣做呢!”


    花公子說:“放一隻螢火蟲進去,就能戴在頭上,很好看的!這不是上元燈節要到了嘛!”


    宮晴雪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腰:“可我現在沒什麽可以送給你的,要不等之後,我再補給你!”


    花公子笑著說:“也行,東西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你也別待得太晚!”


    說罷便從窗口消失不見,宮晴雪一直把玩著那個簪子,還往窗外望了望,看看有沒有螢火蟲


    奈何她現在腳痛,不然一定去那林子裏,抓一隻螢火蟲來試一試


    過了不久,肚子開始咕咕叫了,她一瘸一拐扶著牆的走下閣樓,看見一身銀白的宮遠徵就站在院子裏,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她看見後掉頭開始往回走


    他雙手抱胸,調侃道:“你這是……在躲我!”


    金銘下意識向她伸出手去扶她:“慢些!”


    宮晴雪搭著他的手腕,慢慢走下閣樓,這才發覺,她不是不回,是腳受了傷,不想走太遠的路


    可她明明可以派人來告訴他,畢竟他也是大夫,什麽傷他治不好,還是說,她就沒想過要告訴他


    他抱胸的雙手鬆散下來,上前一把扶住她關心問:“受傷了怎麽也不說!”


    宮晴雪抽回手,看著眼前的人,昨晚的事還曆曆在目,走到一旁道:“小傷,沒事兒的!”


    可宮遠徵根本就不聽她說,上前直接就把人一把攔腰抱起,對著一旁的金銘說:“你回侍衛營吧,這兒有我!”


    金銘看著宮晴雪,在得到她的點頭示意下,這才拱手退了下去


    宮遠徵滿意的看了眼宮晴雪,隨後便抱著她一路回到了徵宮醫館


    宮晴雪看著這熟悉的環境,暗自嘟囔:“躲來躲去,還是回到了這兒!”


    宮遠徵沒怎麽聽清她說什麽,隻聽到她發出的一絲動靜,就好奇問:“你說什麽?”


    宮晴雪搖了搖頭:“沒有,我說……我餓了,我還沒吃晚飯呢!”


    宮遠徵輕點一下她的額頭:“這麽晚了還不吃,我看你是要成仙,要辟穀嗎!”


    宮晴雪笑著搖搖頭:“不辟,不辟!”


    宮遠徵從腰間拿出一顆甘草糖,塞進她嘴裏,輕撫一下嘴角說:“好了,我已經讓青蓮給你去準備了,先吃點糖墊墊!”


    她往後躲了一下,躲開那隻輕撫她的手:“好,好!”


    宮遠徵不甚在意,隻覺得是女兒家的嬌羞,不好意思,過了不久,青蓮端來飯食,又看了眼她的腳:“小姐還疼嗎?”


    宮晴雪搖了搖頭:“下午紫商姐姐幫我重新包紮了一下,不疼了!”


    宮遠徵想著她們昨日還在打架,今日就和好,這女人的變臉速度可真快,忍不住出言調侃道:“這麽快就和好了,我還以為這次要好久呢!”


    宮晴雪吃著飯菜,不理他,吃完後,青蓮按照宮遠徵的吩咐端進來一盆熱水,又將吃完的空碗收拾好,退了出去


    宮遠徵俯身彎腰,半跪在地上,伸手抬起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給她脫掉鞋襪時,宮晴雪覺得不妥,想收回去,被他狠狠摁住:“別動!”


    宮晴雪不聽,一邊動一邊說:“我自己可以的,或者我讓青蓮幫我也行!”


    宮遠徵抬眼看著她,那個眼神,和昨晚的近乎一模一樣,她看見後,怕他再做出昨晚那樣的事,就不敢再亂動,任由他給自己清洗,上藥,包紮


    上藥時,藥膏塗抹在傷口上還是很疼的,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腳:“嘶……”


    宮遠徵心疼的停手,又細細很輕的上藥:“疼嗎!我輕一些!”


    他上完藥,還放在嘴邊吹了吹,這一舉動更讓宮晴雪麵紅耳赤


    宮遠徵看了眼她,手上繼續包紮道:“明明昨晚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受傷了?”


    宮晴雪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在昨晚,跳下樹時,踩到了尖銳的石頭,才這樣的吧,如果告訴他,會被他笑話的吧


    她隻是說:“沒什麽,就是摔了一跤而已,既然上完藥,我就回去了!”


    宮遠徵蹙眉問:“不……留下來歇息嗎?這麽晚了!”


    宮晴雪輕微搖頭:“我想回去睡!”


    宮遠徵說:“你不是想回去睡,你還是在躲我!是我……昨夜太過分了嗎?”


    他這話問的,也不好回答呀,說過分他會傷心難過,說不過分,又承認了她也喜歡他,最終她想了想,選擇了沉默


    過了良久道:“我要回去休息了,明日萬象閣還有好多事,宣管事讓我整理一下月長老生前留下的醫書,還有遺物,要準備送去後山!”


    宮遠徵見她執意要回去休息,也不再多說什麽,就叫來青蓮,同她一起將宮晴雪送了回去


    等到了角宮房間後,宮晴雪怕他回去獨自難過,連忙叫住了他說:“我隻是覺得太快了,我要考慮一下,我怕……你隻是一時興起!”


    宮遠徵嘴角輕揚道:“好,我知道了,但若你擔心的是這個,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絕不是一時興起,而且這事我已經想了很久了,你可以慢慢來,我也不著急!但我就是怕你我之間……出現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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