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隻要進入了車鬥,就很難不造成傷口。而一旦造成傷口,就不得不死。”蕭望說道。


    “我的天哪,這個‘醫生’果真善於用毒,幸虧我精明,不然給他毒兩次,太沒麵子!”蕭朗回憶起自己差一點就一腳踩進了車鬥,心有餘悸,“感覺最近我是在水逆期啊。”


    “人家水逆是不順,你的水逆是要命啊。”程子墨掩嘴笑道。


    “所以說,‘醫生’做了準備,不管是從樓上跳進車鬥,還是從平地上翻入車鬥,隻要進去了,難免一死。”淩漠已經確定了這個“醫生”就是行兇者。


    “不僅是準備,而且是精心準備。”聶之軒說,“把垃圾車清空,然後在車鬥裏均勻布置好各種玻璃、刀片和釘子,保證進入車鬥一定受傷。然後在這些物件上噴灑上毒藥,再找來一大堆垃圾物品把這些物件嚴嚴實實地給遮蓋起來。這可不是一個小工作量,沒有一定的時間和秘密的場所是做不到的。”


    “也就是說,‘醫生’並不是在鎖定心矯托中心之後去製造了毒藥車?”蕭朗問道。


    “顯然不是。”淩漠說,“他提前就準備好了。不過有了炸藥這一節,他就幹脆用更簡單的辦法滅口了。隻是他發現我們‘救’了黑守成員,於是又拿出了之前的方案。”


    “我關心的是,既然要有充分的時間和秘密的場所,就說明這個‘醫生’在南安市應該有一個隱秘的居所。”蕭望說,“如果找到這個隱秘的居所,就可以抓到他了。”


    “這個我們也想到了。”聶之軒說,“所以我在屍檢的時候,就讓南安市局技術室的同僚們,對垃圾車的垃圾進行了全麵的清理。”


    “真是難為你們了。”蕭朗想起那刺鼻的腐臭味,說道。


    “清理的結果是,我們在垃圾堆裏找到了一些能夠提供線索的垃圾袋和購物小票。”聶之軒說,“總的來說,重點懷疑區域是西市區和南廠區兩個區域。”


    “垃圾確實能夠給警察提供很多的線索。”蕭望說,“可是,為什麽是兩個區域呢?而且這兩個區域一個在西,一個在南,中間還隔了兩個區,距離現場也都不近。”


    “現場的垃圾車,首先我們明確了車源。”聶之軒說,“這是一輛從經濟開發區某街道市政部門偷來的車。確實,我們在諸多垃圾袋中,也找到了有這個街道特色的垃圾。不過,除此之外,我們還發現了一些在西市區西市超市的購物小票和塑膠袋。同時,也有南廠區某集貿市場特色的垃圾袋。就說明這麽多垃圾裏,除了垃圾車被盜的時候自帶的垃圾以外,還被兇手加入了兩個區兩個街道的垃圾。”


    “這是他偽裝的一個手段嗎?”蕭望問道。


    “我覺得不會。”聶之軒說,“如果他想偽裝,直接在垃圾車裏加入一些沒有地域標識的工業垃圾就可以了,何必跑兩個區找來這麽多有地域標識的生活垃圾?無標識總比有標識更可靠吧?”


    “有道理。”蕭望點頭認可,“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我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兇手藏身的地點,極有可能就在這兩個區域裏。”


    “不僅如此,我們還能知道,如果藏在西市區,那麽就在西市超市附近的三個街道裏。如果是在南廠區,那麽就肯定在南廠區集貿市場附近。”


    “我們完全可以兵分兩路,同時調查這兩個區域。”蕭望說。


    話音剛落,蕭聞天走進了會議室,麵色冷峻地說:“等等再兵分兩路,現在水上分局發現了黑暗守夜者租的小船,還有一具未知名屍體,你們現在就去現場!”


    已經是晚上了,小雪已經慢慢停息。忙碌了一整天、冒了無數次險情的守夜者成員們似乎絲毫沒有倦意。水上分局的小艇載著守夜者成員在夜幕下的蘆葦盪中穿行。很快,看到南安河西北岸有一片蘆葦遮蓋的區域周圍閃爍著警燈,水上分局派出的多艘衝鋒艇已經把這個區域包圍了起來。


    進入這個區域不久,守夜者們就看見在蘆葦盪的深處,漂著一艘小船。看船體的特徵,確實是金剛在某船民處租的小船。即便仍在十米開外,因為有衝鋒艇上探照燈的強力照射,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船艙內殷紅的血跡和一具蒼白的屍體。


    等船靠近,聶之軒戴好了手套,小心翼翼地跨進了船艙。


    “這人赤足,手掌和腳掌中央有環形的肉墊。”聶之軒已經很有經驗,最先尋找屍體與常人有異的地方,“我覺得,有這種特徵性的改變,可能會讓他的手掌、腳掌具備吸附能力,從而獲得攀爬能力。”


    “攀爬?壁虎嗎?”蕭朗突然想起了炸藥庫上方那處被剪開的鐵絲網,說,“那個不可能的高度,隻有攀爬能力超強的人才有可能上得去!”


    聶之軒點了點頭,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掉下來?這個船艙應該就是死亡的第一現場。船艙周圍有明顯的噴濺狀血跡,他的損傷位於頭部的後肋骨,後肋骨粉碎性骨折,頭部也基本是全顱崩裂了。人力難以形成,出血沒有想像中多,是高墜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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