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月手中茶杯哐當一聲掉到地上,摔個稀碎。


    “怎麽可能?他在北疆多年,戰無不勝,怎麽會死?!”臨行前他胸有成竹,仿佛隻是出一趟遠門,馬上就會回來。


    她不願相信,轉身想出去問個仔細。


    卻見兄長正急步走來,二話不說,吩咐人收拾東西。


    她上前扯住兄長衣袖:“哥,宸王真的……?”


    慕震廷臉色蒼白,雖沒有說話,但神情已經說明一切。


    慕汐月手無力垂下,想起過往種種,她雖沒有答應嫁給他,可心裏已經有他,心想著名分而已,不要也沒關係,隻要兩人在一起就行。


    原想著等他回來,跟他說清自己的心意和打算,誰知……


    她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


    “別哭了汐月,趕緊跟哥走!”


    “去哪兒?”


    慕震廷言語中透著憤怒,“陛下要給宸王配冥婚,讓你給宸王殉葬!”


    慕汐月還沒有從悲傷中出來,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懵了。


    陛下知道宸王是因為她去的北疆,所以要她殉葬以圓他心願?!


    她喜歡宸王是真,可還沒有到要給他殉葬的地步,況且她還有父母和兩個孩子!


    可這些都不足以抹去她對楚墨寒已死的悲痛。


    她愣愣站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茫然看著正在指揮下人收拾東西的兄長,“哥,難道你就不覺得宸王的死有貓膩?他在北疆那麽多年從來沒有事,怎麽這次就……?”


    “現在已經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現在已經無暇顧及他的死是不是有問題,現在隻能先保住你!”


    慕汐月訕笑:“我們能逃去哪兒?”她用力擦了擦眼淚,“我想去看他的屍身。”


    慕震廷抓住她的手,“汐月,我已經確認過,是他。”


    他幾乎落淚:“慘不忍睹,你不能去,會被嚇著。”


    慕汐月甩開他的手,“我要去!”


    她轉身往外走,慕震廷一把拉住她,她用盡全身力氣掙脫,慕震廷無奈隻有環抱住她,“汐月……”


    慕汐月哭得撕心裂肺,前世直到她死,宸王都沒死,這一世,他怎麽輕易就死了呢?!


    楚墨淵在院外聽到裏麵撕心裂肺的哭聲,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掐住,又緊又疼,猜到她會傷心,但沒猜到她會傷心至此。


    他走進院子,看到慕汐月正在奮力掙脫慕震廷,慕震廷緊緊抱著她,滿目蒼涼。


    看到他時,瞬間目光變淩厲。


    什麽也沒說,但那眼神恨不得殺了他,一看便知是把楚墨寒的死怪到了他頭上。


    隻是稍微一鬆,便讓慕汐月掙脫,她猛烈轉身,卻看到門口的楚墨淵。


    兄妹倆幾乎是一個表情。


    楚墨淵還未說話,看見慕汐月驀的抽出身旁采月腰間軟劍,直直指向他衝了過來。


    她劍術很差,不過剛入門,他隻需稍微一閃就能躲過。


    但他沒有動。


    劍光閃爍,軟劍直插入他胸前,楚墨淵沒有感覺到痛意,隻看到她哭得通紅的雙眼,決裂的表情,聽到她歇斯底裏的聲音:“是不是你?!是你殺了宸王!”


    刺殺太子是重罪,慕震廷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匆忙上前阻止慕汐月再刺。


    痛意襲來,楚墨淵扶住門框,低頭看見鮮血汩汩流出。


    他料到慕汐月會把楚墨寒的死怪到他頭上,可心裏仍抱有一絲希望:她會先問清楚,至少給他解釋的機會。


    可她沒有。


    直到看見長劍正中胸膛,鮮血直流,慕汐月過激的情緒才稍稍穩定,握住劍的手微微發抖,眼裏仇恨仍然洶湧澎湃。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到底做錯什麽?你非要置他於死地?!”


    楚墨淵悵然一笑,狹長的眼中盡是無奈與悲傷。


    “若孤說不是孤幹的,你會信麽?”


    慕震廷大聲喊大夫。


    院外,楚墨淵的侍衛聽到異響轟然而至,看到中劍的楚墨淵大驚失色。


    楚墨淵側臉,“全部滾出去!”唇色慘白。


    慕汐月仍然狠狠瞪著楚墨淵,手中軟劍沒有鬆手。


    慕震廷握住她的手,“汐月,我已見過宸王副將,宸王之死確實與太子無關。”


    慕汐月怔住,不是楚墨淵還有誰?


    “采月,先帶小姐離開。”


    采月方從震驚中回過神,她不知小姐會一見到太子便要殺她,絲毫沒有準備。


    她慌忙去扶慕汐月,想起剛才慕震廷的話,轉臉壓低聲音問,“公子,帶小姐去哪兒?”


    去哪兒自然不能讓楚墨淵知道。


    他冷眼回答:“有多遠跑多遠!”


    楚墨淵額上青筋鼓動,忍著巨痛,“慕公子在朝為官多年,發生這樣的事情竟然隻想到逃?”


    他冷嗤:“逃得了嗎?”


    屋內。


    大夫在給楚墨淵上藥包紮傷口。


    “好在是軟劍,用劍的人拿捏不了力道,傷口不深。”


    慕震廷淡淡道:“你明明可以躲,故意想讓汐月背負罪名?”


    楚墨淵眸光淡淡:“今日的事情不會傳出去,她悲傷過度心裏又恨,捅孤一劍能讓她泄恨的話,便捅吧。”


    慕震廷抬眉:“怎麽?裝得這麽癡情,想讓我妹妹感恩戴德?”


    楚墨淵扯了扯嘴角,“慕公子,都這個時候了還有閑心想這個?陛下讓你妹妹殉葬的聖旨馬上就要下來了。”


    屋外滿地落葉,風一吹,沙沙作響。


    屋內沉默許久。


    慕震廷沒有聽到楚墨淵說出救慕汐月的話,他放下矜持:“殿下自詡對我妹妹一片深情,現在任由她殉葬?”


    “慕公子不是不信嗎?隻怕孤即便想盡辦法救她,在你們父子眼裏也是別有所圖吧?”


    慕震廷黑沉著臉,換作以前,以他的性格,甩臉就走,可今時不同往日,他有千金萬馬時都不敢保證能出得了大楚邊境,更何況現在沒有一兵一卒。


    他壓住脾氣,“不要浪費我時間,有辦法就說!沒辦法我們還能逃!”


    楚墨淵懶懶躺在那兒,要姓慕的低頭難於登天,他竟還期待他好聲好氣跟他說話。


    他目視前方,沒有看慕震廷,“孤說了你可不要生氣。”


    慕震廷眼中透著不服輸的倔氣:“你說!”


    “讓她與孤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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