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遺物被一件件展開,母親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現在她的眼前,還有父親的身影,也交織在一起。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時代,一家人其樂融融,生活充滿了歡聲笑語。


    漸漸地,晶瑩的淚滴從沈清歌的臉頰滑落,打濕了衣物。


    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她極力地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心中反複默念著正事要緊,直到,她發現了一枚極為樸素的指環。


    指環的環扣看似由黃銅所製,戒托之上,有一顆原石,黯淡無光,普普通通,她從未見母親戴過這枚指環。


    她本想將指環放回原處,卻不小心被其邊緣的毛躁之物劃破了手指,猩紅的鮮血滴下,將指環浸染得鮮紅。


    而指環在接觸到她血液的那一刻,戲劇性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樸實無華的指環,瞬間褪去了樸素的外殼,環扣褪去一層土黃色,變成了精鐵,戒托上的原石也不再暗淡,而是迸發出七彩的光芒。


    這是怎麽回事?


    直覺告訴她,這絕不是一枚普通的指環。


    離真相越來越近,沈清歌心中的忐忑感愈發強烈。她緊緊攥住指環,仿佛要將其融入掌心。


    然後,她喚來了水麒麟,當著它的麵,緩緩展開手掌。


    此時,指環的外殼已經完全褪去,露出了指環的真麵目,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水麒麟定睛觀察了片刻,隨後向指環中注入了一縷水柱。可這水柱竟然無法傾注到指環之上,而是在外圍形成了一個環狀,水花隨即四濺。


    水麒麟當下了然,淡淡地開口說道:“這便是西月國聖女的信物——七寶琉璃指環,而你,用你的處子之血,成功地將它激活了!”


    沈清歌聞言,拿著指環的手不由自主地輕顫了起來,她緊閉雙眼,任由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難道,這就是她一直追尋的答案嗎?


    她今日終是揭開了母親身世的謎團,也終於知曉了自己那與眾不同的血脈之源。


    然而,她的心情卻沒有想象的那般輕鬆。


    一旁的水麒麟靜靜地看著她,卻沒有言語,它深知這個消息對於主人來說太過突然,她需要時間去慢慢接受。


    它寧願選擇保持沉默,默默守護,讓主人獨自麵對內心的波瀾。


    ……


    月夜已深,冷風呼嘯,寒氣刺骨。


    營帳內,燭光搖曳,蕭瑟又寒涼。


    蕭衡正側躺於床榻之上,身體因疼痛而蜷縮在一處。


    枕旁的水囊,空空如也,偶爾有一兩滴水滴順著囊口滴下。


    看來,今夜,又是一個難熬的不眠夜。


    蕭衡咳嗽兩聲,心中暗自思忖著。


    這藥也吃完了,沈姑娘給的血芝草水也喝完了,如今再痛,他也隻能忍著了。


    這時,帳外的雲翼,不請自來。


    不過,不同於以往,今晚,他的身後,跟隨了另外幾名暗衛。


    這些暗衛風塵仆仆,一看便是從遙遠之處奔襲而來。


    他們個個低垂著頭,為首的那人和雲翼互遞著眼色,欲言又止。


    感受到異樣的蕭衡,依舊沒有轉過身來,他故作慵懶地說道:


    “是蒼宇幾人回來了嗎?打探到的情況如何,但說無妨!”


    為首的蒼宇輕輕地“哎”了一聲,不顧雲翼的阻攔,雙手抱拳,單膝跪地:


    “正是,主上,屬下們回來了!”


    “噢……一路舟車勞頓,可還安好?”


    蕭衡些許艱難地轉過身來,撐著雙臂,坐了起來。


    “還…還好!謝主上關心!隻是……隻是……”


    “我方才已經說了,但說無妨!”


    蕭衡見其畏畏縮縮,不覺雙眉緊鎖。


    “好,我說!主上,屬下經多方打探,南月國聖女鳳堯不是失蹤了,而是在六七年已經香消玉殞了。


    而且…而且…”


    蒼宇邊說,邊不停注視著蕭衡,半晌說不出話來。


    “哎,反正主上您早晚得知曉。而且,這南越國早在十餘年前滅國,皇室後裔也沒有成功複國。


    所以,鳳氏一族再無聖女。而那青鸞花,也早已在民間消失得無隱無蹤,我從尋覓!”


    一旁的蒼南搶話道。


    刹那間,整個帳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眾暗衛都齊刷刷地看向蕭衡,生怕他有異樣。


    可蕭衡隻是沉默了一陣,然後讓雲翼端來茶盞。


    他單手舉杯,一口飲下茶水,熱氣升騰,整個人平靜異常。


    “本王早就說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你們幾人長途跋涉,為我奔波至此,辛苦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主上…”


    蒼宇還想說些什麽,卻見蕭衡揮了揮手,到嘴邊的話隻能憋了回去。


    他向蕭衡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與其他幾名暗衛一起退出了營帳去。


    此時,營帳之中,便隻剩下了蕭衡與雲翼兩人。


    怎知這雲翼,堂堂七尺男兒,卻在一旁偷抹眼淚。


    蕭衡不禁嗤笑出聲:“雲翼,我不好好坐在這裏嗎,你哭什麽?


    身為暗衛之首,習武之人,怎學那閨閣女子,哭哭啼啼!”


    雲翼聞言,卻暴躁了起來去:


    “主子,您懂什麽?書上都說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我這不是,為您感到惋惜嗎?”


    “有何惋惜的,這該問的也問了,該找的也找了,天不佑我罷了!”


    蕭衡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清脆的女聲破空而來。


    “誰說天不佑你?身為王爺,你應當說,我命由我不由天!”


    接著,營帳之內出現了沈清歌的身影,還是那般英氣逼人,隻是雙眼有些迷離,好像剛剛哭過。


    雲翼看清來人,先是有些生氣,畢竟他覺得王爺此次病症加重,都是沈清歌給害的。


    可下一瞬,他回想起方才沈清歌所說之話,眼中又浮現出希望之光。


    他即刻衝上前去,急切的問道:


    “沈娘子,看來方才營帳中的對話,你已聽了個大概!


    聽你的意思,你有辦法,救治王爺?”


    沈清歌點了點頭,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過蕭衡。


    她淡定地說道:“我有辦法,但雲翼,我隻和你們家王爺,單獨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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