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看看我的臉,你看看!」


    震驚不已的許萬峰,叫嚷起來,「我被打了,你兒子都被人打了!」


    「這麽點小傷,值得你這麽吵吵嚷嚷?」


    「再說,你不欺負人能被打嗎?還不趕緊和你同學道歉。」


    「道什麽歉,為什麽要道歉?」


    許萬峰掙開他爸的鉗製,「她打我還想我道歉,想得美,不可能!」


    「我就不道歉!」


    許萬峰直接跑出了辦公室,「你要道歉自己道歉去!」


    「兒子,兒子!」


    許媽媽擔心許萬峰的情況,也追了出去。


    他們一走,辦公室是安靜下來了。


    但今天的這些事,也沒有辦法繼續處理,到頭來折騰一場,隻能暫且作罷。


    *****


    「老鬱,你太難了。」


    原本應該隻是小孩子之間的小矛盾,變成這樣,並不是鬱甜希望的。


    她其實本該想到會做出那種事的人會很無賴。


    偏偏還是疏忽。


    「我家甜甜才是受委屈了。」


    鬱新摸摸她的頭,「要不是爸爸是長輩,一準也得動手揍他。」


    許萬峰怎麽說鬱甜的,鬱新已經知道了。


    能克製憤怒,對他而言就是極限,他絕不可能不讓這個人付出代價。


    「甜甜今天是不是大開眼界?」


    鬱新有意說點輕鬆話題,讓鬱甜緩和情緒,「是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


    「嗯……主要還是,碰上這種人,真的會覺得根本沒轍。」


    鬱甜嘆氣,「法治社會不能靠武力解決問題。」


    「我知道我不應該動手。」


    「一旦動手了,很容易理虧,對方可以拿這一點無限做文章。」


    「所以,我今天其實是明知故犯。」


    鬱甜沖老父親眨巴眨巴眼睛,「可是呢,我現在又覺得,還好……」


    「要不然,多半還是會有這樣的想法。」


    「但就找不到好藉口了。」


    「像你這個樣子,我看是不好給別人家做女兒。」


    鬱新笑嗬嗬,「沒有我老鬱,誰還能給你收拾這爛攤子?給你討公道?」


    「是!老鬱超棒!」


    也知道老父親不容易,鬱甜配合誇獎,「您是全世界最好的老鬱!」


    另一邊。


    陸城和他媽媽宋玉芬單獨說話。


    了解過情況,宋玉芬沒有多責怪陸城什麽,隻是道:「小城今天很衝動。」


    「不過,媽媽多少理解你的心情。」


    「可你動手就不占理了。」


    「萬一沒收住,把人家弄出個好歹來,他虧你不虧嗎?」


    「嗯。」


    陸城不替自己辯駁,「我知道不應該這樣。」


    「我也知道你知道。」


    宋玉芬笑,「但你還是做了,對不對?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甜甜和你鬱叔叔都幫你求情,我就不多說了。」


    「以後還是和同學好好相處。」


    「回去上課吧。」


    宋玉芬拍拍陸城的手臂,「今天這事,我不告訴你爸。」


    「謝謝媽。」


    陸城終於沖宋玉芬露出個笑,「您回家也注意安全,開車別著急。」


    「好。」


    宋玉芬笑笑,「去吧。」


    *****


    許萬峰拒不認錯。


    這也不是可以隨便牛不喝水強按頭的事。


    鬱甜覺得,學校這邊後來沒說什麽,她和陸城都沒被父母責怪,也不賠本。


    誰曾想許萬峰後來還是上門道歉了。


    他是被他爸揪過來的。


    準確一點來說,許萬峰也慢慢意識到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在此之前,盡管知道他們家和鬱家有點交情,鬱甜的生日會,他之前跟著父母出席了,但他沒有認真想過鬱家的能量到底有多大——直到他自己有所領教。


    許萬峰以為誰都逼不了他道歉。


    可他很快就扛不住被凍結卡、被停零花錢的生活。


    零花錢一斷,連他女朋友想買件衣服,他都捉襟見肘拿不出錢。


    這種生活太過憋屈了。


    他爸說,和鬱甜道歉就恢復他的零花錢,還另外多給。


    許萬峰本來聽到這個還有點惱,覺得他爸怎麽回事,但是最後……真香。


    不就道個歉?


    閉著眼睛、硬著頭皮,幾秒鍾就結束了。


    很快的。


    許萬峰安慰自己很久,又想了很久的零花錢,終於答應他爸來鬱家。


    鬱新卻沒有讓他們父子倆進門。


    他慢吞吞從別墅走出來,笑嗬嗬問:「許總?」


    「今天這是吹的什麽風?」


    「您怎麽還有空,上我家這小宅子來?」


    「鬱總,上次孩子們那個事情,我讓這個兔崽子好好反省,現在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反省好了……所以今天我就帶上他,特地上門過來給鬱甜道歉了。」


    「是嗎?還有這種事?」


    鬱新笑眯眯,「我聽說您孩子沒犯錯啊,怎麽這又認識到了錯誤?」


    許萬峰聽著鬱新這陰陽怪氣的話,頭皮發麻。


    他意識到自己之前頭鐵,不過是太天真,沒有挨過社會的毒打。


    「是我的不對。」許萬峰幾乎閉著眼背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詞,「是我不應該隨便用鬱甜打賭,也不應該說那種話,我想和鬱甜好好的道個歉,和她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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