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善文沉聲:“真的是你?”


    張芷嫣沒有出聲。


    “你瘋了!我說過多少次?她現在還有用!你要是動手殺了她,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張芷嫣淚如雨下:“可是我堅持不下去了,我覺得我會被她整死,她像是變了一個人,根本不似從前那般單純善良!文哥,我隻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承受這麽大壓力……”


    看她哭得雨帶梨花,秦善文擁住她,“我知道這些時間你受了委屈,但你再忍忍,現在還不是時候。”


    “可你說要為她報仇,哪怕是傾家蕩產,文哥,你是不是對她動心了?”


    “怎會?”


    他緊擁張芷嫣,懷裏的女人全身上下、完完整整都是她的,而那個女人,是別人睡過後剩下的。


    隻是……


    他深深歎了口氣。


    昨日二皇子將他叫去,跟他說小世子的手連禦醫都回天無力,痊愈後骨頭無法生長出來,小指終其一生都要比別人短一截。


    二皇子言下之意是要安哥兒一截手指,否則無法跟王妃交待。


    若不是已將傳家寶玉送給他,隻怕他連招呼都不會打,會直接砍了安哥兒手指!


    秦善文知道,能救安哥兒的隻有慕汐月。


    可是親手將自己的妻子送給別人,他心裏始終膈應。


    張芷嫣伏在他胸前哭泣,“我現在一無所有,隻有秦郎的愛和憐惜……”她抬頭,眼淚從眼眶中溢出,“連安哥兒都不認我了,私底下都不肯叫我母親……還說他的母親隻有慕汐月!秦郎……怎麽辦?”


    秦善文緊皺的眉悄悄舒展。


    他不得已而為之,若是慕汐月幫安哥兒度過這關,以後讓安哥兒一輩子認她做母親作為回報,未嚐不可!


    晚上,他主動去找了二皇子。


    二皇子楚墨淵在書房與其他人議事,見秦善文來,便讓其他人都回去。


    “秦大人這麽晚了來找本王是有什麽要事?”


    秦善文將帶來了禮物呈給二皇子,“感謝殿下提攜微臣,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楚墨淵微微一笑,並沒有看禮物:“這是你應得的,本王向來獎懲分明,你立了功自然有獎賞。”


    他們都心知肚明所謂的立功是什麽。


    “隻提一級是因為不能太明顯,不能讓朝堂覺得你是本王的人,否則不方便行事,但日後本王不會虧待你。”


    秦善文默默點頭。


    楚墨淵道:“陛下正在為南疆的事情煩惱,慕將軍主戰,想帶兵南下,你也知道,慕將軍軍功累累,若再添戰功,容易擁兵自重。”


    他抬了抬眉:“秦大人知道怎麽做嗎?”


    秦善文抬頭:“微臣在朝堂散布一些慕將軍貪功冒進的言語,相信會傳到陛下耳中。”


    楚墨淵笑了笑:“秦大人果然是聰明人。”


    見秦善文沒有要走的意思,楚墨淵問:“還有別的事情?”


    秦善文低著頭:“是犬子的事情……”


    楚墨淵皺眉,“這件事還有什麽可說?”


    他不可能因為秦善文跟了他就放過他兒子。


    秦善文躊躇許久,咬咬牙,身體發抖,聲音發顫:“殿下,微臣願將夫人送與殿下,還望殿下饒犬子這次!”


    楚墨淵看著他,眯了眯眼,“你怎知本王會答應你?”


    “微臣沒有別的辦法,唯有家中貌可傾城的妻子,她雖是人婦,但容貌無雙,或許能入了殿下的眼。”


    楚墨淵哂笑:“秦大人還真是舍得,隻是,將秦夫人送與本王,秦夫人自己知道嗎?”


    “微臣自有辦法。”


    楚墨淵慢條斯理喝茶,看秦善文這表情,慕汐月應該不知她心心念念的丈夫為了兒子要犧牲她的事情。


    “秦大人不怕秦夫人知道後受不了,想不開?”


    秦善文低垂著頭:“我夫人摯愛幼子,若能救愛子,想必她心甘情願!”


    楚墨淵垂眸:“那你就讓她自己來找本王。”


    “女人麵薄,若讓她主動來,她定是不願,但事情已經發生,多哄哄也就過去了。”


    楚墨淵笑,慕汐月啊慕汐月,你可知你信任的、毫無保留付出的枕邊人正在如何算計你?


    看清他的真麵目,你還會愛他嗎?


    “行,那本王等你的消息。”


    秦善文正準備走,楚墨淵叫住他,“若事成,本王納你妹妹為側妃。”


    本來隻打算給個妾室,但他擔心秦善文反悔,要多給他點甜頭。


    秦善文心驚,連連搖頭:“不不,我妹妹高攀不起殿下!”


    明知二皇子喜歡的是慕汐月,還將自己妹妹送上門去,豈不是害了妹妹一生?


    楚墨淵斜了斜嘴角,看來秦善文也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喪盡天良、六親不認,隻是慕汐月在他眼裏不那麽重要罷了。


    他嘴角帶著不可意會的微笑:“那秦大人得問問你妹妹的意思。”他抬了抬下巴,指指桌角散落的信封:“本王這兒有幾十封你妹妹寫的信,幾乎一天兩封,她說非本王不嫁。”


    秦善文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本來將妻子送給他就已經沒了臉麵,現在更是丟得一幹二淨!


    他匆匆離開。


    渾渾噩噩回到秦府,不自覺往西苑走,想去看看慕汐月。


    侍女將他攔在門外,“夫人已經睡著了。”


    “我就進去看她一眼。”


    侍女不好再阻攔。


    昏黃的燈光裏,慕汐月靜靜躺在床上,烏黑的發絲像小瀑布一樣垂至床邊,眉目如畫,呼吸勻勻。


    她睡得很沉,這些日子長途跋涉,想必是累壞了。


    這些年慕汐月總是期期艾艾等著他,他也曾想說服自己接受她,可他無法忘記城隍廟裏那兩個彼此交纏在一起的身影,他過不了這一關。


    可安哥兒的手指和她的清白,選哪個,他甚至不用想。


    慕汐月睡得安穩,根本不知半夜秦善文來房中看她。


    次日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宸王信守承諾送來小世子和小郡主。


    同行的還有兄長慕震廷。


    小世子和小郡主一進來就撲到她懷裏,“秦夫人,我們都好想你!”


    慕汐月蹲下身子一手拉一個,“我布置給你們的任務都完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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