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離譜的是,那朱漆大門上精美的鍍金門環和門釘,還有屋頂上色澤鮮豔的琉璃瓦片,亦全都消失不見。


    眼前所見之處,盡是殘垣斷壁,其破敗程度比起他們各自的府邸來,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官員們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知所措。


    一時間,他們心中糾結萬分,竟不知究竟是該先給郡守大倒苦水,還是先安慰郡守莫要過於著急上火。


    就在這時,天空已經完全放亮,初升的朝陽灑下金燦燦的日光,街道上的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過往的百姓們看到這破敗不堪的郡府,無不駐足觀望,指指點點,在一旁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大家麵露疑惑,猜測起郡府一夜破敗的緣由。


    整個郡府外的人越積越多,聲音也變得嘈雜喧鬧起來,搞得那些官吏們也跟著局促了起來。


    他們被這些百姓盯得發麻,最終還是決定進郡府之中看看情況。


    郡丞趙保走在最前麵,推開朱漆大門就走了進去,其他官吏緊隨其後。


    原本在門前站崗的侍衛也不知所蹤,眾官吏們如入無人之境。


    進到郡府內,眾人再一次被震驚,同他們的府邸一樣,郡府的前庭後院也被搬空了。


    更甚的是,連兵器庫都被一掃而空了!


    那些平日裏威風凜凜的士兵們此刻一個個穿著裏衣,顯得狼狽不堪。


    而關押的犯人們也不知為何從牢籠裏出來了,被人用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一些粗糙的繩索,就這麽七零八落地拴在了一起。


    那場景真是讓人看了既好氣又好笑。


    一眾官吏們心急如焚,四處尋找著張郡守的身影。經過好一番折騰,終於在一個空蕩蕩的院落中發現了他。


    隻見張郡守蓬頭垢麵,衣衫淩亂,手背在身後,在院子裏不停地來回踱步。


    他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一看就知道他的內心此時定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張郡守猛地轉過頭來,一眼便瞧見了站在院中的眾官吏。他強忍著心頭的熊熊怒火,開口質問道:


    “你們這些家夥,一大清早跑到郡府來做甚?昨天我不是已經通知過你們今日休沐了嗎?”


    確實,為了今日招待五王爺,郡守大人通知各官吏們回府準備。


    於是,聽到這話,眾人先是麵麵相覷,沉默了片刻。


    最終,還是有個人硬著頭皮,顫顫巍巍地開了口:


    “稟報大人,下官等人本來是想來向您上報自家府邸昨夜遭賊盜竊之事的……”


    話未說完,張郡守聞言,頓時火冒三丈,氣得渾身發抖。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喝出聲:


    “哪個賊子,竟然不把我鞍山郡放在眼裏?”


    接著,他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向身旁一塊巨大的石頭。


    然而,由於用力過猛,他隻覺腳部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踉蹌了幾步,險些一屁股摔倒在地。


    郡丞趙保見狀,眼疾手快,連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張郡守,並趕忙寬慰道:


    “大人,您暫且息怒啊!千萬別因為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要是傷到了自己,那可就得不償失啦!”


    “這難道還是件小事嗎?別人已經騎到咱們頭上來拉屎撒尿啦!”


    張郡守滿臉怒容,仍舊憤憤不平地高聲喊道。


    趙保則迅速掃了一眼周圍的破敗景象,無奈地長歎一口氣後,才緩緩開口道:


    “大人,請恕下官鬥膽直言。能在短短一夜之間,就把咱鞍山郡內將近百家官吏的宅邸給掃蕩一空的這幫賊人,絕不是等閑之輩。


    咱們必須認清這個殘酷的事實才行啊!


    並且,我心中一直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雖沒有真憑實據,但眼下發生的這些事情,定和剛進城的那幫人脫不了幹係。”


    趙保這番話一出,在場的眾多官吏們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浮現一看出深深的憂慮神色來。


    緊接著,他們便一窩蜂般地圍攏上前,嘟囔著:


    “哎呀,這該如何是好啊?”


    郡丞趙保則是轉過頭去,見張郡守不似先前那般暴怒,似乎聽進去了他說的話,便接著又說道:


    “郡守大人,以下官淺見來看,要不咱們幹脆給他們準備一些盤纏,放他們離開。這群人,咱們得罪不起的呀!”


    誰知,趙波剛提到“盤纏”兩個字,張郡守的心裏就猛地一陣刺痛。


    這群賊人把他身上搜刮得一個子兒都不剩,實在是太過心狠手辣!


    噢,等等……還有賬本!昨夜太過混亂,他竟忘了查看自己的密室是否完好!


    想到這裏,張郡守心裏有些沒底。


    他踉踉蹌蹌地向不遠處的藏書閣跑去,顫抖著雙手,打開了他自認為“固若金湯”的密室一看,空空如也。


    完了,完了,全完了……


    張郡守頓時,心灰意冷地跌坐在了地上,這群賊人看來是要將他趕盡殺絕啊!


    這時,擔心他出事的趙保,也帶著一眾官吏,跑進了藏書閣之中,就見他坐在地上,一臉失魂落魄。


    幾人趕緊上前,想要將他扶起,他卻一手甩開來人的手,怒目圓睜,怒吼道:


    “趙保,咱們不能讓他們走,大不了魚死網破,不然,咱們也活不了!”


    趙保望了一眼密室,當即明了,憂心地哀歎一聲,說道:“那您說,接下來要怎麽做,這宴席,還要辦嗎?”


    “辦,一定要辦,為何不辦?”


    “可是,咱們沒錢了呀!而且您看看這郡府,如此破敗,倉促之間,怎麽辦一場宴席呢?”趙保麵露難色,雙手不停地搓著衣角。


    郡守冷哼一聲,斜睨了趙保一眼,說道:


    “這還用我來教你嗎?去城東把望湖樓給我包下來。告訴那酒樓的趙老板,今天務必把宴席安排妥當。


    這些年,我們可沒少照顧他們家生意,如今也是該他回報的時候了。要是他還懂點事,自然會知道怎麽做!


    至於要些什麽菜品,菜品裏要加什麽料,就需要你去操心了!”


    聽到這話,趙保眼睛轉了轉,立即回應道:“好的,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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