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看到這兩人,不由沉下臉,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她們倆一個手裏拿著傘,一拿著披風,一左一右圍在慕汐月身旁,他這個人先來者反而被擠到了外麵。


    慕汐月看看宸王,“多謝殿下,我隨她們回去就行。”


    她眼角還掛著眼淚,人已躲至侍女傘下。


    楚墨寒沒說什麽,隻點了點頭。


    慕汐月將披風還給他,與他告別,隨後上了馬車。


    車輪轆轆往城內去。


    她到底遇了何事哭得這般傷心,他仍未知。


    雨仍舊淅瀝瀝下著,他朝馬車旁侍衛瞥了瞥暗處,侍衛心領神會,迅速悄聲往那邊去。


    馬車裏,慕汐月裹著披風,采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夫人,您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慕汐月握著茶杯的手指節分明,“秦善文怎麽說?”


    “我們與小世子和小郡主回去時不見您,問大人,大人說您有事回相府了,夜深還未見您回來,我便與采星去相府門口問了問,才知您今日根本沒去相府,這才出來找您。”


    “夫人,是我們保護不周,不該留您一人在府裏。”


    她們誰也沒想到,她人在府裏都會發生這種事情。


    慕汐月問:“你們出來找我,大人知道嗎?”


    采月搖搖頭,“不知。”


    “我父親呢?”


    “我們不敢打擾丞相大人,隻是悄悄問了問。”


    慕汐月點點頭,喝盡熱茶,身體才回暖,她平靜看著前方。


    回到秦府,天還未亮。


    慕汐月問守夜下人:“大人在哪兒?”


    “大人今夜歇在書房。”


    她領著采星采月來到書房前,一腳踹開房門。


    床上的秦善文聽到響聲,迷迷糊糊坐起身,看到眼前站著的是慕汐月,眼睛不由睜大!


    “夫,夫人……”


    她怎麽在這兒,不應該在瑞王別院嗎?


    慕汐月冷笑:“夫君,我徹夜未歸,你卻睡得這般安穩,良心可還安?”


    秦善文不敢看慕汐月,支支吾吾低著頭。


    “夫君不問我今晚去了哪兒?”


    秦善文抬頭,裝作什麽也不知:“夫人去哪兒了?”


    看著這般虛偽的秦善文,慕汐月抬手,用盡全身力氣,一掌抽在他臉上。


    秦善文被打懵,剛抬頭,另一邊臉又挨了一巴掌。


    他想反抗,卻被慕汐月兩個侍女按住。


    慕汐月手火辣辣地疼,狠狠瞪著他:“你是不是看我軟弱好欺負?為了前程連自己的妻子都可以送出去?秦善文,你還是人嗎?!”


    秦善文拚命搖頭:“不,我不是為了前程,是為了安哥兒!瑞王殿下說如果不把你送給他,就要砍斷安哥兒的手指!我沒有別的辦法!”


    他痛哭流涕:“汐月,我知道對不住你!一定會補償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安哥兒還小,他不能斷指啊!”


    “所以就拿我的清白去換是嗎?!”


    慕汐月冷冷盯著他,從懷裏拿出一把匕首,在秦善文麵前晃了晃,寒光映在秦善文臉上,他打了個寒顫:“汐月,你聽我解釋!你我夫婦一體,我絕不會嫌棄你!日後你是我的唯一!我可以為你遣散妾室!”


    慕汐月冷笑,誰稀罕做你的唯一?


    她揮動匕首,想也不想,用力紮進秦善文手掌,“養不教父之過,你怎麽不自己斷一指,用你的手指去換安哥兒的手指?而是想到我?!”


    秦善文痛得撕心裂肺,想大喊出聲,手被匕首紮住的瞬間,慕汐月的侍女塞住了他的嘴,無論他怎麽喊也隻能發出“嗚嗚”聲。


    他痛得汗水淚水鼻水直流,臉上頸上青筋暴出。


    慕汐月仍不解恨,轉動匕首,他痛得幾乎背過氣去。


    以為她隻會事後哭鬧,沒想到她會下如此狠手!


    “秦善文,你再敢欺我辱我,我就與你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反正我現在一無所有,我什麽也不怕!”


    慕汐月拔出匕首,鮮血直流,染紅床單。


    秦善文急忙用床單捂住手掌上的傷口。


    彩月將堵住他嘴的布團扯下。


    他大口吸氣,隨後懇求慕汐月:“夫人,我知道錯了,也受到了懲罰,你可否原諒我?”


    原諒?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冷冷看著秦善文:“我知道夫君的為人,絕不會幹這種事情,是不是有人教唆你?”


    他不可能一個人做完這件事情,肯定有人幫他,要治他,就必須先折斷他的羽翼!


    秦善文一聽,連連點頭:“是五福!是他給我出的主意!”


    五福是他的貼身小廝,幾歲就跟著他,現在說賣就賣了。


    “這種心思歹毒的人絕不能再留在夫君身邊,必須將他打斷腿丟出府!我會替夫君挑選新人。”


    秦善文眼神閃躲,最終還是答應:“任憑夫人處置。”


    慕汐月上前,心疼地看著秦善文:“夫君不要怪我這般對你,我是太害怕你再將我送給別人。”


    秦善文眼淚縱橫,拚命搖頭:“絕無下次!這次我也是沒有其他辦法,聽信了讒言!”


    慕汐月低頭看看他,“我去給夫君叫大夫。”


    看慕汐月出去,秦善文仍然驚魂未定?她這是原諒他了麽?他一次次挑釁她,哪怕受再大委屈她都未曾這麽凶狠,這次,是真的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若她真的豁出去大鬧怎麽辦?他在朝堂在京城可還待得下去?


    原以為她性子軟、好麵子,即便失了清白也隻能打掉牙齒和血吞,現在看來她並非想象中那麽懦弱?


    大夫很快過來,看到坐在床上臉色慘白的秦善文,大驚失色:“大人這是怎麽了?”


    “不知誰放了一把匕首在書架上,我碰到書架,匕首掉下來,紮到了手上。”


    大夫手忙腳亂給他包紮傷口。


    他的手仍然撕心裂肺的疼,相比手被紮了一個窟窿,他更擔心慕汐月將此事抖出去。


    慕汐月這種大家閨秀,不應該把清白看得比命還重要嗎?她怎麽敢?


    慕汐月領著彩月采星回西苑,經過剛才,她們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采月道:“夫人,你真相信大人是聽信讒言?五福不是什麽有主見的人。”


    采星道:“秦大人竟敢對夫人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何不讓我們姐妹殺了他?!這種人就是死上一百次也罪有應得!”


    采月亦道:“隻要夫人下令,我們姐妹就神不知鬼不覺處理他,即便事發,也是我們姐妹擔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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