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的京城,夜色朦朧,華燈初上。


    京城中心的秦王府內,正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所有人都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之中。


    原來,就在昨日的朝堂之上,太子冊封大典的具體時日終於塵埃落定。


    而身為這一盛事主角的蕭墨自是心情大好。


    他下令,於今夜在府中設宴,款待幾位助他謀取太子之位的肱股之臣。


    宴席設在王府寬敞華麗的宴會廳裏,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美酒佳肴香氣撲鼻。


    諸位大臣們紛紛身著盛裝,圍坐在圓桌旁。


    他們笑容諂媚,眼中滿含著對蕭墨的恭敬,不斷地向這位新晉太子舉杯敬酒,表示祝賀之意。


    一時間,歡聲笑語此起彼伏,氣氛熱烈非凡。


    而在宴會廳之外,一箱箱的賀禮擺滿了整個院落。


    古玩珍寶、書畫傑作、名貴鉑錦以及璀金玉珠寶,應有盡有。


    這些琳琅滿目的寶物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更加彰顯出王府的奢華與尊貴。


    秦王蕭墨吃得酒酣耳熱,正欲高談闊論。就在此時,突然有一侍衛,急急來到他的麵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啪!”


    手中的酒杯被捏碎,蕭墨的臉色也隨之陰沉了下來。


    頓時,席間的奏樂聲戛然而止,舞姬也停止了舞蹈。


    而在座的諸位大臣們,則一個個麵露驚恐之色,停下了手中動作,不敢再動分毫。


    一時間,整個宴會廳內靜得落針可聞,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尷尬氛圍。


    然而,蕭墨卻並未像眾人所預料的那樣當場大發雷霆。


    相反,隻見他仰頭哈哈大笑了兩聲,隨後從容不迫地開口說道:


    “哈哈!方才本王宅院中發生了一些頗為棘手的麻煩事,需要本王立刻前去處理。各位大人不要拘謹,盡可開懷暢飲!”


    言罷,他輕輕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刹那間,剛才還死寂一片的宴會廳又重新恢複了生機——奏樂聲再度悠揚地響起,舞姬們亦翩翩起舞,扭動起曼妙動人的腰肢。


    看到此景,大臣們懸著的心總算落回到了肚子裏,又開始談笑風生。


    緊接著,蕭墨站起身來,快步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緊跟在他身後的總管張德以及那名侍衛,則小心翼翼地亦步亦趨。


    三人魚貫而入,進入書房之後,蕭墨二話不說,伸手猛地掀起衣角用力一撩,然後穩穩地坐到了主位之上。


    他雙眉緊蹙,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侍衛,麵色陰沉得可怕,厲聲喝問道:


    “說吧,什麽叫劉武大人不見了?


    還有,那鞍山郡怎麽會莫名其妙就被人搬空了?”


    侍衛聽到王爺冷冰冰的問話後,雙腿一軟,戰戰兢兢地跪倒在了地上,聲音發顫地說道:


    “稟報王……王爺,據暗衛回報,劉武大人所率領的親衛隊,在距離鞍山郡三十裏開外的一處山坳當中,憑空消失了。


    當暗衛們趕到的時候,隻發現那裏留下了一個空蕩蕩的、好似被人徹底掃蕩過的營地,此外,還有一些士兵的屍體,別無其他!


    暗衛們不敢怠慢,迅速擴大了搜索的範圍,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他們想來想去,覺得最大的一種可能就是,那幾日連續不斷的暴雨引發了山洪暴發,把整個部隊都給掩埋了!”


    王爺一聽這話,頓時怒不可遏,大聲嗬斥道:


    “蠢貨!這種鬼話你也能信?劉武可是常年征戰之人,野外行軍經驗豐富,怎會如此輕易就全軍覆沒?


    定然是落入了別人精心設計的圈套!


    還有沒有其他的情況?鞍山郡那邊到底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侍衛被王爺的怒吼嚇得渾身一抖,結結巴巴地繼續回答道:


    “王爺......王爺息怒。據可靠的消息稱,鞍山郡的郡府以及那些有頭有臉的官吏們的私宅全都被洗劫一空。


    另外......另外,更為嚴重的是,咱們的鹽礦山也被炸毀了!”


    蕭墨氣的一掌拍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一旁的張德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問道:“可有查到究竟是何人所為?”


    侍衛一臉愁苦之色,搖了搖頭:


    “回總管大人,目前仍是毫無頭緒可言!那些失竊的財寶,仿佛憑空蒸發一般,根本不知道它們都被運往何處了。


    還有咱們的鹽礦,在被炸毀掉之前,裏麵的東西居然已經被搬空得幹幹淨淨,就連一把采礦用的鋤頭都沒有剩下。”


    張德聽完這番話後,眼珠子骨碌碌地快速轉動了一圈,然後驚聲說道:


    “王爺,您有沒有覺得,這種作案手法似乎有些眼熟。


    想當初咱們府上的庫房被盜時,不也是這般光景嘛!


    一夜之間,所有的物品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根毛都沒給咱留下呀!”


    王爺心中咯噔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緊接著追問道:


    “那本王那慘兮兮的五弟以及流放隊伍呢?現在可有他們的消息?”


    “咱們的人,匆忙趕到鞍山郡的時候,早就不見了人影!”


    說完這話的時候,侍衛抹了一把汗,頭也不敢抬,全身不住地顫抖。


    聽到這裏,蕭墨頓時怒不可遏,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你們這群沒用的飯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養你們有何用?”


    就在此時,原本一直緊盯著王爺的張德,無意中轉過頭來,卻發現跪地的侍衛一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樣子。


    於是張德瞪起眼睛,大聲嗬斥道:


    “你……到底還有什麽要說的?還不快講出來!王爺可沒那麽多耐心等你磨蹭!”


    隻見那名侍衛戰戰兢兢地開口回道:


    “王……王爺,確……確實還有一件事情要稟報!”


    “說!”


    侍衛連忙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冊子,遞給了蕭墨,然後說道:


    “據消息稱,日前,鞍山郡出現了一名‘俠客’。


    此人手握張郡守的秘密賬本及與朝中諸大人的往來書信,讓當地的書生整理成冊,到處播撒。


    內容不僅指向官員貪墨,也涉及到了您。


    說您私采倒賣鹽礦,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擄掠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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