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兄長不情願,她幹脆叫侍女過來帶走兩個孩子。


    慕震廷憤怒不已,“怎會有你這樣狠心的母親!”


    話剛好落進楚墨淵耳裏,他怔住,看向他們。


    他猜得沒錯,宸王的外室子就是慕汐月的親生孩子!


    慕汐月麵不改色。


    跟著侍女的兩個孩子三步一回頭,看著心酸不已,慕汐月幹脆轉過身。


    轉身的瞬間,眼淚就掉下來了。


    楚墨淵眉頭微皺,“你這是何苦……”


    慕汐月不說話,轉身想走,手卻被拉住。


    “汐月……我們一家四口就不能團圓嗎?”


    正跟上孩子腳步的慕震廷腳步僵住,愣了一下,確定自己沒聽錯時,猛然回頭!


    “殿下在說什麽?!”


    慕汐月匆忙看向那邊的孩子,好在他們已經走遠,並沒有聽到楚墨淵的話。


    楚墨淵故作驚訝,心裏卻是抑製不住的開心。


    他說著不深不淺的話,“汐月,你沒告訴兄長我們的事情?”


    慕震廷快步回頭:“什麽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剛才沒聽錯,楚墨淵確實是說“一家四口”!


    他知道慕汐月自然不會主動說這件事,但楚墨寒就要回來,他必須讓慕震廷父子相信他與汐月已有夫妻之實!


    輕柔中帶著絲絲隱秘的話語傳來:“兄長,八年前,與汐月在城隍廟中的人……是孤……”


    猶如晴天霹靂,慕震廷僵直著身體,半晌才反應過來,舉手正欲一拳打過去。


    卻聽見楚墨淵繼續說著:“當時孤與汐月都中了催情香,這才讓秦善文有了可趁之機,若早點知道,汐月不會受這麽多苦……”


    他眼中心疼又悔恨。


    慕震廷揚起的拳頭懸在半空中。


    轉眼看向慕汐月,“他說的是真的麽?”


    慕汐月拂開慕震廷的手,轉身要走。


    她雖沒有回答,但已默認。


    楚墨淵嘴角浮出不易察覺的笑,卻徑直上前拉住慕汐月的手,“汐月,都是孤的錯,讓你受了這麽多委屈,可兩個孩子是無辜的,你忍心讓他們一輩子不認生父?”


    慕汐月沉聲道:“不要打他們的主意!否則我跟你拚命!”


    楚墨淵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微微低頭站著,任憑慕汐月在他麵前張牙舞爪。


    無所謂,目的已經達到。


    慕震廷看向他的眼神已不像之前那樣厭惡,反而充滿同情。


    ——


    濟城。


    這是北疆最繁華的城池,往北風沙遍地;往南,生機勃勃。


    馬車中。


    陳州刺史恭敬問道:“殿下,到濟州了,濟州不像陳州那樣貧瘠,有好大夫、好藥材,我們是不是下去停下歇歇,補充點行囊?”


    “好。”


    他受了重傷,此刻傷還未好,身體很是虛弱,但成日躺著也很難受。


    陳州刺史扶他進客棧。


    “殿下,微臣已先派人進京送信,算算時間,今天應該能到京城,若是陛下知道您沒死,指不定多開心呢!”


    楚墨寒麵帶微笑,心中卻淡淡。


    他不見得會高興,作為皇子,戰死沙場、為國捐軀能為皇族增光添彩,活著卻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兒子。


    陳州刺史看到宸王殿下堅毅的側臉,心中無限感慨,他在北疆遇伏那一戰有多慘烈他是聽說過的,夷族五萬精兵圍剿五百前鋒,無一生還,但他卻活下來了,而且帶著重傷翻越幾座大山徒步走到了濟州!這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


    他也曾好奇為何從夷族出來後沒有回到北疆軍中,而是舍近求遠來陳州,但宸王殿下沒有解釋。


    入夜。


    濟州城今日有廟會,街上到處是賣藝的雜耍,夜市琳琅滿目。


    陳州刺史給楚墨寒安排了客棧的雅座,可以一邊喝茶一邊看外麵繁華街道。


    他們輕車簡從,沒有暴露身份。


    旁邊坐著幾個衣著光鮮的公子哥,正在喝酒閑聊。


    一個聲音傳來:“慕老丞相看來要東山再起啊,二女兒做上了太子妃,還是專房之寵。”


    聽到慕老丞相幾個字,楚墨寒不免尖耳聽了幾句。


    聽到桌旁人說著:“是啊,沒想到還有個流落在民間的二女兒……”


    陳州刺史也在聽,聽到這兒,不免笑了笑,輕聲跟一旁楚墨寒說道:“殿下,回京後您就懂了,壓根沒有什麽二女兒,就是慕老丞相的獨女,聽說是和離過的,還帶著兩個孩子。”


    陳州刺史邊說邊搖頭:“嘖嘖嘖,沒想到太子殿下居然為了一個和離婦跟王妃和離,聽說還跟陛下鬧得不可開交……”


    陳州刺史一抬頭,發現楚墨寒臉白得不像話,慌張問道:“殿下,您的傷是不是惡化了?需不需要回屋休息?”


    楚墨寒抬眸,眸光似在顫抖:“你說的太子妃可是慕老丞相的女兒慕汐月?”


    “應該是吧,微臣不知她叫什麽名字,隻知道是慕老丞相的女兒。”


    他不知死活強調了一句:“朝臣都說,慕老丞相就一個女兒,流落民間的二女兒的編的,隻為堵住悠悠眾口。”


    楚墨寒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錘擊了一下,瞬間痛得幾乎呼吸不過來。頭腦一片空白,胸腔劇烈起伏,心似翻江倒海。


    隻覺口內充斥腥甜味,下一刻,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他耳朵轟隆隆作響,隻看到陳州刺史轉頭喊人,手忙腳亂起身替他擦拭身上鮮血。


    他滿腦隻有一個念頭:她嫁人了,嫁給了楚墨淵……


    前一刻他還沉浸在收到她親手繡的手帕問他何時能歸來的喜悅中。


    戰場上九死一生,可一想到她還在等他,憑著最後一口氣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白天躺在死人堆裏裝死,夜晚匍匐爬行,裝死時發現楚墨淵的暗衛正一個個屍體翻找他,說是找不到屍體,雲崖一線天的埋伏便不能撤。


    如他所料,他的太子兄長不會讓他活著回京。


    他隻好換道,帶著渾身的傷,靠著山上草藥和野果野獸充饑活命,連走帶爬一步步到了陳州。


    過了陳州沒有方便設伏的位置,他能安全一些。


    這期間無數次倒下爬不起來,可為了活著回來見她,他拚盡所有力氣。


    沒想到回來聽到的是這樣的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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