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苑。


    慕汐月剛準備午休,相府來人,說相爺請她回去一趟。


    應該是聽說了安哥兒的事情,讓她回去商量對策。


    慕汐月換了身衣服就去了。


    母親與父親都在府裏等她。


    母親沉臉:“發生這麽大件事,也不懂回來求助,當著把自己當秦府人,忘記娘家了嗎?”


    慕汐月微笑挽住母親手臂,“怎會?這兒是我永遠的家。”


    父親道:“安哥兒是你親自教導的,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其中可有什麽緣由?”


    “應該沒有緣由,安哥兒生性調皮父親也是見過的,這次對他來說未必不是好事,若不長教訓,以後恐怕會惹出更大的事端。”


    “難怪事情發生兩天了你都沒回來搬救兵。”母親仍然不放心,“聽說瑞王妃這兩日未曾合眼,安哥兒這次恐怕在劫難逃。”


    說完看向丞相,“你去一趟瑞王府吧,瑞王看在你的麵子上或許會寬恕安哥兒。”


    丞相大人皺著眉頭似在猶豫。


    慕汐月直接拒絕,“這事安哥兒有錯在先,父親還是不要摻和進來,免得落人話柄。”


    “是話柄重要還是安哥兒重要?”


    母親不知道安哥兒不是她的親生孩子,隻把他當作親外孫看,自然著急。


    慕汐月安撫了一下母親。


    隨後說起南方水患的事情。


    前世,也是這個時間點,南方起了數十年一遇的水患,當時父親力挺三皇子去南方治水。


    也就是這一次,陛下發現三皇子不僅文韜武略不在話下,治國之才也同樣出色,三皇子受到朝野上下稱道,漸漸進入權力中心。


    但慕汐月知道,這次治水,父親沒少在背後幫三皇子出謀劃策,也是這一次,父親與三皇子越走越近。


    她問:“父親,聽說陛下正在擇人去南方治理水患,父親是不是有心儀人選?”


    父親有些詫異,“南方水患的事情昨日才傳入京,今日你怎麽就知道了?”


    慕汐月笑笑:“父親,您忘了我跟您說過的夢?”


    她附到父親耳邊,輕聲道:“我夢裏說您舉薦三皇子去治水患,三皇子建功歸來,您也因此卷入黨爭。”


    父親眉頭緊了緊,“為父是丞相,為的是國家社稷,三皇子有才仁慈,能得此君,是國家之幸。”


    “可曆史如洪流,並不是某個人能改變的,並不是所有有才能的人都能登上帝位,父親應該知道,相比才能,有沒有帝王之命更加重要。”


    父親眼神堅定:“那也不能因此就做違背良心之事,即使不能改變結果,為父也要無愧於心。”


    看樣子,上次跟父親說了她夢境的事情,父親剛開始心有悸動,但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想要盡忠臣之責。


    慕汐月道:“女兒不反對您為國盡忠,但希望父親給幾個皇子公平競爭的機會,這次就不要進言讓誰去治水,讓陛下自己做決定。”


    前世,三皇子有陛下和滿朝文武的支持,最終還是敗給了二皇子,慕汐月不敢保證自己就能改變結局,她對誰做皇帝沒興趣,隻希望相府平安。


    見父親還在猶豫,她撒嬌道:“父親您就聽我一次吧,若三皇子真有才,遲早會嶄露頭角。”


    母親也道:“你沒少讀曆史,應該知道那些參與黨爭的人都是什麽下場,臣子就做好臣子的本分,無論誰做皇帝,盡心輔佐就是。”


    三人正在花廳聊天,下人來報:秦大人來了。


    父親看一眼慕汐月,“你與善文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


    夫妻倆都來相府,卻沒有一起來,而是一前一後。


    母親憂心忡忡,“近來京城一直在傳你們的事情,我早就想叫你們來問問,剛好都來了,你們倆是得好好說說這段時間是怎麽了。”


    說話間,秦善文已經到了花廳外。


    他走近向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行禮。


    秦府一連納兩個妾室,有一個還是在秦府住了多年的寡婦,這件事京城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丞相自然也聽說了。


    秦善文行禮時,他沒有給好臉色,隻是冷哼了一聲。


    丞相夫人圓場道:“善文來了,進來坐吧。”


    說完讓人奉茶。


    看丞相大人臉色不好,秦善文不敢落座,撲通一聲跪下,“嶽父大人,小婿是來請罪的。”


    父親沒有看他,淡淡道:“秦大人何錯之有?”


    “我違背了當初的誓言,納了妾室。”但他很快接著道:“但納妾並非我所願,中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希望嶽父大人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嗬嗬!納妾確實非他所願,他想給張芷嫣的從來不僅僅是一個妾室!


    丞相大人身體康健,說話中氣十足,“你無需解釋,我就問你一句,現在讓你遣散妾室,你可願?”


    秦善文低著頭,“她們有一個已經懷了我的骨肉……”


    丞相大人甩袖:“那你還說什麽?!”


    “小婿自知有錯,不求嶽父大人原諒,但希望盡量彌補過錯,孩子出生後就遣散妾室,孩子養在月兒名下,還請嶽父大人原諒!”


    父親絲毫不給他情麵,“成親時你不也承諾過不納妾?現在照樣納了,你覺得自己的承諾還能作數嗎?”


    “況且,你難道不應該求月兒原諒嗎?”


    坐在一旁的慕汐月看著秦善文演戲。


    從他納妾後還從未正式跟他道歉,雖然這個道歉她不稀罕,今日卻這樣大張旗鼓、隆重跟她父親道歉。以她對秦善文的了解,今日特地登門請罪怕是另有目的。


    秦善文跪著轉了轉身,“夫人,你能原諒我嗎?”


    慕汐月淡淡一笑,起身過去,“夫君請起,你我夫婦一體,說原諒這種話見外了。何況,納妾也是我同意的。我並未因此生夫君的氣。”


    秦善文不可置信看著慕汐月。


    之前還以為她是強裝大方,現在看來,她是真的不在意?


    丞相大人對慕汐月的態度也極為不解,有些惱怒看了她一眼。


    “你先與你母親進去吧,我有話單獨跟善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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