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網上的風頭過去,他們才一個回家一個回到公寓。


    鬱甜依然回醫院實習。同事裏有關注到網上那些風言風語的,也給她發過一些關心的消息。她和白家的糾葛在外人眼裏或許不明不白,她的家庭狀況卻也暴露。


    以往在同學和同事麵前,鬱甜都不怎麽提及家裏麵的事,加上她平時穿著打扮不給人土豪印象,身邊的人難免不會往那方麵想……結果這一次被動知道了。


    雖然他們不一定對自己有什麽偏見,但為了以後不會尷尬、繼續友好相處,鬱甜特地準備了些小點心,上班的時候帶到醫院,分送給自己的同事。


    大家自覺不提網上那些事。


    隻有鬱甜的導師笑嗬嗬祝賀起她交了男朋友,其他同事也紛紛送上祝福。


    於是,網絡上這一場風波對鬱甜的影響被降低到最小。


    她的生活和工作姑且沒有太多不同。


    回到醫院實習當天下午,鬱甜之前和導師持續關注的一名體質虛弱的孕婦出現了緊急情況。這位九個月的孕婦提前生產,她隨導師和其他醫護人員一起進產房。


    鬱甜進產房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


    等到那位孕婦母女平安,她從產房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


    期間,陸城往鬱甜手機打了三個電話、發了一條消息。


    他在消息裏解釋自己因為臨時狀況需要去外地出差,不能去接鬱甜下班。


    看到陸城發來的消息,鬱甜在第一時間回撥電話。


    這會兒,陸城人已經在機場候機,她也解釋自己剛從產房出來。


    兩個人要見麵肯定是來不及了。


    陸城說了些關心的話之後,承諾會快點處理完事情,依依不捨掛斷電話。


    按照計劃和設想,陸城覺得最多一個星期,他和鬱甜就可以見麵了。


    誰能料到,突生大變。


    鬱甜跟著導師持續關注的那名孕婦,在生產之後身體不但沒有得到恢復,甚至是逐漸惡化。連同剛出生的孩子,也有一些相似的症狀出現,且一天比一天嚴重。


    起初主治醫生判斷是由於孕婦本身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導致的。


    但沒過多久,他們發現不是這麽一回事。


    這位孕婦的丈夫、父母以及公公婆婆,在一周的時間內,相繼入院,並且他們都存在和孕婦相似的症狀。除去這家人之外,本市還有其他人也出現類似的情況。


    鬱甜是在第五天出現類似症狀的。


    醫院其他醫護人員,陸陸續續都出現了發病現象,包括鬱甜的導師。


    到這個時候,大家都意識到這事不對勁。院方迅速對情況進行上報,並且將出現症狀的醫護、病人進行隔離治療。與此同時,醫護的親屬們也被動員居家隔離。


    鬱甜負責做老父親的思想工作。


    好在老鬱通情達理,事情說得明白了,老父親就按她的話去做。


    隻是這個時候,鬱甜已經在醫院接受治療、暫時不可能回家。女兒生病,又還不清楚到底有多嚴重……老鬱不可能不擔心,甚至想去醫院照顧她,但被勸住了。


    鬱甜曾經歷過新型病毒引發新型傳染病這樣的事。


    她那時雖然還小,但長大以後查閱過一些相關資料,至今印象深刻。


    在說服老父親在家隔離的同時,鬱甜還交待鬱新一些其他事情。


    兩個人仔細商量妥當,才結束通話。


    陸城雖然人在外地且十分忙碌,但每天都不忘抽時間聯繫鬱甜。是以,鬱甜生病住院的事情,在鬱甜不刻意隱瞞的前提下,他和老父親一樣當天就知道了。


    隔著手機,鬱甜都能感覺到另一端的人立馬慌了,哪怕她語氣淡定。


    但她也不願意怕陸城擔心就故意瞞著,哪怕情況互換,她的態度依然如此。


    「你別著急回來,回來也見不到我的。」鬱甜平靜對電話那頭的陸城說,「這幾天你先把公司的事處理妥當,別兩頭落不著,你不是醫生,回來也不能治病。」


    「我爸暫時也需要居家隔離。」


    「因為目前不確定這個病的傳染性到底有多強。」


    「不過,有一點事情想托你去辦。」


    鬱甜問陸城,「可以嗎?」


    「多少事情都沒問題,你說。」


    陸城的語氣稍微恢復平靜,他沉沉道,「隻要你好,隻要可以幫到你。」


    「不僅可以幫到我,還可以幫到很多的人。」


    鬱甜不再廢話,開始一一交待起陸城,向他解釋自己的想法和猜測。


    如果這是一場新型病毒傳染病,起碼在此之前,她不知道這個世界會發生這麽一件事。可是毫無疑問,假如真的發生,必定會是一場災難,應該做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就是——


    此時此刻,這個城市已經有許多人感染,人和人之間的傳播正在隨時發生。


    但這隻是某一種猜測而已,真正的結果還沒有出來。


    在此之前,她的所有想法都不是事實,隻能讓身邊的人提前做準備。


    不會變成最糟糕的情況最好。


    一旦演變成那樣,起碼能稍微多盡一份力,尤其陸家、鬱家能量都不小。


    鬱甜把交待過老鬱的事,重新和陸城交待了一遍。


    最後,她和陸城說:「如果壞事沒有發生,那麽這麽都是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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